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愧看到上官陆皱起的眉头便知晓耍大了,自家主子遭逢大变后变得有些敏感唯恐出现意外,急声道:“主子,是好事,现在萨尔草场因为灰熊、青狼两金毡部明争暗斗相互角力,再加上为争夺更肥美的牧场、水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正是我们浑水摸鱼趁机搅屎的最佳时机。”
“什么搅屎,那叫挑拨离间。”屠夫气骂道。
“对对,挑拨离间。”姜愧低着头苦笑道。
书生和上官陆也被二人的用语给弄得哭笑不得,书生无语道:“我们是四两拨千斤以彼之力还施彼身,拾柴添薪借势借力。搅屎棍、挑拨离间,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哈哈、哈哈···”
书生义正词严神色无奈的话,让在座四人顿时放声大笑。
姜愧刻意打趣,书生、屠夫配合默契的插科打诨,究竟是何用意,上官陆并非毫无察觉,时间愈久,上官陆也渐渐察觉到自己心性上的一些转变,但心结所在哪能一时半刻说消便消,尽力改变避免亲友担忧,因此不懂声色随着三人大笑。
“姜叔,说说这鞑子还说了些什么情况。”几声大笑,上官陆心情好转许多,朗声问道。
姜愧强忍着回道:“有,很多。”
“首先便是有关萨尔祜,萨尔草场之所以水草肥美遭青狼觊觎,便是因为眼前这萨尔祜水洼子,沿着水洼子再向西三百余里,便是萨尔祜水洼子源头,他们之所以能够多次打垛还能够幸存,便是借助源头地利之便。”
“灰熊金毡部就算是邀天之幸部落得以再建,却也付出同等代价,五羊一战后灰熊部早以不复往日荣耀,控弦之士远低于其他各金毡部,对其下神羽各部掌控也降至冰点,甚至就算是用以震慑强敌守卫部落的真神奴隶数目也十不存一,现在不过是勉强维持一个支架,外强中干不堪一战。”
灰熊战力严重折损,姜愧说着说着便两眼放光,屠夫更是颇为意动,上官陆与书生的表情也只是稍稍放松一些,并没有屠夫与姜愧那般觉得搅乱萨尔草场不费吹灰之力,犹如探囊取物一挥而就,鞑子各部相互争斗却又同气连枝,灰熊疲弱是对其他几部而言而非夏族。
“屠夫、姜小子,别想那好事,常言道瘦死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铁呢,灰熊金毡纵然折损严重实力不复往昔,但依旧能够将这片诺大草场控制在手中,说明什么?”书生语气沉重,一壶冰水当头浇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正是萨尔草场局势微妙方才有我们可乘之机,却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操切行事。”姜愧与屠夫的轻视之心让上官陆有些担忧,不得不出言警告。
······
上官陆自姜愧口中了解到萨尔草场如今详实情况,确实远比姜兰所言更加详细、全面,对于他的筹谋不仅毫无阻碍更是锦上添花多有助力。
战场清扫完毕,战获颇丰,上官陆当即下令五羊骑离开此地,向西前往萨尔祜水洼子源头,一个地下水冲积出来的洞穴。
夜幕降临之前,上官陆领五羊骑总算是赶到萨尔祜水洼子西侧边缘,入目西望再也看不到一片水洼。
姜愧翻身下马,依照审讯鞑子所得,开始寻找那边特殊的水洼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来回转悠一个多时辰却依旧没能找到。四周空旷了无人烟,无需担忧行踪暴漏,洞穴一时半刻搜寻不得,上官陆下令五羊骑就地扎营。
“尽西靠南沙砾盖泥,应该就在附近,不对啊,怎么就找不到了。”姜愧手持三个火把,将四周照个通亮,来回踱步嘀嘀咕咕。
“姜叔,是否寻得洞穴无所谓,此地也不错,两大草场交界之地,水草不丰满是沙砾,鞑子轻易不会至此,做为我们暂时落脚之地正合适。”看着犹如热锅上蚂蚁的姜愧,上官陆低声劝慰道。
“主子,那怂包应该不敢诓骗于我,所说应该不会有错,不然就凭他那些老弱病残也不至于逍遥快活这么些时日,可惜下手有些重不然有他在何须这般麻烦。”姜愧充满信心语气坚定的说道。m.xiumb.com
“尽西靠南沙砾盖泥、尽西靠南沙砾盖泥、······”姜愧一遍又一遍不停重复着,却依旧无法猜透其中奥妙。
五羊骑军卒各自忙活着,书生与屠夫无所事事,也晃悠了过来,听到姜愧不停念叨的话,书生略有所思,回想着初至此地是看到的地势。
“姜小子,若我没有记错,那儿应该是沙丘吧。”书生右手指着西南方向问道。
“前辈所说无错,那片正是水洼子极西之处,向西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姜愧说完便迈着双腿向沙丘方向狂奔而去,火把随意插在沙丘上,开始在沙丘下方边缘位置疯狂扒拉。
上官陆、屠夫、书生,也随即加入划沙行列之中。
“兹拉、吱吱嗞拉拉···”
随着姜愧自泥泽中拉起一个金板子,尖锐刺耳的声响回荡在这片大地上,随着金板逐渐升高,一个方圆一丈有余的黝黑洞口闪现在四人眼前。
洞口出现,姜愧立马拔出身边一根火把,缓步进入其中。
书生看着洞口,轻声感到着:“那家伙看着獐头鼠目令人生厌,但这求生的心眼儿却不少,洞口置于沙丘边缘,以流沙掩盖洞口金板,更能够以沙丘遮掩马蹄印,掩匿行踪,还真算得上挖空心思了啊。”
姜愧探查出来,洞内并无危险,上官陆开始招呼张秦唐、时冉昱招呼五羊骑有序进入洞穴之中。
此地很久之前应该是地下水河道,因不知是何缘故而改道,出口遭淤泥、流沙拥堵形成沙丘下的洞穴,洞口以大量皮毡子隔绝水汽明显是鞑子自己挖凿而成,洞穴高度接近两丈,长度有整整三十余丈,西部虽被大量石块封堵,却有一股溪流流出,贯穿整个洞穴在东侧形成一个小型水潭。
洞穴内明显被鞑子细心改造经营,两侧避开巨石被挖凿出大大小小曲曲折折九个小洞,储存着大量柴薪、盐巴、干草、粮食,甚至还有一个洞内是两百余头的羊群,甚至还有专门的马圈,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洞穴内,利用姜愧所逼询而得的详细情况,上官陆、书生、屠夫、张秦唐、时冉昱连夜进行商议,对此前上官陆与书生制定的筹谋进行改进与细化,也决心在出战前对五羊骑进行最后的整顿,特别是在不影响五羊骑战力的同时,确认各伍职责以及伍头与军头。
遵照上官陆军令,张秦唐一人三骑极速南下,前往血狼卫君山密道,与依照约定应该已经赶至血狼君山营地,以后长留君山为五羊骑调配物资的监事樊老取得联系,告知对方洞穴具体位置,将五羊骑所需军需由商队直接运抵此处,并取回用以紧急联络的信鹰。
时喇叭则是领五羊骑斥候伍四散出击,将萨尔草场上鞑子大大小小各个部落的旗幡带回洞穴内,以方便今后行事。
姜愧亲自出马前往青狼金毡部所在桑拉铎草场,只待姜愧满胜而归之日,便是五羊骑正式成为萨尔草场搅屎棍的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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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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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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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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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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