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栝弩,不过是它需要一个名字,不说卫寨不可锻造如此大型军械,就算是卫寨有这个资格,可在物资如此匮乏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呢?不过是百变旗匠坊依据现有条件,依照抛石床机改造而成。
简单来说,粗糙不堪,不忍直视。
实话来说,非常实用。
银色霹雳弹,或者说是嗜血霹雳弹,杀伤力极为诡异而又强大,但同时又敌我不分,要做到只伤敌而不害己,只能让嗜血霹雳弹在距离北寨墙更远的地方爆裂开来,所以部分专门用于栝弩弹射的嗜血霹雳弹在外层被裹上了一层石皮。
于狐狸一声令下,血狼卫寨北寨墙之上的百变旗士卒,立即操纵栝弩将嗜血霹雳弹射出去,十二台栝弩,顷刻间便是三十六颗霹雳弹被快速射出。
三十丈,这个距离,非常微妙。
正是鞑子大军出营之后最后一次集结,分配进攻方向和目标,所以鞑子会聚集在一起。
聚集起来的鞑子,是嗜血霹雳弹喜欢的,同样也被上官陆所喜欢,因为这样可以将嗜血霹雳弹的杀伤力以最恐怖的强度释放出来,所以鞑子的死伤会最大化。www.xiumb.com
包裹着石皮的嗜血霹雳弹刚一落地,巨大的撞击力不仅让石皮瞬间破裂,剧烈碰撞更是让霹雳弹内部所填充的丹石粉活力瞬间达到顶峰,爆裂声也在同一刻发出,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使得以嗜血鼠鼠毛编制的外皮瞬间破碎,一根根嗜血鼠鼠毛藏匿于黄烟中,向四周飘散。
惊喜与意外就像一对孪生兄弟,相生相伴不离不弃。
被于狐狸、被上官陆、被血狼卫寨寄予厚望的嗜血霹雳弹,并没有带给他们如同他们所预料的那般惊喜,而是意外。
出乎预料的意外,但又应该是情理之中的意外。
在听到嗜血霹雳弹内部丹石粉爆裂声的那一刻,鞑子一个个如临大敌,无须任何人下令,所有人不约而同四散而逃,偌大的鞑子军阵几乎就在瞬间消散。
嗜血霹雳弹,徒劳无功。
不,说它寸功未建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毕竟还是有鞑子丧生于黄烟之中,但相对而言,真的是太少了,不过区区百余人。
“什么?”
鞑子敏锐的反应,迅捷的逃离速度,让一直对嗜血霹雳弹充满信心的上官陆是目瞪口呆。
“江头,虽然斥候一直没有发现进攻卫寨鞑子的旗幡,但看这反应,不是萨尔草场的灰熊金毡部,便是桑拉铎草场的青狼金毡部,也只有他们见识过百变层出不穷的手段,才会如此警惕,知晓如何保命。”
相比于上官陆的震惊,反而是来到他身旁的于狐狸非常淡然,似乎对鞑子有此反应已经习以为常。
“如此,嗜血霹雳不再是对付鞑子的神兵利器,失去嗜血,我血狼断一臂膀啊!”
于狐狸的提醒让上官陆脸色浮现一抹担忧,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多了一些自责和愧疚,他离开血狼,离开五羊边军五年,却依旧按照五年前的一些思维来考虑问题,这是身为卫正的失职,更是在罔顾血狼边军儿郎的性命,如何能不内疚。
但同时,上官陆却又感到一丝庆幸,警钟来得尚不算晚,甚至说刚刚好,非常好。
嗜血霹雳弹只能说是让进攻北门的鞑子产生不小的骚乱,很快便再度集结,快速向北寨墙奔袭而来。
高亢响亮的报距声依旧回荡在寨墙上,随着鞑子快速接近寨墙,寨墙之上血狼士卒神色也渐加凝重,但散发出来的杀意越来越惊人。
“弟兄们,竖起眼前的盾牌,扬起手中的箭弩,举起尔等枪矛,挥舞手中的大刀,让它们饱饮鞑子血,让鞑子的鲜血染红我等军衣。”
“血狼边军死战!”
上官陆右手持抢,看着寨墙上三旗士卒,疾声高呼鼓舞士气。
“血狼死战、血狼死战。”
气势磅礴的高呼,冲击着前方鞑子杀机的同时,也在洗涤着所有血狼边军士卒的内心,更无畏、更坚强,战意高昂已至顶峰。
“十丈”
“八丈”
“七丈”
牙士的报距也越来越近,声音也高亢而急促。
“嗖嗖、嗖嗖···”
鞑子游骑的箭支开始飞向寨墙。
“山岳举护、飞羽射。”
一声令下,上官陆已经自姜愧手中取来硬弓,张弓搭箭伺机而动。
同时,寨墙上山岳旗士卒依照操训高高举起手中盾牌,将整个墙垛堵得严严实实不留丝毫缝隙。
寨墙值守士卒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以不计伤亡为代价,向整个寨墙提供鞑子一切动静。
寨墙之上被山岳旗盾牌防护在身前得飞羽旗软弓、弩机手在山岳旗士卒挪动盾牌瞬间,借助一闪即逝的空隙,将羽箭或是短箭射出。
不得不说,鞑子不管是骑射还是射术,血狼飞羽旗士卒与之相比,的确有差距,山岳旗士卒挪动盾牌,飞羽旗士卒绝对无法在同一位置、同一时间射出第三箭,不然寨墙之前的鞑子羽箭必定会逆势而来。
因此,山岳旗士卒挪动盾牌必须毫无规律可循,才能让鞑子无迹可寻。
所以,真正考验三旗士卒配合协作的时刻到了,真正体现血狼战力的时刻也到了。
山岳、飞羽两旗士卒的协作,从生疏到娴熟只用了短短五射的时间,默契的配合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这自然包括上官陆,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感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当真名不虚传。
上官陆的感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鞑子已经距离寨墙越来越近,而算是山岳、飞羽两旗士卒配合默契让鞑子防不胜防,给予他们大量杀伤,也无法阻挡鞑子的攻势,敌我兵力悬殊,在这一刻,似乎异常凸显。
“嗖嗖、嗖嗖、嗖嗖”
“玎珰、玎珰、玎珰”
敌我双方箭矢在空中不断往复,箭簇划开空气的破空声几度让人的耳膜都难以承受,特别是还有那此起彼伏的金属撞击声,更令人感到憋闷和窒息。
敌我双方都有人因中箭而倒地,只是寨墙之上的飞羽旗士卒比之寨墙下发足狂奔的鞑子要好上许多,因为山岳旗士卒的防护,再加上闪躲及时,就算是偶有中箭大多非致命伤,就算是稍微严重些,也会被很快送下寨墙,于医房中得到及时救治。
“江头,攻寨人梯。”
因看到寨墙下鞑子而有瞬间失神的张秦唐被鞑子察觉,伴随着他缩回脑袋的还有一支犀利的羽箭,顾不得脸上被羽箭划过的伤口,冲着上官陆所在高呼示警。
“飞羽后退、长林上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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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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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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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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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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