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遇刺血飞扬,误入荒宅得奇闻。
“赵兄,可曾听说,行刺左千牛卫将军刘长风一案审出口供不说还有意外收获。”
“王贤弟,何为意外收获?”
“玄武门之变双王后人有了消息。”
“嘘,此乃大逆不道之言,谨言慎行。”
“唉,你我家中闲谈,难道还能传到圣上耳中。”
“不可大意,谨防隔墙有耳,玄武门之变乃是圣上禁忌,双王后人更是赶尽杀绝,若有窝藏之人便得满门抄斩,我去房外看看再谈。”
中年文士出屋察看一圈才回到屋中密探此事。民间小宅尚且传扬此事,更何况京城官吏。大理寺审案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将原本扑风捉影之事编得神乎其神,令人即便有所怀疑也难免有五分相信。
吴志飞的诡计算是略有小成,但其影响是非比寻常。不出几日,荥阳郑氏、京兆杜氏、河东柳氏、京兆韦氏四大门阀齐聚一堂密谋此事。
郑恩铭环顾四周,命人守住门户,并令家丁在外多加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就地格杀勿论。
叮嘱已毕才含笑道:“三位兄台,在下郑氏子孙恩铭有礼了。”
“郑郎不必客套,你我皆是为门阀将来齐聚于此,有何话尽管道来。”
郑恩铭双手作揖低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仆人街头听人传言,楼占军与吴志飞二人皆已招供,不仅供出长孙无忌参与此事,更道出当年梦府之所以被满门抄斩,那是幕后有人指使二人联名上奏,将反诗之事说成惊天大事,使得圣上震怒,下旨将梦府满门抄斩,如此一来便可封住梦子舟之口,免得双王后人之事泄露出来。”m.xiumb.com
郑恩铭话音未落,杜子青起身惊道:“郑郎,依你之言,难道说梦子舟见过双王后人,这于理不合啊!”
“杜兄,梦子舟确实见过双王后人,不过是在江南及长安偶遇,而其所见双王后人并非府中嫡子,而是通房丫鬟所生庶子,一直未入王府花名册在外散养,故而双王及府中公子尽数死后,反而让庶子上位,成为双王唯一留存血脉。”
此言一出,韦灵风拍桌而起。
“郑郎,此话当真,要知双王后人之事一旦被圣上知晓,那将抄家灭门血流成河,若是道听途说不可乱传,免得祸及家人……。”
郑恩铭环视三人一眼,郑重其事道:“三位兄台有所不知,传言虽是谣言,但其中有几点确有其事,依我推断有五分可信。”
话锋一转又道:“当年梦府一案,各大门阀参与其中,各大门阀所做何事诸位心知肚明,在下也不挑明,不过若是此案审的时日越长,到哪时候楼占军与吴志飞二人口不择言,哪后果将不可估量,诸位若有妙计尽早奉上,免得悔之晚矣……”
郑恩铭之言真不亚茹平静湖面落下巨石,水花四溅之余泛起层层涟漪扩向四面八方,波纹荡入杜子青、韦灵风、柳良仁三人心中,激起心潮澎湃,令三人不寒而栗。
杜子青眼珠乱转心生一计,迫不及待道:“郑郎,我有一计。”
郑恩铭与韦灵风三人闻言眼睛一亮,不分先后催促道:“速速道来。”
“……”
“派人化装狱卒,进牢下毒,来个杀人灭口如何?”
韦灵风与郑恩铭、柳良仁三人互视一眼皆摇头不语。
“此计有何不妥?”
“谣言一出,圣上必会关注此案,此时下毒难免留下蛛丝马迹,不可。”
杜子青闻言有些急躁,一合掌中纸扇敲着桌案问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郑恩铭一摆手故作高深一笑道:“杜兄莫急,我有一计或能消除此劫。”
“还请郑郎明言。”
“派四名亲信混入大理寺打探消息,另外派人暗杀熟知当年内幕之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即便大理寺查到你我家族,若无证据也拿你我家族毫无办法,诸位意下如何?”
