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历4335年,神雀历365年,年仅二十七岁的血狼军卫卫正上官陆,率兵出营,此时此刻,谁人能够料到,正是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事,一场不过涉及几千人的战事,竟开启了开元大陆接下来几十近百年的大乱之局,谱写出神雀王朝乃至夏族将近百年的征战史。
血狼山岳、飞羽、长林合共出兵一千五百余,而祭礼虽过,君山依旧寒冽,积雪不化,山路难行。
自血狼君山营地到青狼卫君山密道,崇山峻岭层叠不穷,任上官陆百般准备、千般手段,甚至有大量斥候专伺用来探路,行军一路,仍旧有十余人因山路艰险湿滑而跌落山涧,尸骨无存。
翻过青狼卫密道口最后一座险峰没多久,上官陆立即下令停止行军。
“姜叔,卫堂牙士上前查探。”
“胡头、鲁头,俞旗总。酉时了,暂且驻扎于此,等待牙士消息。切记不可明火,我们距离密道出口鞑子营地只有二十里。”
“遵命,江头。”
领命而去几人各自忙活,上官陆在牙士搭建好的简易篷帐内,借助微弱烛光,仔细查看手中这份来之不易的堪舆图,毕竟为了这份堪舆图,血狼斥候有二十余人永远葬身君山。
当初勘察地形,绘制堪舆图,因密道出口有鞑子防守,因此这密道出口附近便多有不实之处,待牙士查探过周边敌情后,上官陆打算亲自到密道口周边实地察看。
简易行军营帐很快被支起,顺着山势、层层叠叠,所有血狼士卒遵照军令没有点燃篝火,除却那些安排值守的士卒,其他所有人都躲在自己营帐内,用皮毯子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
吃食是筷子粗细的肉条,一口口细嚼慢咽,不能有明火,喝的是怀里塞满积雪后被暖化的雪水。
直至亥时,查探敌情的牙士方才返回,当即便被姜愧带入上官陆所在营帐。
“大人,鞑子确实在五千之数,但奇怪的是鞑子营地中央出现一顶大帐,一顶挂着金鹰的大帐。”
“金鹰?”
震惊,上官陆无法抑制呢喃出声,无怪乎他失态,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帐顶悬挂金鹰,可是唯有汗王血脉子嗣才有这个资格,寻常金牙部只能悬挂黑鹰。
飞速缓过神后,上官陆当即问道:“详细说说那顶大帐,有何怪异之处?”
“那顶篷帐,比我们当初军寨北部见到那位萧王爷的篷帐还要大,顶部是金鹰不会有错,熠熠生辉,看得真亮,而且四周守卫篷帐的也不是寻常鞑子,一身亮灿灿金甲,不敢靠近看不真切具体数目,五十六左右。”
“弟兄们都辛苦了,下去吧,用点吃食。”
牙士离去,上官陆草草吃了点东西,这才对姜愧说道:“姜叔,明日晨练后,你陪我到密道口鞑子营地走一遭。”
“因为棚顶金鹰的出现?”姜愧试探着问道。
上官陆淡声道:“是,也不是。”
“主子,还是不要轻易涉险,牙士查探同魁凌峰斥候通报军情有出入,想来是鞑子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妙。”姜愧双眉微蹙,轻声劝阻。
上官陆显然打定主意,并未因姜愧的劝阻而改变主意,语气坚定道:“正因两方军情有异,所以更需查探清楚,斥候绘制出来的堪舆图在这附近多有空白,我必须亲自查看。”
姜愧拗不过自家主子的坚持,只能遵从。
翌日,锤炼武势,嘱托过胡、鲁两位所正和俞旗总后,上官陆便带着姜愧及几名牙士前往青狼卫君山密道出口附近,鞑子营地。
牙士引领,轻车熟路,上官陆一行人很快便出现在鞑子营地周边的一座山丘上,小心隐藏身形后,仔细观察。
只见,青狼卫密道不似血狼卫密道是利用地下水道开凿出来,是利用两座高峰狭窄的夹缝开凿出来,密道出口直通南部五里处一座小山峰,峰顶平坦方圆不足十里,不似天然形成,更像后天人力而为。
峰顶,密密麻麻全是鞑子篷帐,最中心位置,上官陆看到了牙士口中的那顶金帐,也看到了帐顶那个在光照下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金鹰,白雪皑皑的群山中,异常耀眼,这顶金帐之大,远超上官陆的想象,顶毡、围毡上的缀带子和云饰团华丽而高贵,就连围绳、压绳、捆绳和坠绳中都夹杂了金线。
这些,无一不在彰显这顶篷帐主人的身份,该何等尊贵!
一番查探后,看着眼前地势,上官陆由衷感叹:“四周有高峰,山势险峻极难攀登,这地势,易守难攻啊!鞑子就算只有五千,也足以抵挡我方千军万马,何况如今还多一顶不明底细的篷帐。”
感慨之后,上官陆神色瞬间恢复正常,指着斜对面一块比他们藏身还要大上很多的巨石低声吩咐。
“必须设法抵近鞑子营地,我们才有机会,但密道始终都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麻烦。”
“姜叔,看到那块山石了吗?你需提前带领牙士藏身山石之后,战事一起,将它推下去,封堵密道,阻断鞑子增援和撤离。推下山石,时机最为关键,早了,鞑子会狗急跳墙,晚了,鞑子便会逃之夭夭。”
“放心吧,主子。但血狼该如何靠近鞑子呢?”看过周边地势,姜愧同样也是一脸担忧,好奇的问道。
“胜战,瞒天过海。混战,釜底抽薪。”
“哈哈···”
话音一落,姜愧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上官陆反倒是自己先笑了起来,在姜愧一脸呆滞的表情中,缓声解释起来。
“姜叔,此地易守难攻,当然不能蛮干,一味死拼,非取胜之道。”
姜愧也很快从惊诧的神态中走出,毕竟上官陆耍宝难得一见,怪不得他如此,认真听过之后才算明白,主子那胜战瞒天过海、混战釜底抽薪究竟是怎样个战法。
所谓胜战、瞒天过海,是将雪水浇洒在吴科、彭排盾面,形成冰层,在冰层尚未完全结冰之时,撒上雪花,以这种特制盾牌组成的盾墙,在出战时间选择清晨或者黄昏时,视觉欺骗下,足以以假乱真,便于接近鞑子营地。
至于混战、釜底抽薪,上官陆却是并未多言,只一句关门打狗全歼于此了之。琇書蛧
顺利返回营地,上官陆第一时间便寻来统领山岳的血甲所所正,鲁慎禹。
“鲁头,山岳吴科、彭排盾面,可否以雪水结冰,且冰面需成积雪状。”上官陆显得有些急切,鲁慎禹入帐尚未坐定,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闻言,鲁慎禹沉思片刻,回道:“江头,可以是可以,但这样一来,盾牌不管是方盾吴科还是圆盾彭排,重量足足加重一倍啊!”
上官陆闻听此言,便知鲁慎禹是什么意思,不在隐瞒当即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青狼军卫密道乃是利用两峰夹隙开凿出来,密道两侧皆是陡峰,猴猿难度、飞鸟难停,密道直通南五里一座小峰,鞑子大军便驻扎此峰,周遭山峰难以攀登,只能利用盾阵,借助天色、积雪,抵近鞑子营地。”
鲁慎禹双眼放着亮光,转而有些为难的问道:“江头,可以是可以,只是吴科尚且还好,彭排就有些难办,毕竟是圆盾,需要花费些工夫。”
“几日?”
“一日。”
问的直截了当,答的斩钉截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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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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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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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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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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