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每天在外面用天雷轰炸京城的西城墙,但是始终没有太大规模的进攻,一直就这么炸着,虽然禁军每天都有伤亡,但是再想要有更大的进展,就很难了。
倒不是西南军没有能力攻进京城里去,以李信这些年储备的火器,此时拼尽全力,再付出一些代价,打开京城的西城墙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是打进京城之后,剩下的西南军,能不能打得赢京城里的禁军。
就这样,一转眼,西南军已经在京城城下待了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下来,原本人心惶惶的京城,也渐渐不再畏惧西南军的天雷,虽然对局势仍有忧虑,不过比起前一个月,已经好上太多。m.χIùmЬ.CǒM
不过对于西南军来说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自从上一次西南军大胜禁军与地方厢军之后,再加上赵放在后方的努力,此时天下间的舆论,已经慢慢开始有所扭转。
最起码,现在几乎没有人认为西南军是“反贼”,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次西南军兵临京城城下,只是姬家内部争位,远没有到神器倾覆的程度。
而且因为上一次很是漂亮的胜仗,李信赢得了许多势力的支持,江南不少大宗族大负富商,已经暗中联系了李信,给西南军提供了不少钱粮。
西南军是从汉中一路打过来的,全靠赵嘉在后方运送粮草显然不现实,好在西南军并不算是“王师”,虽然李信禁止西南军劫掠普通百姓,但是在缺粮缺钱的时候,从地方富商地主那里“借”一些粮食,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直“借”下去,毕竟不是办法,这些暗中支援西南军的富强豪强,帮助李信缓解了不少压力。
这时候,李朔领着宁州军,在京城城外二十里处,与京城守军对峙,与此同时,北边赶来勤王的云州军,已经上路一个多月,最多再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能赶到京城。
云州城是正儿八经的边军,战力可能还要胜过中央禁军,一旦云州军到了京城,再加上京城里仍有二十万左右的兵力,就算李信本事通天,西南军也要被迫退回西南了。
而在拳天下人都盯着京城的时候,李信本人却离开了宁州军大营,回到了后方的庐州城中。
现在的庐州城,算是西南军比较稳定的“后方”,一旦京城的阵地撑不住了,西南军可以退回庐州固守,如今西南军占据庐州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时间,这座大城在西南军的统治之下,与先前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庐州城的几个城门,甚至都可以正常进出。
此时,李信正坐在庐州城的一处大宅后园的凉亭下面,凉亭里的桌子上,摆了几个小菜,以及一壶烈酒。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灰发老人,李信亲自提起酒壶,把这个老人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笑着说道:“侯兄身体还是很好的,像那种伤势,就算是年轻人,估计也要在床上躺上半年,老哥哥只用了两个多月,便恢复了七七八八了。”
坐在李信对面的侯敬德,端起面前的烈酒,苦笑了一声:“你少要取笑我,只是些外伤而已,自然死不了。”
他仰头喝完一杯酒之后,看了看李信,皱眉道:“据说你的西南军,正在与朝廷僵持,这时候,你这个西南军大将军不在前线,怎么有闲工夫来陪我一个废人喝酒?”
李信举起酒杯,敬了侯敬德一杯,沉声道:“自然是有事要与老兄商谈。”
侯敬德也是个黑脸,闻言微微皱眉,开口道:“李兄弟,我大概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眼下朝廷那边,多半以为我死了,说不定抚恤都发到我家里去了,这个时候我就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缓缓说道:“况且,我妻儿老小都在京城里,还有两个孙儿才四五岁年纪,我可不能害了他们。”
李信呵呵一笑:“老兄你在太康初年就进了禁军左营,从此深耕左营十几年,这个时候谁说你死了都没有用,你只要能亲自出现在禁军左营的大营里,比什么圣旨都好使,况且我也不要你帮着我西南军造反,我只要你拖住禁军左营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事情自然就见了分晓,日后新朝建立,老兄你又是天大的功臣。”
侯敬德皱眉不语。
李信面带微笑,继续说道:“老兄你在我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了,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假使我什么也不做,把你送回京城里去,即便我不告诉任何人你这两个月去了哪里,你回京之后别人问你,你当如何说?”
“朝廷还会不会信你?”
“日后西南军退回西南,我李信依旧有一世富贵,但元昭天子一旦重整朝纲,焉能有你侯家的好下场?”
“到时候,老兄你的妻儿老小,才会被你牵连。”
侯敬德抬头看向李信,眉头深皱:“这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
“不能这么说。”
李信微微摇头,开口道:“没有谁能预知所有的事情,比如说我就没有想到老兄你会亲自带着禁军出城袭营,能把侯兄你请回来,算是意外之喜。”
李信微笑道:“老兄,想想十多年前的壬辰宫变罢。”
十多年前,侯敬德是羽林卫的左郎将,那个时候李信也是用这种裹挟的法子骗他入局,把他拉到了魏王府阵营。
侯敬德大皱眉头。
“十多年前,李兄弟你是拉着我加入魏王府,如今,你是在拉着我造反,如何能一样?”
“如何不一样?”
李信面色平静:“都是赌命,没有什么区别,当今的天子是魏王殿下的嫡子,六皇子就不是魏王殿下的嫡子了?”
侯敬德闷哼了一声:“你身拥重兵,给你成功进了京城,哪里还有六皇子什么事情?”
面对这个问题,李信笑而不语。
终于,还是侯敬德有些忍耐不住了,他抬头看向李信,开口问道:“李兄弟,你……有几分把握?”
李信面露笑容:“现在说有几分把握都是胡说八道,不过我可以向老兄保证,只要你点头,一定比当年壬辰宫变的把握要大。”
“胡说。”
侯敬德皱眉道:“你能像当年一样,控制三禁卫?”
李信摇头:“我久不在羽林卫了,自然不成。”
他顿了顿之后,开口笑道:“不过,我可以略微控制禁军右营。”
侯敬德脸色微变。
“你如何控制?”
李大将军哈哈一笑:“老兄莫非忘了,小弟做过许多年的禁军右营将军!”
侯敬德满脸都是冷笑:“你那个右营将军,挂名而已,那些年你何曾在右营大营里过过夜?”
李某人呵呵一笑。
“老兄说的不错,那些年我只是挂名而已。”
“但是贺菘,却是正儿八经带了十几年右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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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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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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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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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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