杜子青挥扇猛敲桌案朗声喝彩。
“好,此计甚妙。”
韦灵风与柳良仁随声附和。
“妙,就依郑郎妙计。”
郑恩铭四人密谋之时,赵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琅琊王氏、兰陵萧氏、弘农杨氏、陇西李氏,太原王氏、河东薛氏、河东裴氏、博陵崔氏几大门阀也各自拉帮结派密谋此案。
“李兄,当今圣上乃是陇西李氏子孙,既然圣上与陇西李氏有此关系,那当年旧事可否拜托李兄代为周旋,免得殃及池鱼。”
李修闻言愁眉紧锁,长叹一声。
“唉,王郎,你有所不知,自打圣上登基以来,就连陇西李氏也遭打压,如今相求圣上网开一面,真是难开尊口。”
李修话音未落,赵郡李氏之一李哉亨愤然而起,长袖一挥,高声喝道:“两位仁兄何惧之有,想那当今圣上出自李氏,即便李氏犯下天大祸事,料想圣上也会从轻发落。”
其话锋一转又道:“既然圣上会查到当年之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刺杀刘长风,让梦家断子绝孙;另外再派人将当年参与之人一一诛杀,让大理寺查无实证,此案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两位仁兄此计可否?”
“此计可行。”
李修与王之州欣然同意,三大门阀就此定下杀人灭口之计。而其余几大门阀也在各自谋划,争取在此案之中脱去嫌疑,免受无妄之灾。
春风徐徐,吹面不寒,迎来南风,接引乌云,一时之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浇的路人四处躲避。
豆大雨点连绵成线,风神施展巧手将雨点织成雨幕,朦朦胧胧如烟如雾似梦似幻,恍如人间仙境一般。
然而这仙境之中几道黑影一闪而过,给这仙境平添几分诡异气氛。雨幕之中,刘长风与贺芒四人正在屋檐之下避雨。
“阿郎,突降暴雨,不如暂且在此稍候片刻,待雨停再走不迟。”
“也好。”
刘长风微点颔首应允,五人随后紧靠院墙,望着雨幕出神。就在刘长风一行人出神之际,九名黑衣人从眼前掠过,黑衣人身形快如惊鸿,瞬间引起刘长风一行人注目。
刘长风五人几乎不约而同握住刀柄、剑柄以防不测。九名黑衣人似乎志不在此,一掠而过并未留步,刘长风五人微微把戒心放下。
戒心放下刹那之间异变突生,九名黑衣人蓦然回身左臂一甩,单手打出十多只暗器。暗器穿过雨幕留下淡淡光芒,啥那之间迎面袭来。
刘长风与贺芒、邱光勇、姚子忠、项勇一见黑衣人甩臂扬手便知大事不妙,迅捷挥舞兵刃挡住暗器偷袭。
“叮叮叮叮……”
一阵雨落珠盘之声响过,数支暗器皆被打落。刘长风五人惊魂未定,九名黑衣人雨中驻足,反手拔出柳叶刀再度袭来。
“后背紧挨相靠,摆成五行之阵迎战。”
刘长风遇袭不乱,顷刻下令摆阵迎敌,贺芒四人按令而动,迅捷两两背靠形成四象之阵。刘长风往后一退居于正中恰好成五行之阵,五行阵成之时九名黑衣人已然联袂杀到。
九道黑影瞬间穿过雨幕,人未至,刀先至。刘长风手握五色宝刀微微一紧,一股浑厚真气悄然贯于刀背,随着一声低喝:“拿命来。”
五色宝刀刃光一闪,雨中闪过一道闪电,虽无雷鸣之声伴随,但这刃光含着刀气劈空而来。九名黑衣人双目紧盯刀锋,却忽略了刃光,待刀气临身才恍然大悟,再想躲避已然迟了。
耳轮中只听得“啊啊啊”三声惨叫,正中三名黑衣人身中刀气,胸前黑衣裂开鲜血翻涌,恍如一朵血花绽放,眨眼之间血花掺杂雨水将三名黑衣人包裹。
“砰砰砰”三声响过,三名黑衣人重重倒下,砸起三朵水花就此死于水中。三名黑衣人一死惊得其余六名黑衣人眼中闪过恐慌之色,一名黑衣人打声呼哨,其余五人甩出掌中单刀,同时一扬左手打出几支袖剑,趁着刘长风五人格挡之际,迅捷转身冲入雨幕之中逃之夭夭。
刘长风擎刀欲追被贺芒出声阻拦。
“穷寇莫追,当心有诈,阿郎速速离开此地,回归军营方是当下应做之事。”
刘长风颔首应允,带着贺芒四人急于离开此地,然而事与愿违。刘长风有心回营,但有人偏偏不想让其回营。就在刘长风一行人沿街而行之际,房上跃下八名青衣大汉,六名黑衣人去而复返,沿街冲来十余名灰衣人。
这三伙人各擎明晃晃柳叶刀、唐刀、雁翎刀气势汹汹杀来,刘长风擎刀欲战被贺芒一言劝住。
