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vip房间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暖黄色台灯。
唐思音从病床上坐起轻咳了几声,门外的护工闻声推门而入。
“唐小姐,您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买。”
护工见她一下午都没吃东西,似乎在等什么人。
唐思音笑着开口,“不用了,会有人来送的。”
“可是您等了一下午了......”
护工刚想说你都等了一下午了也没见一个人过来,看见她迅速变了脸色时赶紧禁了声。
唐思音又换回刚开始的笑脸,“他会来的。”
护工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打了声招呼离开,“那我先去忙了,您有事再叫我。”
病房门关上,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唐思音不禁冷笑一声。
快六点了,宫予墨还没有来,一定还在被安小悦那贱人缠着出不来吧。
她真是低估了那个贱人,居然可以不要脸到倒贴嫁进宫家。
一个家庭落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是怎么做到可以心安理得的当了三年的宫家少夫人?
她相信,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才是宫予墨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属于她的,她一定会抢过来!
......
财富公馆车库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在偌大的车库里响起。
宫予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目光在上面停顿了几秒,而后接起了电话。
“予墨,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忙吗?”
宫予墨启动车子开出车库,略过她的问题,开口道:“我在开车,马上就到了,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不用了予墨,我是想告诉你外面下雨了你就别过来了。”
唐思音温柔地说:“我虽然对这边不太熟,但是我想吃什么可以让护工去买。”
听她这么一说,宫予墨瞧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
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脑海里忽然想到那双泛红的兔子眼和那张倔强的脸。
他单手打着方向盘准备掉头,“嗯,那你有什么需要吩咐护工。”
“咳咳咳——”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怎么咳得这么严重?”
宫予墨重新调转路线朝医院的方向开去,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我还是去看看你吧。”
......
病房外的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病房的门被再次推开。
唐思音无声的弯了弯嘴角,果然,他还是担心自己的。
哪怕她离开了他四年,在他最颓废的时候都没能陪在他的身边。
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依旧无可替代。
唐思音强撑着自己坐起来,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塑料袋上。
虚弱地扯起嘴角笑道:“予墨,下这么大雨还过来,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宫予墨刻意忽略了她这略带亲昵的语气,将手里打包好的白粥放到床头的柜子上,问道:“好点了吗?”
唐思音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好多了,可能是我刚回国水土不服才感冒了,医生说没有染上肺炎,过两天就能出院。”
“那就好,你自己一个人跑回国,唐伯父该担心了。”
“顶多被我爸爸骂几句,他也舍不得拿我怎么样。”
唐思音笑了笑,见宫予墨还站着,问道:“予墨,你怎么不坐?”
宫予墨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唐思音眼里闪过一丝沉郁,这么急着回家,难道是安小悦那个女人在家等着他?
眼见他转身就要走,唐思音连忙起身去拉他,却一个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她顿时惊呼,“啊——!”
宫予墨反应过来,立马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小心点。”
唐思音顺势虚靠在他怀里,柔弱地出声,“予墨,谢谢你,在我生病身边无人照顾的时候,能来看看我。”
......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客厅里的电视依然放着那部肥皂剧。
安小悦将散落在地上的薯片碎屑打扫干净之后,抱了个抱枕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
说起她和宫予墨的婚姻,本身就是不匹配的。
早在十几年前,她还算得上是安家千金小姐,后来爸爸生意失败家里破产,她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位落魄千金。
这样的家庭,哪怕是搭着天梯也是够不着国内财阀宫家,更何况是和宫家大少爷宫予墨结婚。
一切源自于四年前宫予墨出了一场车祸,恰巧那时安小悦在他车里为她爸爸争取一个项目。
车祸来得猝不及防,宫予墨为了保护安小悦撞伤了腿,伤到膝盖骨和脚踝骨的神经,落下了终生病根。
从那之后,宫予墨别说走路,连起床都成了一件难事。
天之骄子就这样一瞬间落入泥塘,泞泥不堪。
安小悦为此深深自责了很久,恨不得被撞废腿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为了能全心全意照顾宫予墨,在他最自暴自弃的时候,安小悦恳求他的父母让她嫁给他,并且承诺会照顾他一辈子。wWW.ΧìǔΜЬ.CǒΜ
那时候宫予墨也同样说了这句话,“你不欠我,不用拿你一辈子做赌注。”
同样倔强如初的安小悦回答他,“你放心,嫁给你是我自愿的,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看到你好起来。”
宫予墨不知道的是,嫁给他,是安小悦从小到大的梦。
在安小悦的细心照顾和他自己顽强的康复训练下,宫予墨用一年的时间再次站了起来。
虽然以后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奔走跑跳,但是平日里走路看上去几乎和正常人无疑。
只是每每到变天,他的腿就会开始疼。
安小悦看着窗外的大雨,心里怅然若失。
腿好了,老相好回来了,她就真的该让位了吗?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一阵心痛。
......
病房内
宫予墨将唐思音扶到沙发上,拉开二人的距离,刚想说什么,被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唐思音撇见来电人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在宫予墨看不见的地方,将手里的被单用力地、牢牢地攥在手里。
电话接通,是安小悦清脆的声音,“宫予墨,你的腿还要不要了?你还回不回来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宫予墨的声音不自觉放缓,“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回去。”
挂了电话,还不等他开口。
唐思音笑意吟吟善解人意地开口,“予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小悦一个人在家该等着急了。”
“那你早点休息,我改天来看你。”宫予墨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望着他出门的背影,唐思音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底露出一抹愤恨。
安小悦,凭你,也配跟我争?
咱们走着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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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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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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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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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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