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关破,鞑子入关!”
这个消息如同插上翅膀,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传递至神雀各个角落,闻着,莫不愕然,进而惊慌失措!
五羊边军三百单一骑,勒马止步,凝望着熊熊烈火中的五羊南关,嚎啕大哭泪流满面!
白典任由热泪在老脸上肆意流淌,低喃着:“偷梁换柱、浑水摸鱼、瞒天过海、借刀杀人、金蝉脱壳、苦肉连环、卧薪尝胆、玉石俱焚。”
“如今,玉石俱焚已现,黑脸、走好!”
随即,目光凛冽,高声怒喝,道:“尔等为骑阵军卒,更是五羊戍边军卒,军关既已被破,鞑子骑兵必出关四下狩猎打垛,荼毒关内族人。边军,纵然军关不复存在,我等依旧是戍边军卒,保境安民乃我等本分,就算鞑子势众,五羊边军唯有死战,身死亦无悔!”
“边军死战、身死无悔!”
······
张监为达到焚烧南关迟滞鞑子南下的脚步,不仅将关内没来得及运走的火油和兽油尽皆倾洒在南关,更在火油中以上官陆的法子,加入火金草叶片,还在北关尚未被攻破前,将关内所有水道和泉源完全封堵和填埋,致使海日古只能眼睁睁看着熊熊烈火而望洋兴叹。
海日古束手无措无可奈何,大火一烧便是六日。
攻占五羊关,并完全彻底据为己有,于謌克汗国而言,几千年魂牵梦绕,无异于喜从天降,自欣喜若狂。海日古,这个为謌克攻下五羊关的功臣,声名远播一时无二,名利双收风光无限。
汗王骨彦多亲笔嘉奖汗王令:“允其独成神羽部落,赐名:‘鹞鹰’,赐‘巴、特、尔’这个英雄称呼,肥美的草场、成群的牛羊、健硕的骏马······”
随汗王诏令而来的,不仅有代王慰劳大军的王子,还有莫日根亲率的十五万大军。
五羊关破,本就风起云涌暗潮汹涌的神雀局势,更显风谲云诡。
这不,翌日大朝会,皇侍刚一宣唱,大学士宋朝来、马文昌当即出班,联名上奏。
“启禀吾皇,大军不宜死守羽谷关,还应挑选精锐骑兵,北出羽谷,布防于羽谷至五羊沿途,由荒郡五羊州、王郡幽谷州为其提供粮草军需。”
“其一:慑敌安民,提防謌克纵兵劫掠,以防荼毒沿途周边各族;其二:切断謌克大军与后方五羊关联络,使其陷入孤军奋战之地,待自身粮草耗尽,攻关无望,敌兵自退。”
······
然后,宋、马二人的奏疏,虽附和者众,却也遭到以兵部尚书郭盛、户部尚书潘伟权为主众多朝臣的极力抵制,最具讽刺的是,两位尚书驳斥的缘由。
其一:謌克攻克五羊,鞑子必定急于南下攻占京城,不会本末倒置浪费兵力和时间于沿途,进行劫掠;其二:羽谷关修葺已使国库空虚,户部难以拨付骑兵拔军之资;其三:为使五羊争取羽谷修葺时间,王、荒两郡,特别是五羊、幽谷两周已耗尽钱粮,根本无力承养入境骑兵。
马文昌马学士的反击更为犀利,以当初郭盛反驳宋朝来谏议的原话,令其无法自圆其说,道:“鞑子劫掠成性,五羊至羽谷行军速度自会增多!”
反观郭盛呢?仿似这番话并未是他所言,厚颜无耻道:“此一时彼一时,时也、事也、异也!”
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昌晟皇无奈之下只能搁置,再议!
所奏无果,不管是马文昌还是宋朝来,脸上未见恼怒之色,反而流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唯有东渊阁大学士冯建旭在下朝后,连同其他两位学士,特意前往二人府中拜访。
宋、马二人上奏无果当夜,荒郡五羊州、王郡幽谷州境内随即各出现一支骑兵,行军途中无任何斑杂声响,军容整齐军纪森严,当是真正的精锐,虎狼之师,只是人数并不多,勉强一标之数。
遵奉五军都督府军令、昌晟皇诏令的母郡、理郡、氏郡、药郡,四郡都指兵马,早已出郡境,赶赴京邑的路上。
五羊关、关内。
本是五羊关都督府军议大厅,经海日古令奴隶和工匠紧急修葺后,原打算作为汗王骨彦多幼子斡云德勒格日在关内的住所,谁料,最后却成为议事大厅。
因为,任性的斡云德勒格日的篷帐就在北关关墙上,顶部金鹰高高挂起,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海日古,如今謌克汗国草原诸部广为传颂的巴、特、尔,遵照汗王骨彦多的密令,已离开五羊返回草原,接收属于他鹞鹰神羽部的草场、牛羊、马匹及青壮部众。xǐυmь.℃òm
五羊关内,各帐名义上归汗王骨彦多幼子斡云德勒格日统领,实际上统兵之人却是莫日根,謌克汗王骨彦多的祭血阿哈,謌克白牙部大祭司索达坎的同胞弟弟。
军议厅,当斡云德勒格日带着随扈的四名隼级大圆满勇士步入军议厅,厅内议事刚刚结束,莫日根正欲起身离去。
“阿爸嘎,有那个小狼崽子的尸身吗?”
斡云德勒格日眼眸中是无可抑制的怒火,看到莫日根便迫不及待出言询问。
“勒格日,还惦记那个小狼崽子呢,阿巴嘎的亲兵都已经出去找了。”莫日根宠溺的目光落在斡云德勒格日身上,轻声解释起来。
闻言,斡云德勒格日脸上阴毒狠厉之色愈重,咒骂道:“阿巴嘎,阿哈死在君山,就死在这小狼崽子手上,不然也不会哀求父汗千里迢迢来到五羊。若他还活着,一定要剥皮抽筋,若身死,也要将其肉骨分离,皮肉喂食秃鹫,挫骨扬灰。”
莫日根对侄子心中那滔天的恨意,一清二楚,那钦,勒格日唯一的同胞弟弟,兄弟俩关系最为要好,三年前,乍闻大军攻克五羊,那钦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和冲动,绕过汗王为他安排的随扈勇士,偷偷南下进入君山,谁料,竟莫名身死于君山,尸骨无存,若非承祭之地祭司以莫名神通推演出来,怕是永远无人知晓。
“放心吧,那血狼小崽子名唤上官陆。”
随即,开始向他这位一心报仇雪恨的侄子抱怨道:“海日古就是个废物,打了一年,没能俘获一个奴隶,拿下这空荡荡的军关有何用,当真是废物、废物···若非陆吾几大金毡部竭力支持,阿哈怎会封他巴、特、尔,还允他建部,赏赐金银无数。”
说着,莫日根面色逐渐狰狞,一脸愤懑之色。
勒格日可不管莫日根同海日古彼此间这些腌臜事,对于莫日根的怨言自动过滤,道:“那就拜托阿巴嘎了,金鹰真神的奴仆,怎能死在小狼崽子手上,这是对金鹰真神最大的侮辱,唯有鲜血方可洗刷!”
莫日根脸色稍有动容,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便隐藏起来,不动声色接连点头,保证尽快搜寻。
随着五羊关南关大火熄灭,莫日根严令奴隶加快清理关内的同时,所有工匠也开始修复南关控制闸板和关门的机括,而关内各帐兵马,也在他的布置下,开始做出关南下的准备。
探骑,完全以勇士组成,人和战马都利用吊篮出关,探查军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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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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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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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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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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