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去而复返的姜愧在寨墙上找到正奋力挥舞双刃枪不断斩杀鞑子的上官陆:“主子,克托兰三百人已到,如何安排。”
“传令飞羽窦明峰,飞羽旗弟兄完全撤出箭楼,箭楼交由这三百人。”
“传令三所援兵抵达之后,交由卫寨三旗旗总指挥,立即上墙应战!”
就在上官陆下令半盏茶的功夫,血狼、血甲、血滴三所遵照上官陆军令调派的三旗士卒已经来到北寨墙下,山岳董青、长林俞平、飞羽窦明峰立即将他们打散安排到寨墙之上,既保证三旗协作的默契性,又能够让卫寨三旗士卒得到喘息之机。
鞑子骑射无双就算没了战马,箭术依旧不凡,箭楼上虽只有三百鞑子,却使得攻击寨墙的鞑子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伤亡骤增,大大缓解了寨墙上血狼士卒的防守压力,更让三所增援的三旗士卒有时间融入血狼三旗的协作战法中。
至此,鞑子所谓的希望完全消失,战事真正完全陷入焦灼之中,鞑子想凭借兵力优势一举攻下血狼卫寨的盘算,彻底落空。
血狼卫寨生死血战,五羊军关的形势同样不容乐观。随着东、西两个方向不断出现的鞑子大军,攻打五羊军关的鞑子敌兵已经从三十万增添到近四十五万,在右都督黄规以请求援兵为由的弃关逃生后,整个五羊关战事完全由五羊关都指营营正吕忘尘指挥,至于五羊都督下的军典、文典两位典务将军,左监事、右监事两位监事将军,自愿服从吕营正的军令配合协作防守五羊关。
是日,本该在关墙上指挥应战的吕营正却是披甲执锐闯入典房。
吕忘尘单刀直入直言问道:“何典,朝廷援兵何时能到,鞑子攻势太过凶猛,若无其他变卦,再有两日,军关必破。”
看着一脸急切甲胄在身的吕忘尘,军典何伟无奈的解释道:“半仙,传令兵已经到了京城,王、荒两军援兵已经遵照朝廷旨意在增援军关的路上,只是不管王郡还是荒郡的援兵到达军关的确需要一些时日。”
吕忘尘似乎并未听到何军典的解释依旧叫苦道:“何典,不是我吕忘尘不给他们时间,而是鞑子不给我时间,也是当前军关的情势容不下这个时间。你问问白典,现在军关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军关辖下多少军寨已放出军危飞烟,五羊关如今是山穷水尽,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白典见何典与吕忘尘又要争执起来,出言劝解道:“半仙,身为五羊关都督府典务,我与何典又怎会不知五羊如今的困境,但我二人也是有心无力力有不逮啊,何况若非我与何典当机立断派出传令兵,只要军关尚未被鞑子攻克,不耽误他们歌舞升平声色犬马,恐怕朝堂只会装聋作哑。至于黄右都督,人后莫论是非、人前不谈功过。”
白典不提黄右都督还有,这一提起黄规,吕忘尘当即便变脸,怒气冲冲开口大骂:“去他娘的莫论不谈,若非那好大喜功贪生怕死的混蛋,五羊关也不至于如此窘困,一意孤行葬送多少边军弟兄,还有监事那两个老顽固非要给老子谈什么军规、军法,如今怎么不给老子谈了,龟缩起来当起王八来了。”
谈及此事,白典与何典皆是闭口不言,黄规以黄右都督的身份强制下达军令,而都督府下左、右两位监事却如吕忘尘所言那般固执,坚守军纪军规使得黄规的军令得以下达,致使六万边军士卒惨死军关之下,而正是因折损过多兵力,北关防守捉襟见肘才会导致如今的危局。
但,五羊关屹立至今已不知多少年,夏族先贤边军前辈为这座军关留下的后手数不胜数,所以尽管兵力匮乏战况堪忧,吕营正、何典、白典也只是忧心而非忧愁。
发泄过后吕营正脸上怒色明显消了许多,转而哭丧着脸继续向何典与白典诉苦:“何典、白典,并非我吕忘尘有意为难二位,而是五羊当真撑不下去了,北关关墙上可战之兵不足五千,这还是连关内那些老弱病残缺胳膊断腿的老边卒都算上了,两个垛口分不得一名士卒,您二位来告诉我,五羊关究竟该如何个守法,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我这无兵可调的都指营营正。”
顿了顿,吕忘尘神色变得深邃起来,然后继续轻声道:“攻关鞑子中频频出现先天级勇士,虽说并不直接参与攻城,但却在夜间以弓箭射杀我守关将校,旗总、阵总合计死伤百余人,所正、卫正、知卫将近百人,就连标总、司总也有十余人的伤亡。”眼神开始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选择开口道:“虽说我已将老卒营调入关墙防备鞑子勇士抢关,但鞑子对军关觊觎已久,此次明显是有备而来,二人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房内顿时沉寂下来,三人一脸阴霾陷入沉思中,最终还是何典淡声提议道:“白典、半仙,若···若事无可为,是否可暂放弃北关墙,以当前兵力死守南关,坚守待援。”
白典当即质疑道:“何典,放弃北关墙那可就等若放弃五羊关啊,军关建关之初,本就为防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劫掠,北关之坚固远超南关,放弃容易,可···可若想夺回来,千难万险啊!”琇書網
