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一片狼藉。
上官陆与上官源全身大大小小伤口三十余处,就在神猿骑出现的那一刻心神松懈直接昏迷倒地,这将军庄的一切貌似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待他们醒来时,已经是战后的第三天,而将军庄也在这几日里处理相应后事。
诊治受伤族人、安葬战死族人、修缮损毁房屋与庄墙等等。
房间内,经过诊治的上官陆二人浑身裹着白布,就这么躺在床上,无法翻身更无法下床。
“哎呦,疼死我了。”
上官源看着醒来的上官陆习惯性挤眉弄眼,没想到牵动到伤口,疼的是龇牙咧嘴,只能憋着嘴闷声说道:“陆哥好险啊,差点就交代了,是不是可以给弟弟说说你那秘密了。”
闻听,上官陆也有些无奈,自己这弟弟对先天武者以及神猿骑的出现不感兴趣,竟然还追着问及心上人的事,不愿理会只能眯眼佯装没听到。
“什么秘密啊?”
人未至声先到,话音未落,上官淑便拎着食盒快步进入屋内,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二人。
自家老姐什么性子,上官陆焉能不知,怎么敢引起她的好奇心,不然那真的是没完没了,一边给上官源打着眼色一边回道:“姐,就是源子觉得我打通窍穴的数量远超于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呢。”
“咦,小弟,你这有点反应有点过头额,是不是真有什么秘密啊,你姐姐我还是个把式呢。”上官陆不过是匆忙之间胡乱一说,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呜、呜!”
上官陆正不知如何应付呢,炎獒小弟冲着上官陆叫了起来,不过随着黑子抬头露出凶光,跃跃欲试后还是选择退让。
上官陆、上官源顿时笑出声来,但很快又嘶牙咧嘴叫出声来,随着二人的惨叫,上官淑恼怒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对于躲在她身后的小弟更是无语。
对于小弟,上官淑也是非常无奈,因为国学府禁止带入兽类,黑子与将军这些年一直留在府里由她照看,尽管她刻意让小弟多与黑子和将军嬉闹,虽说是恢复一些本性不再是遗兽的身躯猫鼠的胆,但却学得欺软怕硬。
“来,你们现在只能吃点稀粥,我已经多放了一些盐巴。”上官淑打开食盒,将竹管小心塞进二人嘴里,轻声说道。
亲自盯着二人吃完,上官淑蹲在上官陆床边恶狠狠的说道:“来,说说吧,究竟是什么秘密,竟然连你姐我都瞒着,不说,下次就不给你带竹管,自己用舌头舔吧。”
“扑哧!”
上官淑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
“姐啊,真的没有,我总不能随便说一个骗你吧,真的就是源子自己吃不得苦,想走捷径,纯粹就是眼红我修习比他快,嫉妒了。”别说像狗一样吃饭了,就算是没饭吃也不敢说啊,不仅一脸真诚更是将锅甩给了始作俑者的上官源。
上官陆脸上的表情确实非常具有欺骗性,上官淑有些怀疑,眼神也从上官陆脸上移开,看向上官源,手里还不断摇晃着竹管,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姐,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上官源不断点头,口里重复念叨着。
“哼,暂且相信你们,不过我怎么感觉我被你们两个联手骗了呢,现在是我发现不了,不然有你们两个好看。”上官淑拎着食盒,几次扭过头看向二人都无异常,这才离开房间。
将军庄的危机暂时解除,可是其中有太多运气的成分。
若不是刘延与慎估及时赶到,怕是将军庄根本坚持不到神猿骑的到来。
那所谓的神猿骑,其实就是一个花架子,盔甲、军械等是上官柏从都指司军械库中找出来,骑兵完全就是上官柏他们自己,借助神猿骑的威名,震慑那些贼人。
至于先天武者为何会针对将军庄,更纠结大量游魂以军阵攻打庄子,无人提及,知道的人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不知道的人根本无从知晓。
特别是上官陆,更是被师父刘延警告专心修习不要掺和其中,一切皆由他父亲上官柏去处理。
开武礼,对任何一个夏族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日子,上官陆、上官源二人的开武礼也算是别开生面开创一个先河。www.xiumb.com
他们是在昏迷中被换上白色对襟短衣、白色短裤、白色束腰、红色外衣和袍子,由他们父亲亲自抱着入了族祀,按规定二人应当对尊长行的叩拜之礼也被免除,只是由上官柏与上官梓取下束腰,写好生辰八字放入族祀后便又被抱回房间。
是日,再次用竹管吸完早食。
上官源艰难摸到放在床边的束腰,极具感慨的说道:“陆哥,有了束腰,咱今后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做个武者,恩,真好。”
“少得瑟,你见谁是刚过开武礼就成为武者,还是要遮掩的。”上官陆轻声回道。
上官源的喜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惆怅。
“俩小子,开武了,怎么没点喜庆气啊。”刘延从屋外走来,看到自己俩徒弟都闷不作声出言问道。
“师父!”
“师父!”
“行了,老老实实躺着吧。”刘延看着俩徒弟的惨样,有些心疼的说道。
“陆儿、源儿,还有一年就该出府了,有什么打算吗?”
刘延这一问,房间内顿时又沉闷下来,上官陆是一脸沉思,上官源是俩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良久后,上官陆缓声说道:“师父,我与源子都无心仕途,只想修习,出府后游历名山大川见见武者世界,还真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恩,还行。起码心里有数,距离出府尚有一年的时间,足够你们考虑决定的了。”刘延双眉微皱,显然对上官陆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却并不多言。
刘延起身仔细查看二人伤势,发现已经结痂已无大碍,这才又缓声问道:“这几日被庄内琐事缠身,也没来得及询问你二人修习情况,去国学府的这几年,可有懈怠?”
