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端过了那碗药,这些药的味道十分的令他不喜,不过每次他一见沈清辞黑呼呼的脸,到都是哭笑不得。
他拉起袖子擦着沈清辞的脸,“不是让药童来煎了,你怎么自己动手了,你这到底是在熬药,还是给自己的脸上抹黑的?”
“药童有事不在,”这药确实是沈清辞亲自动手的,就是她已有很长时间不熬药,所以第一次手忙脚乱的,还将自己的手指烫好几下,不过还好,这药她是熬成功了,虽然说是一路的波折,但是药是可以喝的,也是不会喝的中毒,更是不会喝死人。
白锦摇了摇头,无奈的将药碗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然后一仰头便将药全部的喝了下去,就是……这药……
“阿凝,你确定你的药里没有毒吗?”
沈清辞愣了一下,“有毒吗?是不是那个老大夫……”
“别乱想了,”白锦将碗放在了沈清辞的面前,“你明天自己喝了一口,就算是没有毒,也都是要被苦死了,”这还真是他喝过最苦,也是最难喝的药了。
不对,他喝过的药就是这么几味,也就是这么几幅,至于以前他有没有喝过,他还真的不知道,也是不记得了。
所以说,这句话还是说的有问题的吧,不过似乎也是没有问题,毕竟他现在确实是不记得的以前的事情。
他再是从桌上拿起了那个药碗,就连现在的嘴里,也都是那种浓重的令他有些不舒服中药味儿,他都是怕,自己刚喝进肚里的东西,会不会一会儿就顶到喉咙眼里了。
沈清辞从他的手中将碗拿了过来,然后去外面的山泉水那里洗干净了,洗干净的碗,到是闻不到药味了,留下的还是她喜欢的带着清泉的干净味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药,还说是昨夜折腾了一夜的原因,吃了药没有多久,白锦就已经躺到了塌上睡了,其实他最初也只是想着,只是躺上一会儿,其实就只是一会儿就行,结果不知不觉的到还真是睡着了。
沈清辞轻轻的关上了门,他睡着了,可是她却有些无法入睡,所以就干脆打开了香室的门,在里面制起了香,等到京城的人过来之时,也是将这些带回一品香去。
不知过了多少,她制了一会儿香,胳膊上面还是有着一些疼意,不过比起晚上之时,到是轻的很多,但只要一动,仍是可以感觉到那些疼,正在源源不断,也是一直未停。
应该是没有事了,其实沈清辞自己也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的日子其实过的一直都是没有分过时辰,一般也都是白梅提醒她的。
她还说,离开白梅白竹的她会过的很好,其实她感觉自己是想的太多了,这么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小梅子,如果真的没有小梅子,她还真的是各种不习惯,还有太多的不适应。
所以小梅子快回来吧,你家的姑娘,没有你还真的是活不去了。
她打开自己屋子的门,里面两只小狗儿已经睡在自己的垫子上面了,此时可能也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灰狼到是抬了抬头,一见是她,继续的缩起自己的圆滚的小身子,睡了起来,而天狼就一直的没有醒过。
还真是两只懒狗。
沈清辞走了过去,也是蹲在它们的身边,然后捏捏它们的小耳朵,也是多亏了它们了,没有小梅子的日子,还有它们陪着她的。
她再是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塌边,也是脱下了上衣,只是胳膊的疼痛,却是让她不敢翻身。
谁说不疼的,她苦笑,还是挺疼的。
而她想爹爹了,如若爹爹在就好了,爹爹就可以陪着她,她也可以说自己疼了。
因为爹爹疼她,所以他才会疼她的疼,可是没有人疼她,她再多的疼,也不过就是她自己承受罢了。
她闭上眼睛,可能刚是睡下没有多久,灰儿与天狼又是叫了起来,而她猛然的坐起,也是隐约听到了外面传来白锦的声音。
又是那种声音,又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
那碗药,是真的没有用吗?
她连忙的拉开了被子,也是跑了出去,就连鞋子也是没有穿,一双光着的脚板踩在地上同,似是从冰上走过,就连头顶都是在泛着寒。
她推开了门,也是将烛台放在了桌上,白锦还是如同昨日一般,一张俊颜再是扭曲了起来,额头上面也是有着大颗大颗的汗水向下掉着。
沈清辞连忙的过去,也是按住了他的肩膀,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她的力气必竟有限,而白锦的手也是向着她的胳膊打了好几下,她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疼,低关头,就见本来都是已经好了的伤口,再是渗出了一些血丝。
“白锦,白锦……”
她不时的喊着他,唤着他,也是摇着他。
可是他就像是被淹没在可怕的梦境当中一般,只有嘶声的大吼,也只有疯狂的扭曲,余下的什么也是听不到。
不但白锦已经是一身的泠汗,就连沈清辞也是,她的额头上面,也是貌出了大颗的汗珠,不仅是因为急,还是因为疼,因为她太疼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低下头,盯着自己带着伤的胳膊。
然后她咬紧了牙,将自己另一条胳膊放在了白锦的嘴边。
“咬着,咬着就不了,”她吸了吸鼻子,也是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一边的袖子,而后胳膊又是那种被嘶着皮肉般的疼痛。
她再是咬起了自己手背。
“阿凝,不疼,不疼的,很快就过去了,他是你的恩人,上辈子,所有人离你而去,所有人都是怪你,都是骂你,都是恨不得你死,也都是恨不得你生不如死,所有都是欺你,打你,不顾你,任你骨头尽碎,死无全尸,是他保了你最后的尊言。”
她用力的忍着,等着疼痛一点一点的减少,一点一点的变轻,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真的以为这样的疼痛可能都是永无止境,直到她以为自己可能是要被疼死之时。
而疼却是小了,却是轻了。
她的胳膊再是一次被嘶咬的血肉模糊。
“没事了,”她轻轻的用袖子替白锦擦着脸上的冷汗,“不怕,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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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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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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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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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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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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