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箭冒雨平壕沟,血汗开路令人惊。
有人忧愁有人喜,有人悲哀有人乐,烦恼皆因诸念生,顺天而为方无忧。
贺芒与鹏**等人大获得胜,回营庆祝三日,第四日一早,贺芒率领七千骑兵杀向康居城,值得一提的是,七千骑兵中有两千俘虏,之所以带着俘虏作战,贺芒也是连续三日给俘虏讲加入祁斯王族部落联盟的好处,为祁斯王族部落联盟效力,不比给阿米尔可汗效力差。
好处讲完又讲起不加入的坏处,若不给祁斯王族部落联盟效力,将来就得做苦役,还不能与家人团聚,搞不好还得一直枯坐大牢,这样活着还有何意义,不如该换门庭为祁斯王族部落联盟当兵出力,等祁斯王族坐上可汗之位,你们为祁斯王族出过力,将来都能得道封赏。
贺芒这一番忽悠,真把这些俘虏给说动了,四千俘虏大部分都愿意为祁斯王族部落联盟效力。
而有了四千俘虏这股生力军,不仅把埋伏一战损失的两千人马补充,还额外多得了两千士兵,真是何乐而不为。
贺芒与鹏**四人一商议,决定先带着七千骑兵攻打康居城试试,若能攻下那是好事一桩,若不能攻下探探虚实,再想办法攻城不迟。
计议已定,贺芒便在第四日率领七千骑兵杀向康居城,一战谈虚实。
马蹄声急,尘土飞扬,军旗招展,声势浩大。
七千骑兵纵马奔驰,恍如一片乌云掠过,踏平荒草,惊走兔狼,浩浩荡荡奔城而来。
守城吐火罗士兵闻声远远瞭望,发觉是部落联盟骑兵,赶紧禀报热那提,热那提此刻正在府内与达米安商议一下,该如何加强城池防御,先把城守住,随后等待征讨大军凯旋而归,再对付部落联盟这支骑兵。
就在二人商议到紧要关头,士兵进厅禀报,将二人商议打断,达米安面带不悦之色,而热那提则是略带不满问道:“何事禀报。”
“启禀将军,部落联盟骑兵来袭,看阵势不下几千人,小的特来禀报,请将军早下对策。”
“什么,部落联盟骑兵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达米安焦急言道,热那提一挥手让士兵退下,其在厅中背着手来回踱步,走了三个来回猛然站住脚,招呼达米安一声。
“随我上城。”
达米安微微点头,跟随热那提出门上马,直奔东门而去,到了马道,翻身下马,一甩缰绳,“噔噔噔……”快步上了马道,登上城头,手扶垛口一看,三里外烟尘滚滚,马蹄声大作,看样子兵多势众。
“步兵上城头守住垛口两侧,弓箭手占住垛口开弓放箭,千夫长速带人准备滚木礌石,不行就拆掉民房,速去筹备。”
“遵命。”
千夫长答应一声领命而去,而达米安一听热那提所下军令,暗道一声:“拆百姓房子,这不得激起百姓**吗?”
其有心提醒热那提一声,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你道为何,只因其目光看到部落联盟骑兵中竟然有吐火罗骑兵身影,连身上皮甲战袍都未换,只不过在其右臂上缠了一块白布,以示其是降兵。
眼见吐火罗骑兵为部落联盟而战,这阻止拆民房之事不提也罢,还是守住城为主,其它之事都无足轻重。
就在达米安思绪万千之时,蹄声噶然而止,紧接着部落联盟骑兵在离城三里之遥勒住战马,贺芒拔剑一挥,部落联盟骑兵分为七队,每队一千人,轮番冲到城下两箭之地向城上放箭。
箭雨纷飞,城头热那提一拽达米安,带着其躲到垛口下,两人刚躲好,箭雨掠过头顶,正射在适才两人站立之处,两人惊魂未定之后,正要指挥弓箭手射箭反击,只见城下又冲来一队骑兵,这队边策马奔腾边向城头放箭,接连不断地箭雨压制的城头众人不敢抬头。
“起身放箭,不能被城下压制住。”
热那提大声下令,弓箭手闻令,从垛口下起身正准备拉弓放箭,“嗖嗖嗖”“噗噗噗”“啊啊啊”之声接连不断响起,达米安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身边弓箭手被城下箭矢连中三箭,惨叫几声倒地而亡。
眨眼间工夫,城头弓箭手死了数十名,吓得其余弓箭手根本不敢还击,只能被动躲着,偶尔往垛口箭孔放上几箭,也不管射没射中,先把自己性命保住再说。
看着头顶箭雨纷飞,热那提对着达米安道:“达米安,你可有好办法破解部落联盟箭雨袭城。”
达米安闻言眼珠一转,想了半响,开口道:“惟今之计,只有让士兵手持盾牌在城头排起一面盾墙,弓箭手便可利用盾牌间隙射箭反击。”
“好,就依此计。”
随后热那提大声下令,让马道下的士兵人手一面盾牌,上城头列成盾墙,同时让千夫长调集其余三面城头弓箭手,来东城支援。