“师父,徒儿未曾有一天懈怠。”
“师父,我也是呢,一天都不敢懈怠。”
察觉到师父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上官陆、上官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道。
闻言,刘延转头看向上官源沉声问道:“你师兄未有懈怠,我信,可源儿你···都说说吧,窍穴、经络蕴养如何?”
“师父,徒儿手臂膀、肩、脏腑、腰三处之穴皆蕴养,合计是三百八十六,经络蕴养六条。”
“师父,徒儿手臂膀、肩、脏腑两处皆已蕴养,腰部六处未蕴养,是三百八十,经络已蕴养五条。”
上官陆、上官源老老实实说道。
“哼!”
看到俩徒弟脸上的自豪,刘延冷哼一声,厉声教训起来。
“人身,窍穴七百二十,正穴五十二,地穴、天穴各三百,再算上五十奇穴,合共七百二十穴,近六年时间,蕴养三百八十穴,有什么可自傲的,难道这就是你们的不懈怠吗?”
“要知窍穴、经络蕴养,越往后越是艰难,你们在国学求学也有五年的时间了,当知武者体内窍穴与经络的重要性,当真就想一辈子屈居入流境!”
“源子先不说,本性如此,陆儿你的不懈怠呢?”
说到这儿,刘延看向上官陆的眼神中充满失望,转头对着幸灾乐祸的上官源就是破口大骂。
“陆儿、源儿,武者修习并非墨守成规,慎估那老家伙应该也说过,所谓修习便是自己独身一人孤独的行走,武者自己本身才是修习最大的依仗,五行功法也远非你现在所看的那般简单,时时研习不断进益。”刘延说完便板着脸拂袖而去。
屋外。
一脸怒气的刘延看向满脸陪笑的上官柏毫不客气的说道:“上官柏,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以后这混事,别找我。”
“劳烦刘兄了,实在是小儿对那夜之事过于好奇。”上官柏苦笑道。
吃,有徐妈精心调制。
喝,有自家姐姐细心伺候。
拉撒,有徐妈不厌其烦的收拾。
上官陆、上官源就这样在将军庄度过了再舒适不过的半个月。
药郡,浮屠城,国学府。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小子,还不给我爬过来,说不定把爷伺候舒服了,会为你那死鬼父亲在我父亲面前美言几句。”
因未能按时返回学府,被罚清扫全学上、下六座学房的上官陆听到人字房传来声响,诧异片刻后,上官陆依然自顾自的拎着工具欲进入下人学房院内。
“上官陆,小小一奉国将军,没看到赵公子在院内,滚蛋。”上官陆刚一接近院门,便被守在院门外的两个学子拦住。
上官陆认出眼前二人乃是武学上、地字房的学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缓步向院内走去。
“上官陆,别给脸不要脸。”其中一人怒声骂道。
“张监丞命我清扫各房,还请让开,何况你二人身为武学上房学子,来下、全学人字房,不合规矩吧。”上官陆不卑不亢,面色平静的回答。
国学五年,上官陆虽只专心求学一心修习,但并不是岌岌无名,国学府内基本上都认识他,实在是上官陆着实太过变态。
文学文目、艺目远超文学学子。
武学各目同样如此。
特别是箭术与蛮力,药郡国学府学童、学子无人能敌。
守在院门口的两位武学学子见上官陆不为所动,慑于房内那位尊贵的身份,苦笑之后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阻拦。
“上官陆,行个方便,稍后再做清扫不行吗?”两人弯腰作揖,哀求上官陆。
“此房尚未清扫。”上官陆轻声回道。
上官陆话音未落,二人便知文的是走不通了,只能动武,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向上官陆攻去。
扫帚在上官陆手中瞬间反转,迅速击打在二人后颈,随着二人昏倒,轻声说道:“你们如何做是你们的事,我只做我的事,抱歉。”
“清扫学房,无关人员请离开房内。”上官陆边说边收拾着手中的工具,开始做清扫的准备,丝毫不顾忌房内两人诧异的眼神。
坐着的,衣着华丽,诧异中带有一丝玩味。
爬着的,满身血污,诧异中带有一丝希望。
“上官陆,上、人字房学子。”衣着华丽的公子神色倨傲不过是用轻蔑的眼神扫了下上官陆,依旧骑在满身血污者的身上,挥动手中短鞭继续鞭打,特别是看到血水随着短鞭洒落,更加兴奋。
片刻后,似是察觉到自己胯下的“马”因为上官陆的出现而不再移动,专心挥动短鞭厉声说道:“吾乃武学下、天字房学子赵圭,瑞王之长孙,看到我在做什么啊,骑马,还不快滚出去,扫了兴致。”
“学童赵圭,我奉张彦张监丞之命清扫人房,请离开。”上官陆依旧一字一眼回答,说完便自顾开始清扫起来。
“妈的,找死,人呢?死哪去了。”见房外的狗腿子不见踪影,赵圭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向上官陆的眼神开始出现忌惮,骂骂咧咧的起身离开。
良久之后,上官陆确认赵圭已经走远,匆忙上前搀起躺在地上的学童,满身血污,双目紧闭,唯有腹间还有起伏,背起学童向息所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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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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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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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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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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