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拍门,也不敢出声叫人。
吴啟业将一封休书从门缝里塞了出去:“雷大花这是休书!你既然一心念着娘家,对我,对孩子,对这个家没半点感情,我成全你!你回娘家过吧!”
吴啟业说完就回屋里了。
他真是的看也不想看她一眼,理也不想再理她!
滚吧!别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雷氏在门外捡起休书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她使劲的拍门:“相公,相公,你听我解释!我下次都不会啦!这次我要是不帮我弟还债!赌坊会将我爹娘都卖了!”
“相公,我保证没下次了!以后你叫我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开门啊!”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都不回娘家了!真的,你相信我!快开门啊!景志,景欢快开门让娘进去!”
……
“天杀的!吴啟业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你生了两个儿子,你怎么可以休了我!我又没有犯七出……”
……
无论雷氏在外面如何大哭大闹,吴啟业都没有回应一句!
吴家的人都没有理会一句。
雷氏叫完相公又叫吴老爷子,叫张氏,……一家人都哭着叫完了!
都没有一个人答理她
邻居的人听见了,都没有人同情她。
就这么哭着闹着,声都嘶哑了!
吵到村长媳妇实在受不了了,捧着一盆洗脚水出去泼在她身上:“滚!滚回雷家村!要是我是你,我就没脸待在这里了!你这种人嫁谁祸害谁!别再出来害人了!你有点良心的,就别再打扰啟业了!不念在他这么多年帮你娘家弟弟还了那么多债!也念一念你两个儿子!有你这样的娘,谁敢嫁给他们?嫁给他们然后一辈子帮你弟还债吗?一次又一次,你在婆家还好吃懒做!谁还欠你的?谁还欠你娘家的?”
“呸!关你屁事,我嫁给他,我的爹娘就是他爹娘,我弟弟就是他弟弟,给我弟还债咋啦,哈!你多管闲事个啥!”
……
两人噼里啪啦的对骂。
村长媳妇早就看不惯雷氏想骂她了!
可雷氏会听吗?早些时候吴啟业对她说过多少次了!
吴啟业听着外面的争吵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拿着把旧柴刀开门走了出去!
吴景欢吓了一跳!
“爹该不会杀了娘吧?”
吴景志:“爹不会。”
景志和景欢喝过药后已经醒了。
听着雷氏的哭喊声,两人此刻心里纠结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是自己的娘,可是太坏了!家里人都不要她了!
他们该怎么做?
“哥,我们帮娘吗?”景欢问道。
“不帮。”景志理智的道。
他醒来时看见他守着他们眼睛红了。
看见他睁开眼睛,扭头抹眼泪。
爹说男人流泪不流!他却流泪了。
没人心疼他爹,他疼!
他那天在淳哥儿书房听他说了一个大义灭亲的故事。
雷氏这个娘,其实他们也没多少感情,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理会他们。
这次小舅还抓了他们,自己的娘还偷光了家里的东西。
气得爷爷差点晕过去!
孩子的感情很简单,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和谁亲近。
这次雷氏太过分了!
他不想爹再痛苦了。
不想爷出事!
他不帮!
~
门打开。
“相公,你终于出来了!”雷氏一脸惊喜的道。
张氏比吴啟业更快冲了出去,扯住了雷氏的头发,使劲的甩了她几个耳光:“滚!别在我们家哭!”琇書蛧
张氏扯住她的头发,拖着她肥胖的身体,往路上扯。
不过扯不动!
雷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啊~!娘,不要这样!我知道错了!啊,相公救我!”
张氏又踢了她几脚:“你这个祸害精,你滚不滚!别想再祸害我孙子!我的家!”
张氏使劲的扯着雷氏头发,拉她走。
雷氏痛得嗷嗷叫,但不敢还手:“娘,我真不敢了!娘,你原谅我吧!”
“滚!不滚我砍了你双脚!”雷啟业这时拿着柴刀,往她大粗腿上砍!
雷氏吓傻了,赶紧缩脚,鞋子都被削去了,险险躲过去,脚背生痛。
吴啟业又一刀砍下去,雷氏吓得抬脚踹开砍过来的刀,肥大的身体也不知哪来的灵活度,迅速爬起来,躲在不远处一棵树上。
“相公我知错了!没有下次了!真的,你相信我!”
“滚!滚!滚!你给我滚!以后不要来我家!不然见一次砍一次!”吴啟业发疯般的追着她来砍!
那棵龙眼树都被他砍断了!
雷氏从来没有见过吴啟业这个样子。
吓傻了!
拔腿便跑,慌不择路的。
直到跑出很远,一不小心踩空,胖肥的身体重重跌在路边的田里。
脚踝传来锥心的痛!
她见吴啟业没再追来,才坐在田上嚎啕大哭!
她真的发誓了,下次都不会了嘛!
雷氏自己一个人坐在田里依然哭,多数说的是悔改的话。
直到半夜下起了冷雨,她冻得受不了才一跛着脚,慢慢的回了娘家。
张氏扔掉手中一撮头发,对往回走的吴啟业道:“别管她了!别心软了!没救了!”
“我知道。”吴啟业沉重道,直接回屋了。
张氏关好了门。
――
第二天,赌坊的人又来雷家村追债!
雷小东被抓了,赌坊的人要抓雷小东的两个小孩去卖。
雷氏的嫂子将雷氏推了出去:
“你们要抓抓她!是她夫家的人将我相公送去官府了!她夫家可有银子了!你找她还!不关我的事!”
雷氏瞪大哭肿了的眼睛,一张脸昨晚被张氏打成猪头的脸,一脸难以置信:“不是,这不关我的事!我嫁出去了啊!”
赌坊的人一听雷小东被衙门的人抓了,那不是不能收到钱子?!
带头人一挥手!
“给我搜!将房子值银子的东西搜出来!特别是田契,田契!”
“不要!”雷氏嫂子想阻止。
结果被赌坊的人一脚踹开。
雷氏的娘:“大花,你快去找啟业拿银子来啊!你这是想看着我们一家子死吗?”
雷氏摇了摇头:“可是他休了我了啊!他昨晚还拿大刀追着我砍!”
雷氏想起雷啟业的样子就不敢!
最后赌坊的人搜出了一张房契,另一个村子的三亩良田的地契,又在雷氏嫂子房间搜到了一些首饰和二十几两银子!
雷氏嫂子失声大哭:“不要,那是我的嫁妆!”
雷氏怒了:“嫂子你还有这么多银子?!娘不是说田都卖了?”
有银子为什么不拿出来,向自己救命?
赌坊的人可不管嫁不嫁妆!数了数银子,一脚踹开扑过来的雷氏嫂子道:“还差二十两,你们谁去赌坊做工还债?”
一家都指着雷氏:
“她!”
“她!”
……
雷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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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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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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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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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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