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李信接人的时间点选择在了深夜,并且地点推进到了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同时已经做好了奋战一整夜的准备,足见他对这一百多个从老家来的人有多么重视。
汉州城的汉州军,原本是很不成样子的农民军,这支农民军后来能够成型,很大程度上是依赖李信留下的两百羽林卫,以至于后来沐英弄到了马匹开始组建骑兵的时候,最开始也是尽量从羽林卫里选人,此时的两千骑中,羽林卫出身的人只有三四十个,但是他们都是骑兵里的中高层,听了李信的话之后,这些人纷纷低喝。
“是!”
他们说话了,其他的骑兵也跟着呼应。
“是!”
整整两千骑,朝着城东方向飞快突进!
此时,整个汉州城是被团团围起来的,朝廷的军队大概在距离汉州城六七里,七八里的地方,不过因为兵力并不是很够,所以包围圈很是松散。
松散到骑兵可以随意突围出去的程度。
不过虽然这两千骑兵可以突围出去,但是汉州军剩下的步卒却是不太可能硬闯出去的,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汉州城如今才被围住。
李信与沐英两个人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一路上碰到的朝廷零散军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这些人尝试性的拦了拦,当场被踢死几个人之后,便没有人敢挡在这些骑兵面前,纷纷四散开来,朝着上级层层上报。
李信等人,顺利的突破了城东的包围圈,朝着预订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行人没有怎么爱惜马力,二十里的距离不过大半个时辰便到了,李信走在最前面,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他隔着很远就看到了前面的路上,有一百多个没有着甲的普通人,被一个面色有些发黑的少年人领着,这些人没有空手,有些人步行,有些人坐在马车上,总共四五辆马车,在道路上缓缓前进。
李信一马当先,直接冲了过去,在那个为首的黑脸年轻人面前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
“虎子。”
这个“少年人”,其实并不算是少年了,他正是李信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林虎,只比李信小一岁,今年已经二十五六岁了。
太康元年,李信衣锦还乡,回永州老家之后,就把林虎带进了京城,送进了羽林卫,后来李信西征的时候,还把自己这个发小带在了身边,太康三年,西征军班师回朝,林虎也立了一些小功劳,在羽林卫里做到了校尉的位置。
但是在太康五年的时候,林虎的父亲林猎户病死,已经是校尉的林虎回乡丁忧,同时也把李信的一部分势力带回了永州,在永州慢慢经营。
李信身边有不少朋友,像赵嘉沐英这种,都是可信的朋友,但是如果说谁能让他完全信任,那么一定就是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虎子了。
林虎本来坐在一辆马车上,看到李信下马与他打招呼,他连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有些拘谨的对李信微微躬身。
“侯爷。”
李信上前,没好气的拍了拍林虎的肩膀。
“狗屁侯爷,以前叫什么还叫什么,再叫侯爷,以后我便不认得你了!”
林虎是个颇有些内向的人,闻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低头道:“信哥儿,有外人在,还是叫侯爷比较好。”
李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林叔他……”
“已经安葬好了。”
父亲已经过世了几年时间,林虎现在也没有太多悲伤,他对着李信低头道:“也葬在了祁山山里,跟肖婶婶的坟离得不远,我这几年给爹上坟的时候,也会给肖婶婶磕头。”
提起父亲,林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惜父亲临死之前,没有见到我最后一面,不过我做了校尉之后,就回家看了看,他老人家最后几年时间,活的还是很开心的。”
李信见了故人,正想问一问家乡的事情,一旁的沐英走了上来,咳嗽了一声之后,开口道:“侯爷,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还是进了汉州城之后再说。”
说着,沐英看了一眼这一百多个无甲的人,还有这四五辆大车,微微苦笑:“想要把他们接进城,多半还要一场苦战。”
他们大半夜从城里冲出来,是出其不意,包围圈很容易突破,但是这会儿他们再回去的话,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裴进所部怎么也该反应过来,朝这个豁口靠拢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李信点了点头,开口道:“虎子,咱们进了城再叙旧。”
说着,李信翻身上马,伸手一拉,把林虎拉在了自己的身后,两个人同骑一马,乌骓马感觉到了身上的重量加重,不禁引颈长嘶。
不过它是一匹千里马,驮两个人问题不大,李信一抖缰绳,乌骓马就朝着汉州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两千骑兵护拥着这一百多个人,缓缓朝着汉州城方向移动。
骑兵本来是以速度为优势,这会儿被这么一群人拖累了速度,战斗力大减,不过沐英还是有办法,他干脆领着这些骑兵,在这群人四周来回穿插,清理四周涌过来的朝廷军队。
不过这样一来,虽然战斗力保持住了,但是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防御缺口,零星的朝廷军队,就从这些缺口之中冲了进来。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不要命的冲杀进来的人,一定不是西南各地的散乱驻军,不是汉中调过来的汉中军,就是驻守在锦城的精锐军队。
好在,这些冲进来的人并不多,而且沐英等人还会时刻注意到阵型中间的情况,不时派出一队人进来清理漏网之鱼。
靖安侯爷一身黑甲,此时也从背后取下了他随身的牛角弓,开始用弓箭射杀这些冲杀进来的朝廷军队。
林虎坐在李信身后,就要从李信腰间抽出青雉剑杀敌,他是在西南战场上立过战功的羽林卫老卒,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李信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你没有披甲,不要冒险。”
说着,李信把手里的牛角弓递在林虎手里,开口道:“你来清理远处的人,若有人到了近处,便交给我负责。”
说着,他抽出腰里的青雉剑,跳下乌骓马,护卫在这些马车四周。
而林虎,手里握着牛角弓,眼睛里满是兴奋。
他……
是猎户人家出身,从小摸着弓箭长大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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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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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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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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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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