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内静谧无声,就连呼吸声都被刻意的压低再压低,屁都不敢放。
夏皇站在龙椅前,目光冷峻,威势横扫,目光所过,文武百官都低下头颅,跪坐的姿势坐如针毡。最后,夏皇的目光定格在殿中央的几人身上。
这次他的确生气了,生的是韩莫北恶劣的行径。另外,今日之事他没收到任何消息,东厂也没提前察觉这几人会联合发力,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诸葛元霸、冠军侯、汝阳王、叶修还有一个郝云,这股力量非同小可,就算韩家是外戚,家里出了一个妃子,奇国公贵为国公,遭此劫难,也很难相干无事了。
夏皇自然没想过雷声大雨点小,成王败寇,既然输了那就是输了。
更何况,是真的做错事了。
“还有人要早奏吗?”夏皇问道。
文武百官沉声静气,没有人敢出头,生怕触怒陛下。
夏皇重回龙椅坐下,说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诸葛元霸留下…”
“草民遵旨!”诸葛元霸抱拳应道。
随后,文武百官退朝,萧锐隐藏在人群最后,整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在诸葛元霸有事要奏时,自己就退回了角落,他要置身事外,这所有事和自己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百官离宫时,都没有闲谈的心情,今天的冲击太大,一个鼎盛的国公府突遭巨变,甚至可以瞬间分崩离析,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太好,人人自危。
萧远还跪在金殿,哀求陛下明察,还他舅舅清白,但是夏皇已经离开大殿,想必他跪死在大殿中,夏皇也不会留情。
萧锐回头看了一眼萧远,他是那么的失魂落魄,想来前后的冲击,人生的落差对他的打击是剧烈、严重的。
前一天还对人生充满了规划,目光切切的渴望太子之位,今日却什么都没有了。一旦奇国公府垮台,大量武将受牵连,他的梦想将成为梦幻泡影。
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萧锐没有怜悯,这就是太子之争道路上的荆棘。如果自己不小心,如今是他,下一个可能就是自己。
话说夏皇回到养心殿,诸葛元霸跟在身后。
夏皇坐下来,靠在椅子上,微微舒展一下身子,然后指着下首的座位,喝道:“坐吧,傻站着干什么?停职了这么久,脾气难道磨平了?你以为朕会相信?”
诸葛元霸拱拱手,笑眯眯地坐了下来,上下打量养心殿,说道:“陛下,你这养心殿多久没有修缮了,瞧瞧,装饰都老旧了。”
“不要瞎扯,说说吧,今天的勾当,谁牵的线,谁组织的?”夏皇挥挥手,一旁的海大富赶忙上茶。
诸葛元霸故作糊涂,道:“当然是草民牵的线,韩莫北敢阴我,我自然要阴回去!”
夏皇却一瞪眼,道:“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能说服冠军侯对付韩莫北,但他绝对不会拿出韩家阵营武将的犯罪证据,这可是要和奇国公撕破脸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汝阳王那里是你能请动的?今天这场大戏,你们对付韩莫北是假,点睛之笔是对付韩家!汝阳王不傻,冠军侯也不傻,叶修也不傻!你当朕傻吗?”
诸葛元霸不动声色,但心中感慨,什么事都瞒不住陛下啊,但他绝对不能提及咸王。
谁知,夏皇喝了一口茶,悠悠问道:“咸王在今天的大戏中扮演什么角色?”
诸葛元霸心脏一突,惊讶道:“咸王?他小小年纪,能参合什么啊,这么大的事让他联络,他也办不到啊,这些天他正在烦劳被冤枉的事呢,你说是不是啊,陛下?”
“是吗?”夏皇笑眯眯道:“咸王被人冤枉,全因东厂带人抽查,恰好韩莫北勾结东厂,你敢说没有关系?另外,那日屋中,真的是萧锐和诸葛流萤呆在一起?东厂去搜查,节目应该会更精彩吧。能让汝阳王参与,除非他女儿逼他,他就是个女儿奴,不然不会瞒着朕。还需要朕继续说吗?”
诸葛元霸吞了吞口水,脸上波澜不惊,道:“陛下说什么,草民听不懂。”
夏皇笑了:“算了,你既然装蒜,那就这样吧。不错不错,让朕看了一出大戏,有些进步,不过手段有些欠缺,没有做到滴水不漏,但已经非常好了,果然没让朕失望!”Χiυmъ.cοΜ
说完,夏皇一副乐呵呵表情,哪有愤怒地模样。
突然,诸葛元霸想到一件事!
最初,是夏皇指引萧锐追查自己被降职一事的!
想到这里,诸葛元霸身子一寒,顿感一股冷气袭来,让他颤栗。夏皇这番话,自然也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咸王说的。
夏皇笑完,恢复庄严,说道:“既然证明你是冤枉的,也该做些正事了。等韩家的调查清楚,朕便恢复你铁龙骑统领职务。”
“谢陛下隆恩。”诸葛元霸起身谢恩。
谁知,夏皇接着又道:“你在铁龙骑呆着太浪费能力,铁彪守成还可以,你先过度一阵子,年初吧,禁军的整合也要开始了,到时候你任禁军大都督!”
“啊?”诸葛元霸一惊。
夏皇一瞪眼,道:“怎么?你还不愿意?这可是三品大员!戍卫宫中,是别人梦寐以求的职位啊!”
诸葛元霸忙道:“不是,不是,陛下恩赐,我惊喜还来不及,但如今我诸葛家和咸王结成连理,这层关系影响,草民又如何能担当这么重要的职务?草民觉得叶秋很合适。”
夏皇道:“叶秋的确也合适,他叶家一代忠良,忠心事主,从无二心,但和你相比,还是稍差一些。至于你们诸葛家和咸王的联姻,和禁军大都督有什么关系?你难道是为了咸王而背叛朕的人吗?”
“草民不是!”诸葛元霸连忙说道。
夏皇笑道:“所以你担当什么职务,和咸王没有关系。最多文武百官多想一些罢了。咸王势单力薄这么久,也该有些人脉关系了。这样才平等。”
诸葛元霸沉默,不敢多说,再说就扯到太子之争了。
“不过,你真能说服冠军侯赞同萧锐和诸葛流萤的亲事?”夏皇又问道。
诸葛元霸讪讪一笑,能瞒得住别人,瞒不了夏皇,他还真是越俎代庖,替冠军侯做主了流萤的婚事,属于先斩后奏,等冠军侯知晓时,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冠军侯如何考验萧锐,那就是萧锐和冠军侯的对弈了,女婿和老丈人较量,关他诸葛元霸什么事。
夏皇指着诸葛元霸,笑着摇摇头。
接下来,又聊了许久,诸葛元霸才出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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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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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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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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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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