吕忘尘对于何典的提议明显有些意动,轻声道:“白典,无奈之下唯有如此。何典所言不无道理,与其同鞑子苦耗,不如暂退一步避敌锋芒固守南关,待援兵一到再夺回北关,毕竟鞑子只是骑兵骁勇,攻城拔寨非其所长,何况比起对军关的熟悉,鞑子可不如我们。”
看到白典又欲开口,吕忘尘当即又继续说道:“白典、何典,半仙此来除却想知晓援兵具体情况外,还有一个请求便是关内那些触犯军纪的士卒,可否戴罪立功由我统辖。”
白典的注意力成功被吕忘尘转移,同何典彼此对视下,双方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顾虑,因此并未在第一时间回应,双双陷入沉思。
吕忘尘早有预料,目光在白典、何典两人脸上不断扫视,缓声道:“何典、白典,若非逼于无奈我也不会想到他们,实在是万不得已下的无奈之举啊!”
军、文典两位典务将军以眼神交流之后,由何典开口回道:“半仙,局势危急战况堪忧,我与白典不是不知,但此事涉及军纪,非我典房之职,为监事之职,你应该去找的乃是右监事将军,而不是我同白典啊,怕是无能为力。”
吕忘尘狡黠的笑意一闪而逝,苦笑道:“何典,这不是先同你和白典先行请教一番,看是否妥帖嘛。”
何典略作沉思,沉声说道:“行了,此事再议,毕竟使用军犯是双刃剑,还需谨慎。不过明日都督府军议我同白典会向右监事大人提出此议,看右监事大人如何决议,不过,半仙,你与其寄希望于关内军犯,还不若在鞑子降卒上想想办法。”
“是,多谢二位大人指点。”吕忘尘脸上挂满志得意满的笑意,冲着何典与白典见礼道。
“哈哈、哈哈···半仙啊半仙,还真不愧是五羊边军的半仙,怕是你早就打关内降卒的主意,却让何典亲口说出来,半仙之谋名不虚传啊!”看到吕忘尘脸上的笑意,白典怎会不知晓吕忘尘打的什么主意。
“二位大人还望见谅,忘尘也是无奈之举,见谅啊···见谅!”吕忘尘略带歉意再次行礼道。
待吕忘尘离开典房,白典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老何,军关辖下各军寨均已放出军危飞烟!”
何典接着说道:“至今,军关依旧无法确认辖下军寨是否已被鞑子攻破。”
白典:“信鹰有去无回,且无任何一军寨信鹰飞抵军关,鞑子处心积虑啊!”
何典:“军寨被破,寨破金线飞鹰定然会前往京城左军都督府,但军关至今未收到左军都督府一条军情通报,是否说明军寨只是岌岌可危尚未被鞑子攻破呢?”
白典摇着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低语道:“军危飞烟已有一段时日,没有援兵怎会安然无恙,鞑子苦心布局可不会给各寨喘息之机,我想其中定然有你我所不知晓的变故。”
何典闻言点头猜测道:“这些时日,鞑子大军数目日日激增,而这些兵马并非自北而来,乃是自东、西两个方向而来,它们也许真的是凶多吉少。”
“如今只盼两郡援兵尽快赶到稳定战局,不然,五羊关,危矣!”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典房军吏响亮的呼喊声:“二位大人,左军都督府金线信鹰鹰信!”
“十万火急紧急军务!”
“十万火急?”
何典、白典二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毕竟,金线信鹰所代表的太过重大了,由不得他二人震惊,金线飞鹰非十万火急之军务,不得使用,金线鹰生可控风,于万里高空翱翔,千里日至不说更能够连续飞行十余日,介于金线鹰异常珍稀,捕获与驯养成本极其高昂,所以夏族军伍中只用来传递紧急重大军情。
鹰信上的字数并不多,但内容却非常丰富:“京城援兵出兵无期、早做筹谋。寨破金线鹰至都督府:血狼所、血甲所、血滴所,青蚨所、青蚨所、青魇所、青冢所、青狼所、青狼卫;右司及右司节下所有军寨。”
“什么?”
“怎会这样?”
同时查看鹰信内容的何典与白典脸色苍白没有丁点血色,就连身体都开始有些战栗,根本无法接受鹰信所述内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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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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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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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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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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