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草原上,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信手下的暗部,在宇文诸部里或多或少都有人手,赫兰部这种大部族,自然不可能没有,沈刚接到李信的消息之后,立刻给赫兰部的暗线传信,大概两天之后,沈刚带着赫兰部的消息送到了李信手里,这会儿李信正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啃着一块粗饼,翻开情报看了看之后,把最后手里的最后一块饼塞到了自己嘴里,转头对着旁边的叶茂呵呵一笑:“真是巧了,看来这一次咱们要少跑很多路了。”
叶茂也坐在李信旁边吃着干粮,闻言他大口喝口水,开口问道:“这个宇文昊,有后人?”
“有,还是一对兄妹。”
李信把情报递给了叶茂,微笑道:“大的今年二十一岁,小的才十六岁,都被宇文揭从部族里撵了出来,扔在赫兰部的马场里牧马了。”
叶茂闻言,也是眼前一亮。
“师叔的意思是?”
李信含笑点头:“正好顺路。”
他们这一行人,不过一万多人,如果没有必要,是不会去招惹赫兰部本部的,
因为要分散放牧的原因,人数三十万以上的赫兰部,没有距离在一起,而是分散成一个个小的族群,以李信现在的兵力,全灭一个赫兰部的小部族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旦他对赫兰部下手,很快周围的赫兰部部族就会合围上来,这些鲜卑人几乎人人有马,而且善射,被他们追上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从一开始,李信就准备在赫兰部的四个马场里,找一个与宇文昭王帐距离近的,然后袭击这个马场,把马场里的马赶到宇文昭那边去,从而激化矛盾,做成这件事之后,为了不被鲜卑人抓住,便要考虑暂时后撤了。
可是现在很明显,他们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叶茂目光炯炯,一口把手里的炒米全部扔进嘴里,咀嚼了几口之后,转头看向李信,沉声道:“师叔,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李信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饼渣,缓缓说道:“经过乞圭部的事情之后,宇文部很可能会发现我们的踪迹,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赶往赫兰部的这个纥罗马场,咱们昼伏夜出,尽量明天晚上到达。”
说到这里,李信起身走出帐外,叶茂也站了起来,跟在了李信身后。
这会儿已经入冬,草原上已经很少再有绿色,一片枯败景象,更重要的是这里四周都是茫茫一片,很难认清楚方向。
“得找个人来给我们引路才成。”
叶茂跟在后面,开口问道:“师叔,这个纥罗马场,大概有多少人?”
“具体人数不清楚,不过约莫有一两千人在那里看着。”
叶茂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缓缓说道:“那今夜我们便带五千人出发,带五千人,再加上……师叔的天雷,末将有把握在两个时辰之内,解决掉这一两千人。”
李信眯了眯眼睛,开口道:“拿下这个马场,问题并不是很大,难处在于做完这件事之后,咱们几乎一定会被宇文昭发现,这里距离云州已经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到时候我们如何安全回到关内。”
叶茂挠了挠头:“师叔的意思是?”
“给种武写一封信,让他准备接应我们。”
叶茂苦笑道:“种家人的性格,多半不会贸然派兵出关,在草原上与鲜卑人正面冲突。”
“宇文昭也被镇北军打的遍体鳞伤的,种家如果这也害怕,便不配再做边军。”
李信目光看向了云州城,深呼吸了一口气。
“等会我去写信,你也加个印,送往云州城。”
………………
第二天晚上,天色慢慢的黯淡了下来。
这会儿已经是冬天,北方尤其寒冷,纥罗马场里的一处马厩里,一对兄妹身上穿着不是特别厚重的皮衣,各自抱了一捆干草,往一个个马厩里,投喂食物。
这一对兄妹,自然就是赫兰部前任族长的儿女,兄长宇文焘与妹妹宇文静了。
他们两个,本来是赫兰部的小王子与小公主,但是父亲莫名其妙暴毙之后,叔父执掌了族中大权,就连他们的母亲还有姨母,都按照部族里“兄终弟及”的规矩,被叔父宇文揭占了去。
为了难为他们,宇文揭假借锻炼他们的名义,把这一对兄妹也被赶到了纥罗马场来养马,并且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兄妹两个人一共要照顾二百匹马,约定是今年年底之前,二百匹马如果有一匹死了,或者是瘦了,兄妹两个人就要算是不合格,要在马场里再养一年的马,如果一直不合格,便一辈子不能回赫兰部。
这自然是刁难人了,要知道一个普通牧民家里,一般也就是两三匹马而已,两个人照顾整整二百匹马,哪怕一天到晚干活,也肯定会有所疏漏。
也就是说,他们兄妹两个人,很可能被永远放逐在这个纥罗马场里,养一辈子马。wWW.ΧìǔΜЬ.CǒΜ
这时候已经是冬天了,草木凋零,没有办法外出放马,兄妹两个人只能到处去寻找干草回来喂养自己负责的马匹。
因为数量太多,哪怕天色已经黑了,兄妹两个人还在忙碌。
兄长宇文焘给一个马厩里的马喂完草料之后,回头看了看仍在辛苦劳作的妹妹,心里颇有些心疼,他迈步走了过去,接过妹妹手里的干草,勉强笑道:“妹子,你先去睡觉吧,没剩下多少了,我自己一会儿就能弄完了。”
宇文静摇了摇头,开口道:“还有三四十匹马,没有吃着东西呢……哥哥你……”
“轰!”
宇文静一句话只说了一半,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声音太大,不止兄妹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就连马厩里的马匹也几乎全都被吓得惊了,一个个在马厩里躁动不安,引颈长嘶。
宇文静连忙拉着兄长的袖子,声音颤抖:“哥,出什么事了……”
宇文焘这会儿也有些慌了,他勉强镇定下来,也顾不上这些马匹了,拉着自家妹妹,跑到了两个人住的小木屋里躲了起来。
外面轰隆之声仍旧不停,过一会儿之后,还传来了一阵阵敢杀之声。
兄妹两个人躲在小木屋的床底下,没有敢动弹。
厮杀之声,不住的传了过来。
宇文静脸色苍白,她紧紧拉着兄长的衣袖,声音颤抖:“哥……”
因为这段时间的大起大落,她现在心里完全没有安全感,甚至怀疑外面的人是不是叔父宇文揭派来杀他们兄妹二人的。
宇文焘伸手拍了拍自家妹子的后背,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开口道:“没事的,没事的……”
就这样,兄妹两个人在床下面战战兢兢的躲了大概一两个时辰左右,外面的喊杀之声才渐渐止歇,宇文焘咽了口漏水,从床底下爬了出去,趴在门缝往外看了看,只见马场里到处都是倒地不起的死尸,其中有不少还是被惊了的战马给踩死的。
他正要大着胆子走出去看一看的时候,一个温淳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你……便是宇文焘?”
宇文焘猛地转头一看,依稀的月光之下,他看见了一个头发胡子都有些散乱,但是面色坚毅的中年人,正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
宇文焘这会儿非常害怕,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而是担心自家正当豆蔻的妹子,给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人捉了去。
于是他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说道:“我……我是宇文焘。”
“那好极了。”
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人,上前两步,走到了宇文焘面前,脸上的笑容很是真诚。
“宇文少族长,想要替你父亲报仇,夺回自家家业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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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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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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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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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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