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叔,好久不见。”唐思音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勾起嘴角对病床上没有反应的人说道,“小时候经常听我爸爸提起你,说你是个很有本事的商业对手,还没来得及好好拜访你,没想到你们安氏企业就落魄成了那样。”
“而你,现在就这样躺在病床上。”唐思音笑了笑,“真是令人唏嘘呀!”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今天来看你?”黑暗中,唐思音的笑容很诡异。
她放低了声音,凑近病床上的人,小声说道,“我是来给你讲一个故事的!”
“从哪里开始呢?”她佯装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就从你女儿安小悦的事情开始说起吧。”
安逸明虽然不能睁开眼睛也不能说话,但是外界的声音他能够感受得到。m.χIùmЬ.CǒM
听到“安小悦”这三个字,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床头的仪器屏幕上显示他的心跳正快速飙升,唐思音看了一眼哈哈笑道,“原来你听得见啊安叔叔,那我就得好好给你讲这个故事了!”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唐思音轻笑道,“那就从你女儿被离婚开始说起吧。”
“你知道吗?你女儿啊,在宫家很不受待见,在外面被人传成了什么样你听过吗?什么不要脸攀高枝,麻雀变凤凰,关键是别人这么传她也就算了,他老公,也就是你的女婿宫予墨都不待见她。”
“安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唐思音低声笑道,“其实你女儿的婚姻就是名存实亡的,我回国之后,宫予墨可是天天往我那里跑,把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你女儿,他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可怜了安小悦,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公三心二意却又无力阻止也没本事挽回,只能守着自己那不堪一击的婚姻在你们面前装作她过得很好的样子,勉强维护她墨太太的尊严。”
仪器上的心跳指数越来越快,宣告着病床上的人此时强烈的不安。
唐思音见状愈发兴奋,“安叔叔,我才说这么一点事你就激动了?后面还有更让你激动的事情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安小悦和宫予墨离婚并不像外面的报道说的和平结束婚姻,她是被宫予墨赶出来哈哈哈哈!”说道这里,唐思音忍不住用手半捂着嘴笑道,“你说好笑不好笑!”
“宫予墨一脚把她踹开了,带着别的女人出国了,可怜的安小悦就这样被宫家扫地出门了,简直过得比谁都惨哈哈哈!”
看着跳动越来剧烈的数字,唐思音说得越来越起劲,“最后还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轻轻凑近安逸明的耳侧,小声说道,“其实安小悦怀孕了,怀的是宫予墨的孩子,你们都不知道吧?”
“更重要的是,她这个孩子不被宫予墨待见,宫予墨执意让他打掉她不肯,所以你猜怎么着?”
黑暗中,唐思音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的孩子被我亲手弄死了!我就拿了那么一支堕胎针轻轻地推进她的皮肤里,她的这个孽种就没有了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狂妄,笑得得意!
仪器上的心跳指数越来越激烈,仿佛要承受不住一样。
“安叔叔,听到这些你一定很痛苦吧?”唐思音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阴森得厉害,“可是还不够,我想要安小悦更加痛苦。”
她的手慢慢移向安逸明氧气面罩下的氧气管,勾起一抹恶寒的笑容,眼底尽是得意与兴奋,“安叔叔,对不住了。”
说完,她奋力一扯,将氧气管切断。
紧接着,病床上的人开始出现供氧不足,心跳和血压开始紊乱。
几分钟,就那么几分钟......
漫长而又短暂的几分钟,床头的仪器停止跳动,心跳指数趋于一根直线。
完成这一切,她满意地重新接上氧气管。
然后扬着下巴轻轻扫了一眼病床上再也没有生命体征的人,轻轻斜起嘴角,满意地出了病房门。
不到两分钟。
她站在黑暗的楼道里,满意地听到了那一声凄厉地、划破夜空的尖叫,“啊——!!!”
然后走廊里响起一阵忙碌的脚步声,夹杂着一片悲痛的哀嚎声。
她扬起自己刚刚结束了别人生命的右手,满意地看了几秒,而后从包里扯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
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她洋洋得意地离开了医院。
......
接到噩耗的时候,安小悦还在房间里刷着网上的招聘信息。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橘色的台灯。
她听着电话里传来医院冰冷的通知声,“安逸明家属您好,病人突发性心力衰竭,已于今日晚上九点四十分经抢救无效死亡,请您......”
手机蓦地从手上滑落掉落在书桌上。
此时的安小悦脑子一片空白,已经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甚至没有丝毫的悲伤,下意识开始木讷地收拾着东西。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她手忙脚乱地反复找了好几遍才找到本就放在玄关处的钥匙。
出门,打车,付钱,一路奔向医院。
整个过程,她都是异常冷静,只是手会不自觉地颤抖。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丧失了哭的能力。
为什么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李湘云在得知抢救无效的那一刻立马昏厥了过去,安小悦赶去医院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一边是躺在病房的妈妈,一边是盖着白布等着见最后一面的爸爸。
在这一刻,巨大的悲伤笼罩她。
她才知道,原来人在最悲伤最绝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她很想抱着爸爸冰冷的身体大哭一场。
可是她哭不出来。
她只是怔怔地跪在爸爸的身体旁,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层白布。
她伸手去触碰他没有温度的脸颊,为何如此冰冷。
跟小时候亲吻她脸颊的温度一点都不一样。
她想问问他,爸,你什么时候起来带我和妈出去旅游?
可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只是怔怔地跪在一旁,眼神舍不得离开。
她是麻木的,甚至忘了自己是不是悲痛着。
她很想哭出来,大声地哭出来。
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头顶上的天,好像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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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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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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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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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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