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陈宽的对话,被人录音了,并且经过剪辑处理了再交到了宫予墨手上。
陈宽是帮唐思音做事的,所以给宫予墨录音的这个人,除了唐思音,还能有谁?
许久,她才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地开口问道,“这个是唐思音给你的吧?你说的办事,是去见唐思音了?”琇書蛧
“这个录音,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宫予墨转过头,冷眼沉声问她。
“你不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吗?”安小悦红着眼眶死死地看着他,“你跟我保证过的,你再也不去见唐思音的,你为什么又去见她?”
宫予墨站起来,深邃的眸子冰冷似海地开口道,“安小悦!我在问你这个录音!”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去见唐思音!”她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激动地吼他。
忽然,她的眼睛瞟到他白色衬衫的领口处,那是红艳艳的唇印......
那是,唐思音的唇印......
眼眶里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宫予墨冷峻的面庞,一句一句问,“宫予墨,你们背着我偷情?”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背着她和唐思音做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安小悦就忍不住一阵反胃,胸口像是被人用尽全力掐着快要窒息一样,她无法呼吸。
宫予墨蹙眉,嘲讽笑道,“安小悦,你这么怕思音对我做什么,是因为你想保住你的墨太太的位置是吗?你想守住你的权势与地位?”
安小悦不禁冷笑一声,流着泪反问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不然呢?”宫予墨指着茶几上的还在播放的录音器,“这个你怎么解释?”
安小悦一把抓过录音器猛地砸向地面,瞬间被砸得粉碎,终于让它闭了嘴。
“唐思音说什么你都信,我做什么你都不信!”安小悦仰起头,任凭眼泪不争气地滴落下来,“宫予墨,我在担心你的腿好不好疼不疼的时候,你在跟别的女人亲热!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
“你就算拖着这条瘸掉的腿也要去跟你的老相好偷情!你们既然这么恩爱,你娶我做什么!”
宫予墨同样厉声问她,“那你呢?为什么嫁给我!为了钱?为了花不完的钱?为了宫家少夫人的位置?为了这个别人都得不到的墨太太的位置?是吗?”
宫予墨一连串的问句让安小悦脚底生寒,一直寒到了心里。
她带着凉意的笑,看着他轻声说,“因为我眼瞎。”
她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都抽痛起来,痛得难以呼吸,连同着空空的胃里也开始抽痛。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冒着这么大的雨,克服自己怕雷声和闪电的恐惧,不顾一切地去公司接他,她怕他腿疾复发,怕他腿疼。
在公司没有看见他的时候,她心急如焚生怕他会出什么事,就连回家的路上都险些出了车祸,然而她心里想的都是他。
而他呢?
那时候的他在做什么?
在唐思音的家里,跟她缠绵?听她的挑拨?
然后滚完床单之后又回来斥责她?
她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心痛,就像一把把尖刀剜自己的心头一样,刀刀滴血。
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安小悦急忙捂着嘴跑到垃圾桶旁蹲下一阵干呕。
宫予墨不受控制地想上前看她,却被安小悦制止住。
“你别碰我!别用你碰过她的脏手碰我!”
宫予墨愣在原地,忽然腿部像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早就发现了她的额头好像贴了创可贴,他想问她怎么弄的?疼不疼?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说,他跟唐思音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清清白白的,他却更执着于问她对他究竟是真情还假意?
他只是太在乎这段感情,在乎安小悦说的每一个字。
安小悦顺了顺气,胃里才勉强好受一点,她缓缓站起身来,红着眼眶问他,“我们朝夕相处三年,却抵不过唐思音回来几天是吗?”
“安小悦,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宫予墨苍白着脸色,苦笑了一下,“你告诉我,你录音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的,你会信吗?”安小悦扯着嘴角笑着问。
宫予墨眸色似海,说道,“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只要她说,他就信。
哪怕是骗他也好,让他无条件相信她一次。
安小悦忽地就笑了,脸上一片潮湿,“宫予墨,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你就不会因为唐思音的几句话就跑来质问我。”
“如果你真的信我,你不会把这个录音带回来一遍遍播放给我听。”
“如果你真的信我,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婚姻里本来应该是无条件互相尊重互相信任的,但是如今在我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安小悦苦笑了一下,“你没有尊重我,没有尊重我们的婚姻,你也没有信任过我。”
宫予墨的所作所为告诉她,他其实根本就不信她。他宁愿相信唐思音的几句话,相信这个没头没尾被人剪辑过的录音,也不信她安小悦。
她在他心里几斤几两,她总算是明白了。
一段互相没有信任、脆弱得就像气球一样一戳就破的感情,无论她怎么挽救怎么付出都是于事无补。
她认为在这段婚姻里,她做得已经很好了。
这三年,她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一个合格的墨太太。
无论是对宫予墨还是整个宫家,她都问心无愧。
只是她没想到事到如今,她的丈夫,她爱着的男人,居然把她推到了这个难堪的位置。
是什么心情呢?
大概比起难以言说的伤心,更多的是失望吧。
宫予墨没有说话,只是深沉地看着她,他想上前去紧紧抱住他,却没有丝毫的勇气。
安小悦的视线停在宫予墨有些站不稳的右腿上,而后又将视线落到他此刻苍白的俊脸上。
尽管眼泪一直不争气地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她仍是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她说,“宫予墨,我们离婚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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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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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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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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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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