毕竟现在虽然是西南军作乱造反,但是西南军的名义是六皇子,也就是说明面上是谢太后的两个儿子,在争天下,她这个太后娘娘就算不插手,也是要知情的。
就在公羊舒回京的时候,原本在后方庐州坐镇的李信,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前线的宁州军打仗,暂时接过了宁州军的指挥权。
本来,单凭宁州军的一己之力,也不太可能打下京城,还是要李信这个大将军统筹全局,以整个西南之力,才有拿下京城的可能。
整个西南,不止包括西南军,还有后方调配物资的经略府。
李信到了宁州军大营之后,李朔很痛快的让出了宁州军的帅帐,把兵权交到了李信手里。
若论立身之基,西南三人之中,就数李朔对李信的依赖性最高,最起码在这个阶段,李朔绝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李信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进了宁州军帅帐之后,李信先是询问了一番这些天的战事,然后开口问道:“京畿禁军……便没有一个人出城迎战?”
李朔摇头道:“我们用投石车炸了整整三天时间,没有一个禁军出城,看京城的态度,他们估计会死守不出。”
“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李大将军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也带过几年京畿禁军,那个时候禁军尚算勇武,不可能以多打少的情况下还怯战不出,老种将军我也接触过,他也不是什么怂包,禁军打成这个样子,多半是京城里的官老爷和那位天子,不敢打。”
李朔微微低头,开口问道:“兄长这几日,与那位老先生有没有谈出什么结果?”
“还能有什么结果。”
李信微微眯了眯眼睛,开口笑道:“此时让你宁州军放弃攻城,掉头回西南去窝着,你李朔愿意不愿意?”
“小弟都听兄长的。”
李朔面色沉静,开口道:“兄长下令让宁州军回去,小弟眉头也不会皱一下,这就掉头回宁州去。”
“嘴里说出来的自然都是好话,心里怎么想的便谁也说不清楚了。”
李信淡然一笑:“都打到这里了,这会儿让大家伙掉头回去,你宁州军心里不痛快,沐英那边说不定意见很大,这会儿回西南去,大家原先是什么样还会是什么样,可是一旦打进京城里去,就是好几辈子的荣华富贵。”
大家都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他们比李信很明白最高权力意味着什么,一旦进了京城,西南军上下就都是“开国功臣”,到时候远不止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至少是好几辈子,甚至可以“公侯万代”!
当然了,能不能公侯万代,主要是看最终身披黄袍的人大不大方了。
李朔垂手站在李信身边,抬头看了自家兄长一眼,开口道:“我看兄长的态度,似乎是……不太想与朝廷打到底。”
“我自然是不想跟他们硬拼的。”
李信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道:“不然我也不会见那个老头。”
“朝廷现在还有几十万兵马在京城里守城,咱们这些人即便能打进去,估计也要死伤惨重,胜也是个惨胜。”
说到这里,李信抬头看向京城方向,皱眉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我的靖安侯府至今还在城里,城中的羽林卫,右营禁军里尚有我许多旧部……”
“换作是你,你也不会想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说到这里,李大将军微微叹了口气。
“但是人生有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李信目光有些冷冽。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么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个时候认怂撤回西南去,咱们这一代人或许可以无恙,可咱们的下一代人,就要因为我们今日的软弱,承担天大的苦果。”
李信心里特别清楚,假使西南不能在这一次借着火器之威,成功进入京城掌握天下,那么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西南一隅之地,一旦双方科技对等,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以卧龙先生只能,尚且数次功败垂成,何况是他李信?
西南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李信必须要一鼓作气进入京城里!
李朔也是有子女的人了,听到李信这句话之后,默默点头:“兄长说的是。”
李信坐在帅帐的主位上,闭目思索了一会儿,用手轻轻敲着桌子,开口道:“宁州军再休整几日,然后继续用天雷去炸京城的城墙,暂且不忙派人进攻,只用天雷就好。”
说到这里,李信顿了顿,开口道:“面对京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不能贪功,要慢慢来,你带着宁州军再炸上几天,小心城中的禁军,若有禁军出城,要恨他们拉扯着打,不要硬碰硬。”
李朔微微皱眉,开口道:“兄长,这样炸下去,既炸不坏城墙,也不派人攻城,我实在是看不到有什么作用……”
“你炸一天京城,大晋朝廷的威望就要弱上一分。”
李大将军缓缓开口:“地方上前来京城勤王的厢军,用不了多久就要到京城了,据说人数还不少,等他们到了,你宁州军主要负责应对京城那边可能出城的禁军,我会让沐英去应对这些地方上的厢军。”
“厢军都是乌合之众,火器一炸多半便会溃不成军,到时候我西南军的威名将会遍传大晋……”
说到这里,李信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宁州军的火器,我已经带过来了,你去接收一下,另外林虎那边又送来了一些火铳,宁州军这边要多训练一些火铳兵出来。”
李朔恭敬低头。
“末将……遵命!”
说完,他就从帅帐里退了出去,下去接收李信带来的火器去了,李信在帅帐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人,掀开营帐走了进来,对着李信恭谨抱拳。
“见过大将军。”
李信睁开眼睛,瞥了这人一眼,开口道:“差事交给你也有差不多两个多月时间,办得如何了?”
这人,正是李信的妹夫,钟小小的夫婿赵放。
两个月前,赵放被李信派到了暗部,主要负责让各州府有话语权的名士大儒,替西南军,或者说是替六皇子说话,两个月下来,已经颇有成效。
赵放低着头,开口道。
“回大将军,除却庐州有一两个硬骨头不听话以外,沿途咱们控制的区域,大半在仕林中说得上话的读书人,我都已经见了一面,这些人里小半愿意站在大将军这一边,而大半……”m.xiumb.com
“则是要再看一看……”
“再看什么?”
李大将军目光微冷,闷声道:“等到我们打进京城里,再给我们说话么?这个世界上,哪有开了骰盅再下注的好事?”
“到时候,也用不着他们出来说话了!”
赵放低头苦笑:“他们自然不敢这样。”
“这些人的意思是,要等我西南军,打退勤王军队之后,再……”
李信冷笑了一声。
“越是聪明人,就越喜欢做墙头野草,随风飘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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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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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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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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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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