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强奸,既然无可改变,那就选择暂时先享受吧,最起码比痛哭、哀求要好很多。
不管是身处都督府监牢内的上官陆还是靖王王府中的郭安玉,都处于人生重大的选择之中。
郭安玉的选择无可厚非,违背自己的内心,牺牲了自己的情感,一切都是为了两位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琇書蛧
上官陆呢?应该是什么都知道又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的心上人,安玉,即将与謌克和亲,为此一直伤心难过悲痛欲绝,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也愈加怨愤一些事、一些人,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去怨愤,应不应该怨愤,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在他仇恨的范围内,严格来说,仇恨有些过,怨愤又显得有些轻飘,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上官陆完全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上官陆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不对,不应该怨天尤人,总是在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却偏偏无法忘却不由自主便会去想,修习、发呆、咆哮成为他在监牢中的一切。
姜愧带着郭安玉离开监牢的那一刻,监牢内的狱卒不知自何处冒了出来,拆了布幔,一切的一切包括痕迹、气味都清除的一干二净,似乎那个夜间与往常并无什么区别,若真说区别,也只有狱卒,神情丝毫不显萎靡比起往日更精神许多。
清晨,姜愧与书生开始返回位于燕山的居所,所有需要探查的消息,安护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说于书生,面对书生的再三询问,姜愧始终闭口不言,对于昨天的一切,完全烂在肚子里。
羽谷关,和谈使团再次返回,经羽谷关入京城。
魏鹏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使团人数、面孔都没有什么变化,魏鹏不得不压下所有的怀疑,在禀报过周斌安后,以为都指军卒更换甲胄为由,将关内库房中本隶属于天字营的军衣、盔甲分拨调发给各郡、京邑都指兵马,监房军纪军亲自监察,确保一夜之间,羽谷关内都指军卒更换完毕。
使团返京翌日清晨,魏鹏跟随周斌安再次登上关墙。
魏鹏看着已经出营准备攻关的鞑子大军,肃声说道:“周都督,鞑子大军出营了。”
周斌安点点头缓声问道:“都指弟兄军衣之事如何,可否处理妥当?”
“一切按照都督安排,都已经安排妥帖,只待今日鞑子攻关,方可知晓究竟如何。”魏鹏沉声回道。
周斌安看了看身边的亲卫校尉,亲卫校尉便明白周斌安的意思,带着亲卫后退七步,周斌安这才看向魏鹏低声吩咐道:“此事,不管如何,绝不可外传。朝廷在安排和谈的事情,现在事态有些微妙,羽谷关再也经不得风浪了。”
“和谈,不是缓兵之计?”魏鹏听到周斌安所说,有些难以接受。
“哎,缓兵之计,算是吧。”周斌安明显不愿多说,无奈轻叹。
“都督,难道就···”魏鹏心有不甘,对鞑子妥协,依照现在羽谷关的情势,和谈不过是自取其辱,更何况,夏族何时屈服过。
“神雀军伍多年未经战事,羽谷关之战,都指弟兄死伤不计其数,各郡、京邑的兵马损伤太大了,已经到伤筋动骨的地步,那些人还怎么坐得住。神雀说起来终究还是各氏族说了算,吾皇登基时间还是太短了,若再有十年,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小半年下来,周斌安对魏鹏颇为欣赏,更相当信任与倚重,不然也不会将他从天字营调出来,成为羽谷关的监事。周斌安盯着前方逐渐靠近羽谷关的鞑子,语气中充满无奈与感慨。
鞑子大军已经开始将攻城器械固定完毕,攻关大军已经展开。
周斌安扭头看了看身边神情沮丧的魏鹏,低声吩咐道:“现在关内的都指兵马都是百战精锐,你监房留个心眼,都督府下特别是天字营此战折损太大。”
魏鹏一时间有些迷糊,不明白周都督是什么意思,转念明白过来震惊不已还没等他缓过劲来,鞑子抛石机掷出的石块已经朝关墙飞来,参天云梯开始向关墙移动,不得不将心中的疑惑压下,一切待战后再说。
羽谷关内所有军兵都已经习惯了厮杀,面对鞑子狠厉毒辣的攻势,羽谷守军已不再畏惧、怯战。
舞动手中兵刃,出击、杀敌,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自然、理所当然,面对喷溅而来的鲜血,只要不会糊住他那嗜血、渴望的双眼,影响他挥刀杀敌就好。被鞑子称做两脚羊厮杀起来表现的比鞑子还要悍勇,不是以命相搏,而是舍命相搏,只要能够将眼前的鞑子干死,无所不用其极。
羽谷关内的步卒蜕变为虎狼之师,操控各防御器械的神机士又怎会没有改变呢,不管是主关内的高台抛石机、关墙阔台机弩或是瓮关内阔台羽床,对于鞑子所造成的杀伤早已非同下可。
箭楼内弓弩手,箭术竟然能够与鞑子不相上下,关墙下鞑子骑兵以箭术压制关墙战兵道羽谷步卒时,稍有失误停缓便会被箭楼上弓弩手抓住时机射杀。
禁军散布于关墙战兵道,用以针对鞑子勇士,禁军一军兵卒,以军阵应敌,就算是鞑子中的鹭级勇士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一招不慎便身死当场。
鞑子一次次攻上关墙,付出的代价也在一日日剧增,自开战至今,莫日根接连五次向大汗发出增兵请求,前前后后将近六十万青壮奴隶。
周斌安看着一个个奋勇杀敌英姿悍勇的军卒,神情中充满自豪,看着关墙下脸色狰狞疯狂嚎叫的鞑子充满不屑。
的确,拥兵十余万,更是百战精锐虎狼之师,依据羽谷雄关,就算是鞑子又如何,依旧无法攻克羽谷关。
但问题就在于,周斌安不过是神雀一位都督,尽管看似已经身居高位,可终究还只是一枚棋子,胸有壮志也好,心有不甘也罢,只能服从,也唯有服从。
使团接连出京,断断续续将近半个月,总算是达成一个两方都能接受的协议,神雀包括支付謌克出兵费用、战死抚恤费用,一应军械锻造册目折算银钱总计八千七百六十五万两银钱,其中三千万两以黄金支付,其他则以盐巴、谷物折抵,五羊关双方都不得驻兵,成为两国易市之所,由謌克派驻一支千人队维持易市秩序。
謌克罢战退兵大军退至君山以北,神雀与謌克缔结姻亲成为盟国,承诺互不侵犯,靖王之女,神雀安玉公主远嫁謌克大汗,在莫日根大军北返之时出京,由禁军护送至五羊关。
昌晟朝公主安玉公主和亲,一切既然已经确定下来,朱氏身为皇族,自然开始张罗起来,不管之前再如何,神雀公主出嫁,而且还是嫁给北方謌克汗国大汗,自不敢马虎,也不能马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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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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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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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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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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