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既下,南关关墙上人流立即出现变化,老卒营护卫着粮草军军卒以沙石在烈火中铺设一条通道,直抵卡垛盾被撬走的垛口,不计伤亡将卡垛盾卡死,以减缓外关墙防守压力。
鞑子的攻势也随之改变,或是提刀砍杀、或以弓箭射杀粮草军军卒,或是火上浇油将更多装满火油的皮囊子掷入火海,金柜内的鞑子则是以更快的速度攀上垛墙,令金柜以最快的速度输送更多兵力。
云梯金柜抵达顶端,顶部金板便会被移开,而后在柜内鞑子离去后再度盖上,半仙等待和期盼的便是顶板移开这一刻,只是十八座参天云梯顶端附近关墙战事激烈轻重有别,金柜移动速度有快有慢,半仙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十八座金柜同时抵达顶端的时机。
老卒营老卒同鞑子勇士战成乱麻团,粮草军军卒伤亡殆尽,战机稍纵即逝,半仙不敢有丝毫松懈,一双大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飞速扫视着十八座参天云梯方管顶端。
已经自廊墙取得火油坛子的牙士,箭楼内张弓搭着尚未引燃的火箭,严阵以待!
“掷、射···”
战机将至,半仙的怒吼声传遍整个南关。
半仙吼声余音未歇,牙士手中的火油坛子随即被掷出,而箭楼内硬弓手那根搭在硬弓上的火箭,已经点燃。
南关关墙下,鞑子神射手不约而同转移箭矢目标,纷纷射向还在空中划动的火油坛子,参天云梯基座内鞑子勇士立即加快转动方棍的频率,使金柜以最快速度回落。
此刻,无论关墙上的半仙,还是五里外的莫日根,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那一个个尚在空中旋转的火油坛子上。
不过,一个满脸期待、一个眼神惶恐。
“咚咚、嘭···”
“嘭、嘭···”
鞑子超绝的箭术崭露无遗,于空中飞速流动的坛子竟能够射中,但却并非是将所有火油坛子尽皆一箭命中,何况半仙并非一个金柜安排一个火油坛子,当火油坛子精准无误落入金柜,坛子破裂开来,火油膏在金柜内四散喷溅。
“嗖、嗖···“
箭楼硬弓手适时将拉至满弓的火箭射出,目标直指那将要向下回落的金柜,沾粘着大量火油膏的金柜。
“轰···”
溅落在金柜内的火油是白典自血狼百变换来,掺杂火金草草叶,完全黏附在金柜四周金板之上,火油坛子,鞑子以超凡的箭术可以阻拦,但南关角楼上硬弓手射出的火箭,鞑子再想阻拦,痴心妄想。
十八个金柜,不分先后,甚至可以说是同时燃起大火,妖冶的蓝色火焰,伴随着金柜快速回落,摇曳中不断壮大。
半仙、莫日根,二人的眼眸瞬间被这蓝色火焰填满,只是表情截然相反罢了!www.xiumb.com
謌克人,或是鞑子,太相信自己胯下的战马、手中的长弓、腰间的弯刀,攻城,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再来,火油准备!”
“老卒解决鞑子勇士,粮草军铺出通道,刀盾套下卡垛盾。”
参天云梯,一如既往的巍巍壮观,只是在云梯金柜内熊熊火势没能扑灭前,只能沦为摆设,没有攻城梯的辅助,没有抛石机、床弩这等大型攻城军械的协助,在攻关兵力输送上出现断层,却又有效压制手段,关墙上的鞑子成孤军奋战之悲惨境地。
血狼百变火油膏远非寻常火油可比,何况听从半仙军令的牙士,那是拼了命的向金柜内投掷火油坛子,这些,足以确保金柜在短时间不会投入使用。
战事,随着关墙上最后一名鞑子勇士的死亡而暂告一段落,交战双方异常默契,进入休整时间。
“传令白典,将浸泡火油的滚木扛过来。”
······
好不容易争得喘息之机,半仙岂会浪费,趁着这个间隙,调整防守策略。
半仙如此,莫日根同样不甘示弱,针对性做出相应调整,而且比之方才的攻势,更狠厉、更犀利、更毒辣,更破釜沉舟,完全就是一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然。
努桑哈,他的亲卫千夫长,统领最精锐的亲卫,成为开路先锋,后续兵力打开一个缺口。
既如此,动用圆满、大圆满境隼级勇士也就顺理成章,只是当莫日根抬头看到巍峨雄浑的五羊关,还有那绵延万里犹如巨龙般匍匐在眼前的君山山脉,神色为之一黯,最终还是收回军令,仅动用隼级勇士,圆满境以上,不得参与战事。
“攻!”
当金柜烈焰减退,莫日根一声令下,金柜被铺上层层皮毡,忍受着强烈炙烤和焦糊味的努桑哈及其统领亲卫鱼贯而入,等待着金柜攀升。
“滚石、准备!”
“滚木、来!”
“滚石丢···”
“点火···”
“丢滚木!”
“取滚木来!”
莫日根的迫不及待让半仙有些措手不及,但战场瞬息万变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唯有积极应对。
半仙对滚石、滚木的轮番使用,目的非常简单,摧毁参天云梯上那三根擎天方管,釜底抽薪直接摧毁鞑子攻关兵力的输送。
大战伊始,半仙不是没有考虑如此应对,但他却不能,五羊雄关从来都不会是常规攻城战能够攻克的,这一点,他清楚,莫日根同样清楚,京城庙堂上衮衮诸公明白,北荒草原上的王,同样明白。
当何老狗失踪、五羊神甲不翼而飞,矛甲酒肆名存实亡,半仙便知晓,五羊被攻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正因如此,半仙才会心存顾虑和忌惮,忧虑于莫日根的真实目的,是彰显武力收拢军心,还是无所顾忌的背水一战,毕竟隼级勇士倾巢而出,五羊再无招架之力。
既试探出莫日根不会孤注一掷,半仙自毫无畏惧。
“灭蒙、陆吾,各一个万人队!”
“传令,箭楼硬弓压制、牙士火油坛子掷向天柱、滚石砸击···”
莫日根大举增兵,半仙则是贯彻釜底抽薪之策。
参天云梯金柜的攀升再也难以如丝般顺滑,忽上忽下忽快忽慢,努桑哈及其所领牙士置身于金柜内,闷热、烘烤、腥臭这些对他们而言影响并不大,但过山车般的剧烈晃动,却让他们难以忍受。
疯狂的呕吐令金柜内气味更为复杂,浸透的袍子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苦胆水,眼神早已不复入柜前那般坚定,浮现丝丝迷茫和迟疑,而被他们怒声斥骂,基座内负责操控金柜机括的鞑子也是叫苦不迭有口难言。
滚石、滚木对十八座参天云梯基座内操控机括,以及依托云梯防护射杀关墙军卒的鞑子,造成的伤害那是相当恐怖,一批批更迭轮换,以人命推动金柜向上移动。
参天云梯登天金柜,半仙同莫日根展开生死争夺,鞑子拼尽全力不计死伤,为的是将努桑哈这些精锐送上关墙,五羊全力出手,则是为了确保战火不会蔓延至关墙。
夜色降至,面对半仙滴水不漏无懈可击的防守,莫日根是寸功未建,不仅没能有一人踏上南关关墙,攻关近七万大军折损逾半损伤惨重。
于是,恼羞成怒,准确的说看上去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莫日根,再度下令增兵,且不再是寻常青壮和勇士,而是隼级勇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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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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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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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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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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