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那儿,也就觉得若音好欺负。
更何况,如今她董鄂氏,可是贝勒福晋了,身份地位和从前大不一样。
索绰罗若音以前不就仗着自家主子爷是贝勒,自个儿明明只是个侧福晋,就敢在自己面前嚣张的么?
今天,她本想找回场子,报了畅春园的仇。
却!
董鄂氏越想越气,最后直接忍不了了。
“索绰罗若音,你可别在这跟我指桑骂槐?苍蝇?说谁是苍蝇呢?”
这就生气了?
若音这会儿,却是笑吟吟地看向董鄂氏,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三福晋说笑了。”
若音忽而正经起来,道:“这指桑骂槐的,我可不会。再说,如今炎炎夏日,多些苍蝇蚊虫什么的也不稀奇。”
“我这,说实话而已,怎么就成了骂人了呢?”
“唉,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我可就不和三福晋您在这儿站着说话了。不然的话,让人家‘直郡王福晋’等久了,就不好了呢。”
若音特意将“直郡王福晋”几个字咬得重了些。
好让董鄂氏也知道,如今妯娌里头,这身份比她高的大有人在。
跑到若音面前抖威风,实在是没必要!
“你!”
董鄂氏果然又生气了。
只是若音已经转身,懒得去搭理她了。
转眼,若音这儿已经走到了直郡王府门前。
门口早有婆子等着在调度,见若音来了,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忙不迭迎了上来,恭恭敬敬道:“奴婢见过侧福晋。”
“还请侧福晋,跟奴婢进来。”
须臾。
若音跟在郡王府的嬷嬷身后进了王府,只见直郡王府像是新修葺过似的,这朱红色的墙格外漂亮,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除此以外,王府的花儿也开得极好,甚至庭院里,还摆放了不少稀罕的绿菊呢。琇書蛧
好大的排场!
看见这些,若音都不由的心头一凛。
转眼,到了王府的后花园。
若音到时,八九十这三位福晋都已经到了,她们三人正坐在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的边上,陪着聊天呢。
四人聊得开心,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很快,伊尔根觉罗氏那里,就发现若音来了,忙对八九十这几位福晋道了一声失陪,又过来迎若音。
“呀,音侧福晋来了。”
伊尔根觉罗氏亲昵地拉过了若音的手,一副大嫂风范,关心地问道:“也不知你喜欢喝什么茶?”
“往日里咱俩也不熟悉,往后便都是妯娌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八弟妹,郭络罗氏。”
伊尔根觉罗氏说着,便开始介绍了下来。
这一圈。
从伊尔根觉罗氏自己,到五福晋、七福晋、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这六位,若音才算是勉强记下来了。
至于董鄂氏?
她来的时候,眼瞅着伊尔根觉罗氏在招呼若音,只是对她淡淡地笑了笑,一张脸都要气歪了。
还是董鄂氏的族妹,也就是九福晋,拉了拉她,不知道说什么去了,她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九福晋,也是出身董鄂氏。
须臾。
茶水上来了,伊尔根觉罗氏那里,又奉上了一幅画来给大家品鉴。
那画拿来上是,是用油纸小心翼翼卷了的,可见平日里保存得极好。
“这是吴道子的真迹。皇阿玛那儿赏给我家王爷的,今日难得宴客,请了诸位弟妹们过来,也好一同看看。”
伊尔根觉罗氏笑吟吟,女主人的架势端得倒是十足,说完后,便命人将画卷展开,挂在众人跟前。
吴道子的真迹。
若音心头一凛,知道这位唐代的大画家的作品极为稀有,胤禛就很喜欢吴道子的画作,可惜一直也没能搜罗一两幅回来。
倒是伊尔根觉罗氏这儿,这般简简单单就能直接拿出一幅画来,可见这郡王府,是十足受了恩宠的。
“大嫂这画真漂亮。”
董鄂氏那儿瞧了一眼,忍不住就道:“胤祉那儿也喜欢画作,往日能去一回翰林院瞧瞧,他都高兴坏了。”
“还是大哥得宠,能有这样的好东西。”
“不过——”
董鄂氏说着,又偏头瞧了一眼若音,调侃着问道:“就是不知道某些小门小户出来的,懂不懂得欣赏这样的画作?”
“八弟妹,你说是不是?”
董鄂氏说完,便看向了八福晋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乃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在众人当中“门第”算是最高的。
她听得出来,董鄂氏这话指桑骂槐的是想说若音,不免觉得尴尬,便笑着道:“画作虽讲求意境。”
“不过,这就跟过日子一样,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懂与不懂,本也是不一样的。”
董鄂氏见郭络罗氏插科打诨不愿附和自个儿,只冷哼一声,又一扫若音的一张脸,笑着问道:“听说音侧福晋才情甚佳。”
“这才得了四贝勒喜欢,也不知道,都会些什么?”
若音正坐在一旁闻着月季花香吃着点心呢,也不知道怎么的,董鄂氏一直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方才,说“小门小户”也就罢了。
在场的,八福晋郭络罗氏出身是高,可这五福晋胤祺的福晋他塔拉氏,不过是员外郎之女,还不如若音呢。
也真是口不择言。
现在,竟还问起若音会什么?
这是将她当成招来府上的伶人,准备待会儿叫她随便表演个才艺什么的,来供大家伙儿取乐?
“琴棋书画,自然都是会一些的。”
若音笑吟吟看向董鄂氏,道:“也不知三福晋忽然问起这个做什么?莫不是今日难得咱们妯娌聚在一起,心中技痒,想要比一比了?”
“我这虽然都会,却也说不上精通,怕是要让大家伙儿见笑了。”
董鄂氏本来为的就是这个,她老早就想要让若音在众人眼前出丑了,她弹琴甚是不错。
这一点,妯娌圈里基本上也都知道,她也就想欺负欺负若音,不了解她,然后好让若音知道,若音可是万万比不上她的!
这会儿——
竟然有机会了!
“何来见笑呢?”
董鄂氏也跟着笑道:“都是自家妯娌,难得今儿好天气,又是大嫂过生辰。咱们这些做弟妹的,彩衣娱亲不也不错。”
彩衣娱亲是这样用的?
若音都懒得对董鄂氏翻白眼,便问道:“那三福晋,您想做什么?”
“自然是弹琴了。”
董鄂氏早有准备,说完以后,就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站着的丫鬟。
这时候,若音才发现,董鄂氏身后的丫鬟手里早就抱着一把琴了。
看来,兴许是在打听今儿若音也会过来以后,她就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出,准备让若音出丑了呢!
伊尔根觉罗氏看出不妥来。
她也是知道,如今四贝勒受重视,这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又倒了,这才想要交好若音的。
可要是人家今儿第一天过来,就遇上董鄂氏这样找茬,一不小心丢了脸,这也实在是太难看了!
“三弟妹,这…”
伊尔根觉罗氏作势就想要劝。
董鄂氏却笑道:“大嫂,不必在意,就弹个一小段助助兴而已。再者,待会儿即使是音侧福晋弹得不好,那也没什么。”
“有我在呢,我教教她,让她多学习进步,也好呀?”
董鄂氏说完,又看向若音,挑衅着问道:“音侧福晋,你说,是不是?”
若音都快笑出声了。
董鄂氏这还真是对她自己满怀信心呢,那…若音这里,还真的就不好叫董鄂氏失望了。
“三福晋说的是。”
若音笑着,就对伊尔根觉罗氏道:“大福晋,没关系的。我也练过琴,待会儿有机会能让三福晋指导指导,也是我的福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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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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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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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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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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