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已经降临,中旬的月光显得更加皎洁,映照在边关的大地上,月光在一粒粒沙石的映射下,五彩缤纷更加绚丽,夜幕下月光毫不藏私挥洒在每一人身上。www.xiumb.com
同一片夜空,同一道月牙。
靖王府。
郭安玉依坐床榻,右手轻轻抚摸着娇顺的黑子,望着窗外的月光,好似看到了朝思夜想的心上人,一抹红云渐渐浮上脸颊,微扬的嘴角流露出独属于她的喜悦与幸福。
国子监。
魏鹏孤独的身影被烛光放大,一本本典籍散发出独有的香味,充盈在房间内,陶醉而又迷恋的神情让魏鹏平添几分魅力。
理郡断魂山脉。
狼狈不堪的上官源在将军的协助下摆脱一头巨蟒的攻击慌忙逃窜,散发着寒光一看就是神兵利器的宝剑被他当作镰刀用,劈砍前方遮挡碍事的枝蔓。
五羊关。
神雀靖王、五羊关左都督朱狄,静立于关墙之上,瞩目北方神情凝重,良久后轻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翌日,上官陆照例锤炼武势梳洗完毕之后,察觉到今日的天气有些异常,骄阳挂头却无半缕光热,走出所正堂抬头望去眼中皆是血色,照射在身上的阳光竟使得他感到浑身冰寒透骨打起冷战,用力将身上的军衣裹得更加严实,依旧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特别是那血色中透露出来无尽得死气,让上官陆心有余悸而毛骨悚然。
“所堂令卒何在?”
上官陆当即高喊道。
“在”
“去典房传令,血狼斥候全出,一人三骑,向北、向西、向东探查千里周遭。”
“令斥候探查每百里一报,不得有误。”
军所斥候全员出动,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军所其他三位属官,没一会儿,知所胡贺宇、卒典武镇、卒监潘威盛便联袂而来。
依旧沉浸在不安中双眉紧皱的上官陆并未察觉到三人的到来,还是武典发现不对劲轻声叫道:“江头、江头。”
“奥,是你们啊。”
上官陆看了看三人,收拾心神却什么也没说,因不知从何说起啊。
“江头,你令斥候一人三骑侦察千里,是何缘故,现在还是季夏,鞑子现在正是放牧修养之时,只有秋季临冬时节方才南下劫掠打垛。”胡贺宇以为上官陆初至五羊边军,不知鞑子详情,缓声讲解道。
“三位老哥,我这不知从何说起啊,晨练方毕,我抬头望去,只见那骄阳似血,却无半缕灼热之感,全身如置冰窟令我不寒而栗,心有所感,随即派斥候侦察一番,聊胜于无吧。”上官陆不知该如何说,只能似是而非的解释道。
闻听此状,尽管骇人听闻,三人却并未反驳,武者特有的感念玄之又玄不可道哉,不足信却不能不信,胡贺宇三人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上官陆,决定在所正堂处理军务轮流值守等待斥候的消息。
一日,五百里内,斥候并未发现异常。
入夜后,上官陆返回居所,心神不安久久难以入定,思量许久终是没有半点思绪,看了看身边盘膝入定的姜愧,轻声问道:“姜叔,我这感念来的甚是奇怪,也就片刻之间此后再无踪影,胡知所与你亦为武者,为何却无此感念呢?”
“主子,开元武者所修之行,感得一行之意引其入体,成就武者已是万幸,哪有你斗门那般变态,五行齐悟。不过五行乃是这天地运转之基,或许也正是如此,天地五行存在微妙变换,也就只有主子你才有感念。”姜愧对上官陆感悟五行引其入体,成武者是惊奇更有羡慕,平日没少让上官陆详解五行,寄希望自己也可如此,只是武者再得感悟,亘古未闻,但还是不断尝试,想到那远超他人的修习速度,姜愧不言放弃。
上官陆闻听,也是只有苦笑,果然啊,这感念来的太过诡异,没有丝毫由头,上官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压下心头所想,一切等候斥候回报再论。
就这样,整整七日,随着最后一批斥候的返回,上官陆便迫不及待前往典房。
“所探如何?”上官陆还未跨进典房,急忙开口问道。
“江头,斥候所探确实诡异,血狼北千里外便是灰熊金毡的萨尔草场,往年此时萨尔草场北部诸多颅落、兽部、神羽部甚至灰熊部的族人都会在南部游牧,但此次斥候冒险进入萨尔操场却没有任何发现,而且不仅如此,他们遇到血狼卫及血甲、血滴的斥候,同样是没有发现丝毫属于鞑子的痕迹。”正在查看斥候探查军文的胡贺宇急忙将军文递给上官陆。
斥候多不识字,军文乃是军吏依照斥候口述逐字逐句进行书写,一名斥候便是一封军文。
随着军文越来越薄,上官陆是愈看愈加心惊,血狼所周遭千里内,完全没有丝毫鞑子踪迹,特别是相对水草丰美的萨尔南部草场,竟然会无一头牛羊,斥候违令向北延伸三百里,没有发现一顶篷帐。
上官陆缓缓放下手中军文,沉默不语。
“胡头、潘头、武头,这般境况,你三人可曾遇到。”沉思之后,上官陆看向胡贺宇三人沉声问道。
胡贺宇、武镇、潘威盛三人相互看看,还是胡贺宇开口说道:“江头,我等三人在边关多年,并无遇到这般诡异情况啊。”
商议良久,也没有什么结果,无奈之下上官陆只能一面加紧操练,一面接连不断派出斥候,他四人更是刀枪不离手整日轮流值守,严防鞑子来犯。
预料之中的鞑子尚未到来,却等来了比这更不幸的消息。
神雀历360年,多年患病卧榻的德善皇帝,薨。
神雀朝太子启沣即皇帝位,国号:昌晟。
上官陆四人得到五羊关白封军告文书,皇帝薨、举国服丧,已经是仲秋了,虽是国丧,但血狼所乃至整个五羊关边关,已无心在意国丧。
鞑子兴兵十万南下大举进攻五羊关,与此同时,五羊关辖下各军寨同样遭到鞑子优势兵力的围攻。
“江头,循规,军所国丧期间,七日全军缟素,可这战事激烈,一应辎重无法运抵,国丧所需缟素没有送达,这该如何是好。”潘监找到所正堂忙于军务的上官陆轻声询问,希望上官陆能拿个主意。
“潘监,吾皇薨,举国服丧,缟素未到,全所挂绫。”
“姜叔,现在我所正面之敌有多少。”
上官陆也是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如此,生死关头,最关心的还是战事。
“江头,血狼所正面之敌有五支千人队,这段时日交战下来,互有损伤,鞑子兵力差不多应该是在四千五百人。”姜愧作为上官陆亲兵,对血狼所当前情况了然于胸,不假思索的答道。
“潘监,安排粮草辎重军做好准备,给我三日时间,若我的计策可行,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血狼军所今年可安然度过,军粮、缟素这些也都不是问题了,倘若失败,我们就只能准备死战,拖几日是几日,一直到鞑子打垛结束。”寨破之危生死存亡之际,上官陆并不认为这所谓的礼能大的过命。
“是”
潘监转身离去,安排辎重。
“姜叔,召集胡同知、各旗旗总到正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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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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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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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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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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