“阿郎,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刺客人多势众,不如暂避锋芒,先走为上。”
刘长风闻言觉得颇为有理,当即颔首应允,紧随贺芒四人脚步匆匆逃走。
刘长风一行人前面逃,三伙刺客衔尾急追,一追一逃之间穿过层层雨幕,直奔城南而去。
刘长风一行人脚步如风,顶着瓢泼大雨逃至安义坊,此刻刘长风五人已然淋得恍如落汤鸡一般,浑身湿透不说,雨幕浇的双目模糊难辨前方。
“阿郎,找个破庙或宅院躲避一时吧!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也好。”
刘长风随口答应,单手打凉棚四处端瞧,左侧模模糊糊似是一座庙宇。单手一指左侧,低声喝道:“随我来。”
刘长风一马当先带路,贺芒四人紧随其后躲入庙宇。待五人进了庙堂,抬眼一看只见神龛上供奉的是城隍爷。
城隍爷漆面有些脱落露出灰色本体,其两侧是两位判官及牛头、马面。刘长风正观瞧之时,贺芒出言提醒。
“阿郎,速速寻个藏身之处,万一被刺客撞见,免不了一场恶战。”
刘长风闻言微微点头。
“各自分开寻找藏身之处,寻到之后打声呼哨。”
刘长风话音一落,贺芒四人各自散开寻找藏身之处,片刻工夫贺芒发现庙堂后殿有一暗门,打开之后有一暗道直通地下密室。
贺芒打声呼哨,刘长风四人纷纷赶来,跟随贺芒进入暗门。刘长风五人进入暗门盏茶工夫,三伙刺客纷纷赶来。
六名黑衣人率先进庙,眼放精光四处乱瞧之际,背后传来脚步声响。六名黑衣人猛的转身一看,见是八名青衣大汉。
“合字走的哪条道。”
“大路朝天,绿林为道。”
“冷点楚头楚水万,摘瓢儿把子看合字盘。”
“并肩字招了马贺,皆是合吾,火点楚头插了楚水万。”
黑衣人与青衣大汉对黑话盘口之际,十余名灰衣人冲进庙堂,一番黑话切口之后,三伙人发觉皆是为杀刘长风而来。三伙人寒暄几句各自分开寻找刘长风一行人下落。
幸亏贺芒进入暗门之后,将暗门稍做隐藏令刺客无从发现。三伙刺客搜了半个时辰之久,寻不到刘长风一行人只能怒骂几声离庙而去。
刺客搜寻之时,刘长风一行人下到密室,抬眼一看,满屋蛛网纵横交错,空中灰尘弥漫,书案灰尘足有半尺来厚,可见此屋闲置多年。
刘长风凝神皱眉扫了两眼,略带遗憾道:“此屋似是空置多年,看来只能暂待一会儿,待刺客离去再走不迟。”
刘长风话音一落,邱光勇与姚子忠皆是微微点头赞许,项勇眯缝双眼不知想些什么,而贺芒却走近书案,伸手拨开蛛网,拿出火折子点燃桌案油灯,借着油灯光芒看到书案之上有一摞书册,拂去厚厚灰尘,随手拿起案上一本书册翻看。
贺芒看得聚精会神,引得刘长风颇为好奇,迈步走近书架拂去灰尘,抽出一本《尘缘游记》随手翻页查看其中内容。
这一看不要紧,刘长风发现书中记载一位姓张,名禄,字道全,出家后道号“青阳子”的道士游历隋唐,将所见所闻记载于书。书中详细记载隋末天下大乱,各地农民揭竿而起与大隋军队交战时的一些见闻。
刘长风看得颇有兴致,竟在书中看到李靖、王庭州、程咬金一些耳熟能详之人,尤其是有义父王庭州更加吸引其放不下书。刘长风与贺芒专心看书,邱光勇与姚子忠、项勇三人闲的无聊,也随手翻书打发无聊。
刘长风五人各自看书,贺芒看的是野史,刘长风看的是游历杂记,邱光勇三人则是随手乱翻而已。
刘长风看罢《尘缘游记》忽觉欲罢不能,翻看书架寻找《尘缘游记》下册,一阵寻找之后寻得《尘缘游记》下册,盘腿打坐细细品读。
《尘缘游记》下册讲得是唐初一些陈年往事,当刘长风看到书中提到玄武门之变,李世民诛杀息王与齐王之后,连带着将双王后人全部诛杀,妻子带入宫中。
看到此处刘长风不仅长叹一声:看来圣上也并非贤明之君,而是为夺皇位心狠手辣之人。叹息过后,继续细细品读,书中提到双王在外尚有野种,息王之子被送至中天竺,而齐王之子送至高丽。息王旧臣裴寂与王珪二人将双王后人送走之后,去了淮南道庐州隐居避世。
看到此处刘长风不仅心头大喜,仰天长叹:世间之大无处寻,偶遇密室得踪迹。刘长风话音未落,贺芒微微一笑道:“阿郎,野史记载颇为驳杂,我在其中看到一些颇为有趣传闻,阿郎请看。”
贺芒递过《道记野史》刘长风双手接过细细品读,一看之下才知息王李建成手下多数旧臣在其死后弃暗投明效忠李世民,而齐王李元吉不过是一残忍好兵,荒淫无度之人。
