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陆自白典公房返回之后,便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说于早就等候在他房间的书生与屠夫二人。
良久之后,书生轻声感慨道:“不过区区戍关边军便有这般隐秘,夏族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屠夫却不以为然的反驳道:“书生,我看你就是心思太重,先贤为夏族计布置诸般隐秘手段,自是为保夏族而存在,我等行事亦同为夏族,有何惧之。”
书生看了看屠夫,竟无言以对,诚如屠夫所言,既同为夏族计又何必忧思过重,看向上官陆说道:“看来对于武者的修习之事,他们并不愿扩散太甚,五羊骑军卒修习是否妥帖呢?”
书生的担忧,上官陆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决断,缓缓道:“在边军中私下弄走形意册本,当真是阻止武者修习的扩散,还是提防被鞑子细作窃走呢?若是为阻止扩散,当初我搜罗之时便该阻止啊,何必等到战事平息之后呢?若是提防鞑子细作窃走,那国子监便不该存在啊。”
“小主子、书生,理当无妨,既然当初在五羊关内操训骑阵之时便可,现在望关角内的五羊骑亦可,就当我们并不知晓他们的存在,该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倘若当真触犯到什么忌讳,想必他们会主动现身。”屠夫提议道。
听到屠夫的提议,不管是上官陆还是书生皆是为之酣然。
书生笑着说道:“哈哈,我们何曾知晓他们的存在,更不曾知晓有什么忌讳的存在,五羊骑提升战力迫在眉睫,甚为领军之人,该当如此啊。”
······
尽管上官陆已经打定主意对于那些人的存在置之不理,但堂而皇之的在五羊骑内传授形意感悟,上官陆还真的是颇为忌讳。
形意感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何况其中大多数属于斗门武者修习隐秘,上官陆不愿所托非人,更不愿弄巧成拙毁了这支好不容易成立的骑兵。
武者修习最重要的心性,倘若心性不佳纵然是天资过人也不过是穷凶极恶之徒、丧尽天良之辈,为祸一方如昙花一现泯灭世间。
五羊骑,说起来是望关角五羊边军骑兵,但组成五羊骑的首先是人,是人便有高矮胖瘦之分,上官陆不愿自己的好意成为滋养凶恶之徒的土壤和工具。
说起来经过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上官陆对于五羊骑这百余号人并不陌生,甚至其中有一些还是当初血狼铁蹄骑乃至开灵铁蹄的弟兄,但上官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心性既是人心,人心难测啊,谁又能绝对认定自己对他人完全了解,无异于痴人说梦天方夜谭,更何况能够成为五羊骑军卒,此前不管在五羊边军中是何军职,武者修为如何,皆是从五羊破关之战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抛开大义不谈,哪个手上不是杀人如麻人头滚滚,和满身杀气一身血腥的他们谈心性良善、仁义道德,完全是脑子秀逗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对于此事,纵然是深谙军事的上官陆也感到棘手,五羊骑在他的筹划中非常重要,于其说是凭仗和基础,不若说是种子,自容不得大意,但时间已经不容许上官陆再考量,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望关角校场内,上官陆针对五羊骑军卒的操训做出一些调整,各势锤炼的时间进行压缩,更多的时间倾斜在军阵操训上。
校场上,操训军阵的五羊骑军卒显得很是怪异,因为所需军械、军备尚未配发,可操训总不能无限期停滞,只为等待一切配发齐备后再说吧,张秦唐和时冉昱也是想足了外招,以木板替代彭排,军衣上画出盔甲的样子等等。m.χIùmЬ.CǒM
“前方遇敌。”
“十里。”
“百骑。”
“兵甲齐备。”
“飞鹰阵、鹰盘眸视。”
校台上上官陆沉声下令的同时,身后的姜愧依令挥动手中令旗。
五羊骑军卒依照令旗所下军令,舞动手中兵刃有节奏拍打在彭排或是身体上,这节奏自然是军令的内容,也是操训的一部分。
随着军卒的快速移动,声响开始变得稀稀拉拉起起伏伏,阵型虽不甚齐整却也有模有样。
“再来!”
上官陆脸色铁青,高声喊道。
“前方遇敌。”
“十里。”
“百骑。”
“兵甲齐备。”
“飞鹰阵、鹰盘眸视。”
······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无数次的重复,数不尽的再来。
没日没夜无休止的操训,五羊骑军卒早已麻木,滴水石穿却也是效果显著。
熟悉令旗、令号之后,望关角校场五羊骑的操训再也听不到一句军令下达的喊叫之上,姜愧也总算是恢复上官陆亲卫的角色,上官陆的令旗却是由五羊骑所有人轮流充任。
军阵的操训更是繁杂无比,一伍、两伍···,一军、两军···皆不限定,完全由上官陆随意而决。
令旗、令号、军阵在如此严苛的操训下效果显著成效斐然,五羊骑内所有人在熟悉令旗、令号的同时也熟悉旗令、号令,军阵演变更能够做到随心所欲。就算是对这些军阵最为了解的上官陆也不得不敬佩五羊骑这些弟兄们。
鹰阵、龙龟阵,传授操训完毕,上官陆再次开始着手对操训的变动。
辰时至午时,操训武势包括刀势、枪势、矛势、槊势,弩术、骑术、骑射之术等等,而各势、术的操训时间与顺序并不固定,待令旗而决。
末时起,又开始操训军阵,较之此前不同的是,操训军阵的同时掺杂与武势的操训,不再是单一的操训。
晚食过后,上官陆亲自赤膊上阵,面对五羊骑所有弟兄,讲解军阵演变之要、武势锤炼之要等等。
从早到晚无一闲暇,特别是晚上上官陆讲解之后,还需与书生、屠夫针对白典搜集过来的相关军情进行商议,针对各种情况做出假设与应对之策,特别是随着操训的日渐深入,上官陆也逐步察觉到此前他与书生、屠夫、姜愧、白典商定的那套旗令、号令有所不足,需要进一步完善,······等等等等。
辛勤总会有成果,随着旷日持久的操训,五羊骑弟兄们对完善之后的旗令、号令的遵守几乎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的时候,上官陆与白典决定适时推出五羊骑军律。
校台上的上官陆看着下方精神抖擞战意盎然的五羊骑,充满自豪,高声喊道:
“五羊骑因何而立,弟兄们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弟兄们此前不管是何出身、身居何职,此后皆是五羊骑的弟兄。”
“五羊骑逢时而生,针对的就是鞑子骑兵,击溃鞑子骑兵天下无双,骑战无人可敌的妄念,为得便是能够打掉鞑子以为一马在手任其纵横的狂妄。”
“日后的五羊骑,将是奔驰在草原上的雄狮,无一敌手,也是呼啸在荒漠上的黑魔风,谈之色变,更是鞑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魂飞魄散。”
“攻则克、战则胜,所向无敌披靡天下的精锐之师,自不会是散兵游勇,定然军纪严明兵甲精良。”
“兵甲精良,白老大已经在为我们筹集,相信不日便可到达。”
“军纪严明,乃是我们自身能够做到的,也是必须做到的。”
上官陆断了一下,看着校场内五羊骑弟兄,一个个身如标枪神情肃穆,眼神中透露出滔天的杀气,非常满意。
上官陆退后一步,五羊骑监事樊老在白典的示意下上前一步,打开手中册本,高声喊道:“五羊骑军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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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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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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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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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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