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也是这样的,平时的时候,李信也没有觉得自己很弱小,这段时间他每天能挣一贯钱左右,甚至还觉得自己过的挺好,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李信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有多孱弱无力。
就比如现在,只是两个京兆府的普通公人,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因为他很清楚的看到,那两个人虽然没有穿着公服,但是腰里,却都是挎着刀的。
这座小木屋虽然简陋,但是却是卖炭翁这十来年时间,一点一点亲手弄出来的,此时被熊熊烈火吞噬,这位老人家心里的悲痛可想而知,他身上的伤虽然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心里却是如同滴血一般,刚刚苏醒过来,就又昏厥了过去。
李信咬了咬牙,弯身把这个老丈背在身上,然后另一只手牵着卖炭妞,颤巍巍站了起来。
还好老丈的身子很是瘦弱,并不是很重,李信背在身上也不是太过吃力。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那锭银子,犹豫了一番之后,对着卖炭妞轻声道:“丫头,去捡起来。”
他本来是有些“存款”的,但是这个时代的钱都是铜钱,一贯钱带在身上就有些沉重,因此他那些几贯钱都收在屋子里,此时整个房子被大火吞噬,那些钱是怎么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现如今,房子没了,他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地方落脚,虽然不怎么想用那个大个子留下来的银钱,但是现在不是死要面子的时候,他不懂这座京城的“消费水平”,因此他必须要尽可能多收集一些资源。
至于那个高个子说的话……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卖炭翁背在背上,然后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不过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平时经常出入的北门,而是绕了很长一条路,朝着京城的南门走去。
北门那里,有人专门盯着他,而且记住了他的模样,轻易是不能走了。
三个人一路磕磕绊绊,等到天色接近傍晚的时候,才来到城门门口,此时城门即将闭合,李信回头对着卖炭妞说道:“待会咱们进城,他们问我们从哪里来的,你就说是咱们是本地的樵夫。”
说着,李信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声音低了下来:“你跟他们说,我是哑巴。”
平南侯府的人之所以能够找到自己,是因为他们在守门的地方安置了眼线,问出了自己的名字,现如今,想要瞒过他们,就只能先隐瞒自己的名字了。xǐυmь.℃òm
守门的兵丁并不是每个人都要过问的,他们一般只会过问一些面生,或者是鬼鬼祟祟,再或者是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对于本地人,他们是不会管的。
李信上辈子是北方人,而这个李信则是南方的永州人,说话都与京城大不一样,而卖炭妞却是地地道道的京郊本地人,让她来应付这些守门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小丫头很是聪明,虽然不知道李信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迈着步子,朝着城门方向走过去,此时城门已经快要关闭,冬天天色也黑的早,这些人看不清李信长什么模样,只是见他背着一个老人,有些可疑,于是其中一个人伸出手,拦住了他们。
“做什么的?”
李信抬头,啊啊啊的叫了几声,示意自己不会说话,另一边的小丫头,有些颤抖的开口,脆生生的说道:“官爷,这是我阿兄,他是个哑巴,爷爷伤着了,阿兄带着爷爷进城找大夫……”
她说的话,是正宗的京郊话,这些守门的兵丁,都是京城本地人,自然能够听得出来,闻言皱了皱眉头:“老头子没有得染人的病吧?”
这个时候,医疗条件极其落后,一般的大城市,尤其是京城这种地方,是绝对不会允许“病源”进入城里的,因此只要是看起来像是生了病的,这些人都会问上几句。
小丫头哭道:“爷爷是被几个强人抢了东西,身上伤着了,没有得病……”
守门的兵卒这才懒洋洋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快进去吧,城门就要闭了。”
李信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背着卖炭翁,缓慢的走进了京城里。
老丈虽然不重,但是从北山一路绕到南门来,最起码多走了十几里路,一路上虽然歇息了几次,但是到现在,他的体力差不多也耗尽了。
好在总算顺利的进入了京城,这一次他没有暴露姓名,这个城门的人应该不认得自己,也就是说,最起码在段时间之内,平南侯府的人未必会发现自己。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蹲下身子,继续把老丈背在身上,然后在大街上一个地段不错的地方找了个客店,入住了进去。
住店也是要路引的,为了防止自己的姓名暴露,李信仍旧让小丫头说话,自己装作一个哑巴。
之所以不去找偏僻一点的客店,是因为李信清楚,这个时代并不安全,与其贪图便宜,还不如多花点钱,买个安心。
这家客店的房资,最便宜的一天也要二百文钱,他们三个人还不好住在一间房里,因此李信开了两间房。
不过没有办法,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给老丈找个大夫,然后再想下一步该如何走。
安顿下来之后,李信打了盆热水,给卖炭翁擦了擦脸,然后把卖炭妞喊到一边,轻声开口:“丫头,你在这里照看爷爷,哥哥出去给爷爷寻个……大夫回来,你在这里不要翻出走动,关好门,我不叫你,你便不要开门。”
小丫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今年才六岁,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以前爷爷就是她的天,现在爷爷这个天塌了,她只能相信李信这个“哥哥”。
李信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把兜里的钱都装在身上,想了想,又把那锭银子带上,推开了房门。
这个时代的晚上,是严厉宵禁的,但是宵禁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出门,宵禁的意思是,你不许走出各自的坊,这个时代的坊,类似于一个生活园区,比起后世的小区要大上不知多少倍,在晚上的时候,只要你不走到坊外面的大街上,在坊内走动是没什么问题的。
此时,天色虽然已经暗淡下来,这个坊里还是有不少人走动,李信走在坊里,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番心情,开始找人问医馆的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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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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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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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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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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