李元吉十多岁就杀了其救命恩人及**母陈善意。还在与其兄李建成带领家眷前往太原,离开河东郡撤退之途中,李元吉直接将庶子李智云,给直接丢下了。令得李智云就被当地的隋朝官吏抓住,然后送往长安被杀,年仅十四岁。
看罢此处,刘长风暗叹一声,低头凝目细看,只见书中写道:李渊起兵拿下长安之后,各路义军及隋朝大军虎视眈眈,太原以北刘武周想要趁着李渊南下,带兵打下李家的太原老巢。
李渊派李元吉固守太原,还留下宇文歆、刘德威等将领辅佐守城,谁知李元吉面对刘武周的来袭,非但没有领兵抵抗,反倒是沉迷于声色犬猎。纵容手下肆意抢夺老百姓的财物,甚至让手下直接拿箭去射路人取乐,搞得民怨沸腾。
待到刘武周攻打太原的时候,李元吉本可仗着城高墙厚固守即可。偏偏其让张达率一百人前去邀战刘武周。张达在知必死无疑的情形下,直接投降了刘武周,成了刘武周的向导。得知张达的投降,李元吉无比恐慌。一面派刘德威率军抵抗,而其自己则是带着家眷,连夜逃回了长安。
刘武周攻占太原令李渊大怒之余,不得已先派兵灭了西面的薛举和李轨攻占关中,才回过头来攻打太原夺回李氏宗族之地。
李渊对于李元吉失守太原虽是勃然大怒。但看在以李纲为首的一众大臣公开为李元吉求情,李渊也就只能赦免了他,继而任命李元吉为侍中、襄州道行台尚书令、稷州刺史。
李渊有意让李元吉多立战功,派李世民攻打王世充之时,让小儿子李元吉跟在军中。
在李世民的照顾下,李元吉没有惹出什么大祸平平安安混下战功。
书中详细记载李世民攻打王世充的经过,李世民先乔装打扮成商旅混入王世充的城池,探明军情之后匆忙离去,后被王世充暗探发现,王世充亲自带兵追赶,幸好少林寺十三棍僧舍命相救,才让李世民顺利回营。
李世民多路分兵逐渐蚕食王世充大部分地盘,将其围困于洛阳城内。就在李世民刚刚完成了对王世充的合围之后,旁边的窦建德忽然率大军前来偷袭,打算趁着王世充和李世民双方都人困马乏,一举将双方都灭掉。面对不利战局,李世民果断让李元吉继续留守洛阳城外率军围困洛阳,并且让名将屈突通辅佐李元吉。他自己则是带着麾下最精锐的数千玄甲军,前往虎牢关阻击窦建德。
再之后,虎牢关大战爆发。这场大战,堪称李世民的成名之战。最终,李世民以仅仅数千人的兵力,打垮了窦建德的十余万大军,而且还生擒了窦建德。
而在虎牢关大战之时,李元吉立下战功的两场恶战。一场是王世充主动出击,被李元吉设伏给打了回去,杀了几百人。但这场恶战,是名将屈突通指挥有方才击败王世充,李元吉不过就是一个傀儡而已。十八岁之后的李元吉在军中逐渐有些威望,在李世民打败王世充和窦建德之后,后来窦建德的旧部刘黑再次起兵作乱,李世民再次被派去对战刘黑闼的时候,李元吉也跟随左右,后来打垮了刘黑之后,又顺带手灭了徐元朗。此战之中,李元吉跟在军中毫无作用,还是李世民善于用兵才旗开得胜。再后来,刘黑从突厥返回,二次作乱的时候,李渊又派太子李建成前去征讨。在这个过程中,李元吉也在其身边,算是有了一些功劳。
看罢野史中李家外史,刘长风合上书册,暗自想道:看来当今圣上不仅是明君还是能征惯战的大将,今后我得小心伺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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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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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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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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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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