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姜愧一声又一声的怒骂,始终游戈在前方戒备着的鞑子游骑从知晓对方的身份到明白对方的来意,神色也从最初的愤怒到如今的诚惶诚恐,尽管如此,萧木遥既然能够在青狼部中与狼主分庭抗礼而不相上下,自然有他的依仗,而这个依仗便是帐下鞑子对他的忠诚,所以,鞑子游骑长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喊道:“萧王爷帐下巡游骑长,还请尊使亮明身份?”
“小小游骑长,竟然质疑本使的身份,是谁给你的胆子?”姜愧顿时勃然大怒高声骂道。
方才开口的游骑长再次无比恭谨的见礼之后这才喊道:“不敢冒犯尊使,但巡游查守乃是游骑本职,不敢马虎。”
“哼、哼···当真是反了天了,如今就连萧木遥帐下一个区区游骑长也不将尊贵的狼主放在眼里了吗?”高呼中的姜愧看上去是暴跳如雷,似乎真的被游骑长给气到了,看到游骑中有两骑返身向营地方向奔去给萧木遥禀报之后,怒骂的同时挥动马鞭打着眼神,示意二寸上前出其不意斩杀这两支鞑子游骑。
接下来,佯装盛怒之下的姜愧怒骂声不断,叫骂的同时也在策马向前,而作为时刻护卫狼主使者的狼兵,二寸等卫堂牙士自然是要紧随上前,这一切,在鞑子游骑认定姜愧便是狼主使者的前提下并未生出疑心。
“杀!”
就在双方距离缩短至十丈内,二寸等卫堂牙士突然暴起,策马上前举起弯刀便杀,以他们流武者的实力对付两支寻常鞑子游骑,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如砍瓜切菜般容易,迅速掩埋鞑子尸体,清理一切痕迹,牵走所有战马紧跟着那两名游骑向鞑子营地行进。
前往鞑子营地这一路上,正如神秘人所言,极度的傲慢和肆无忌惮的鞭打,再加上嚣张跋扈的表情和怒不可遏的谩骂,成为姜愧及他身后五百骑前往萧木遥营地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萧木遥大军营地前,看着绵延几十里的毡子篷帐营地,就算是这一路下来已经完全适应狼主使者身份的姜愧也是心里直打鼓,不过,在看到营地边缘瞭台上张弓搭箭一脸戒备的鞑子,姜愧只能强撑着成为那么狼主使者,那个他几乎已经完全适应的角色。
“走!”
姜愧暗中向身后二寸等人低语之后,策动胯下战马昂首挺胸毫无顾忌直接向营门内行进,前方所有的阻拦和威胁尽皆无视。
“这是狼主使者,胆敢阻拦!”
伴随着神秘人的厉声斥责,营地内此前还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鞑子不禁有些迟疑,弓弦不再紧绷、高举的弯刀也下意识低垂了许多。
“不知尊贵的使者为何来此,我们并未接到通传,会有狼主使者到来,失礼之处还望使者见谅,待禀告王爷亲卫长后,请王爷亲迎使者可好?”瞭台上,应当是其中一位百夫长,看神色并不似其他鞑子那般放松戒备,言语看似客气,却也暗藏锋芒。
“萧木遥帐下一个低贱之人也敢质疑我狼主使者的身份,如此,难道他萧木遥当真是要反出青狼部不成,随我入营,一旦有阻挠者,杀!”姜愧脸上的倨傲之色瞬间消失,言辞犀利毒辣下是一张震怒不已的脸庞,不管不顾直冲鞑子营地。
瞭台及守护营地外围鞑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姜愧堂而皇之策马进入营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所有鞑子下意识看向自己帐主寻求一个答案,鞑子青壮看向鞑子骑长、鞑子骑长则是看向各自百夫长,而同为负责守护西营千夫长帐下几位百夫长同样也是面面相觑实难抉择。
面对狼主使者,态度和言辞上可以丝毫不顾及使者的身份,但绝不敢向使者射去羽箭、砍去弯刀,只能焦急的看着营内方向期望千夫长得到禀报后快速到来,对于姜愧等人闯入营地的行为却是无能为力也不敢有所作为。
“嗖!”xǐυmь.℃òm
瞭台上,一位过度紧张的鞑子手指松开,搭在弓箭上的利箭如闪电般射向姜愧。
“铛!”
姜愧并未出手,是一直暗中戒备的二寸出手将射来的羽箭给挡了下来。
“放下、立刻放下、放下···”听到羽箭破空之声的那一刻,众百夫长吓得是脸色苍白亡魂皆冒,惊呼怒吼着令帐下所有弓手放下弓箭。
听到几位百夫长的怒喊声,姜愧确认是鞑子紧张而导致的误会,窃喜的同时脸上适时浮现出被羽箭惊吓到的惊恐和愤怒,结果二寸递来的羽箭高高举起,装腔作势的高呼道:“看来,萧木遥当真是要反出青狼部啊,快撤、快撤、快,快回去禀报狼主,萧木遥要反了、萧木遥要犯了···”
姜愧的行为相当具有迷惑性,嘴里高呼的同时身体却是丝毫未动,就连调转马头的动作也是极其迟缓。
惊慌失措下的几位百夫长当即中招,急匆匆跳下瞭台追赶,一路高呼:“尊贵的使者大人、尊贵的使者大人···”
姜愧看着疾跑而来的百夫长心中那叫一个欢喜和兴奋,进入鞑子营地已无阻碍,但既然已经敲锣进场,唱戏总要唱个场面,而且脸上那控制不住的笑意,总要有个遮掩吧,为了避免漏出破绽也为了缓解激动的情绪,同时也是为了彻底迷惑这几位百夫长,姜愧装模作样不断催促众人尽快离开此地返回青狼。
既如此,姜愧是如愿以偿进入鞑子营地,因之前的查缺而护送他们前往萧木遥篷帐所在的几位百夫长是任由姜愧打骂还一脸讨好的嘴脸,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和反抗之心,只是他们一心只顾着伺候好姜愧以弥补他们的过失,却忽略了跟随在姜愧身后的五百骑,随着渐渐深入营地,依旧跟随在姜愧身后的仅剩百骑,所谓遵从狼主命令而守护使者的狼兵也只有二寸两人,其中这二寸两人自入营之后便借助黑暗离去,此刻不过是刚刚归来。
“尊贵的使者大人,营地最中央那顶篷帐便是萧王爷的,我等只是王爷帐下千夫长帐下的百夫长,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是啊,尊贵的使者大人,稍后会有千夫长大人守护您前往王爷所在篷帐。”
······
几位百夫长你一言我一语,极尽谄媚。
姜愧一脸不耐听着几位百夫长讨好之言,实则却是不断打量着四周,是鞑子两支千人队的交界处,确认四周无人后笑骂道:“还不给本使滚一边去,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死去。”
“死”字一出口,他与二寸及另一位卫堂牙士快速出手,六位本还低头不敢言语的百夫长几乎瞬间被三人直接扭断了脖颈,至死,脸上都还是一副欢喜之色。
“二寸,怎么样?”顺利解决六位鞑子百夫长后,姜愧当即压低声音问道。
“游骑已经顺利解决,至于这几位的千夫长被我直接在被窝里给宰了。”二寸略显兴奋的回道。
“那就好,二寸,快,依照之前商定行事,我去盯着萧木遥。”姜愧看着已经被掩藏起来的百夫长尸体,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皱眉低声吩咐道。
“前辈,您自小心,我之后再过来。”二寸听到姜愧吩咐,知道事关紧要不敢停留,带领仅剩的百骑向东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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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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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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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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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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