军令一下,全城调动,步兵手持盾牌顶着箭雨往垛口后聚集,盾牌防得了头顶、面门,但是防不住全身上下,匆忙行进中一个不留神,便被冷箭射中大腿,疼的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被射中大腿还是好的,被射中肚腹的士兵更惨,肚腹中箭血流不止,不到一时半刻便流血而亡。
城头长数丈、宽几丈的平台成了吐火罗士兵的死亡之地,侥幸冲过来的哪是命大,冲不过来便被接连不断地箭雨射成刺猬,血流一地,惨不忍睹。
看着手下死伤惨重,热那提是心如刀绞,但其也无太好办法,惟有如此方能守住东城,不然一旦让部落联盟骑兵轻易接近城墙,顺势攻破城门,哪后果是不堪设想。
吐火罗步兵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冲破箭雨封锁,在城头列成一面盾墙,紧接着后面众多弓箭手高举盾牌也随之登上城头,站在盾牌间隙向城下部落联盟骑兵射箭反击。
一支支复仇利箭射向城下,也令部落联盟骑兵出现死伤,贺芒多精明啊,一看轮番射箭攻城之法不奏效了,立刻下令鸣金收兵,带兵撤退回大宛军营。
望着远去的部落联盟骑兵背影,回头再看看城头横七竖八战死的士兵,热那提忍不住破口大骂。
“部落联盟士兵,你们这群混账,适才不是很嚣张吗,跑什么,你们这群魔鬼,安拉会惩罚你们的。”
看着热那提在哪大骂,达米安微微摇头苦笑,心里暗道一声:“骂有何用,自打托达尔带兵追击全军覆没,已然注定了康居城将在风雨飘摇中承受部落联盟大军的攻势,能守住一时算一时吧,唉……”
在达米安的哀叹声中,吐火罗士兵打扫城头,将一具具尸体抬下城去掩埋。
黑夜降临,康居城军营安静肃穆,今日的守城之战,令士兵们疲惫不堪,纷纷倒下就睡养精蓄锐,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次日一早,部落联盟骑兵再次袭城,依然是箭雨突袭,不过箭雨中夹杂着火箭,令吐火罗士兵又死伤不少。
一连三日攻城,康居城士兵死伤惨重,人人都面带忧愁之色,夜晚寒风吹起,风声潇潇,吹在身上,冷在心里,康居城士兵的军心也随之冰冷不已。
就在康居城连日守城之时,征讨大军准备已毕,第三次向部落联盟大营发起攻势。
五千步兵排成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黑压压一片向着部落联盟大营攻来,五千步兵步步为营,向着第三道防线逼近。
整齐的步伐落地有声,黑色的盾牌,雪亮的刀光,甲胄兵刃振动发出大人响声,无不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震撼,气势上的巨大冲击。
看着吐火罗士兵远远而来,罗祁斯微笑道:“刘将军,你看吐火罗士兵这阵势还是颇有章法啊!”
“阵容齐整,士气高涨,看似不错,其实一旦面对箭雨纷飞,是否训练有素自会显露出来,不必心急,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一会便会显出原形。”
刘梦龙微笑回道。
在二人目光中,吐火罗士兵渐渐接近壕沟,壕沟中水依然清澈明亮,一望到底,不过这水在吐火罗士兵眼中就是吃人的血河,几日前的一幕依旧令人难以忘怀。
“停下结阵。”
千夫长一声令下,前排众士兵将盾牌举过头顶,搭成一面盾牌墙壁,后排士兵将盾牌放下,钻入盾牌墙壁下拿出洛阳铲开始挖沟。
五千步兵在前面挖沟,后面又上来三千士兵在离壕沟十丈之遥向前挖沟,前后挖沟连到一处,清水溅溅流出壕沟,这边壕沟之水流淌出来,后面又上来一队士兵运土平壕沟。
“放箭,箭矢不停,看吐火罗士兵能撑多久。”
刘梦龙一声令下,三十座箭塔上两百四十名弓箭手得令,拉弓满月,手指一松,弓弦振动,箭如流星射向壕沟,“嗖嗖嗖嗖……”
满天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三百左右箭矢落下。
落在盾牌上发出“崩崩……”之声,弹落地面,而有的箭矢穿过盾牌间隙射中士兵,顿时传来一两声惨叫,运土士兵在盾牌墙壁下穿行,在人群中挪动步伐真是相当费劲。
即便如此,运土士兵也也难逃箭雨袭击,刚一露头倒完盆中之土,正待转身回去,
一支冷箭从空而降,“噗”的一声,正射在后背上,箭中人倒,被周围士兵给抬下去治伤。
被射中后背还算比较幸运的,有的士兵被冷箭射中脖颈、后心,直接一箭毙命倒在壕沟边血染一片,周围吐火罗士兵含泪将其尸体抬下去,搁到一边等待战事结束再做掩埋。
箭雨纷纷,恍如断线珍珠不断落下将壕沟覆盖,而吐火罗士兵冒着箭雨,倒土平壕沟,中箭之人络绎不绝,死伤也是各自参半,受伤者抬下去治伤,阵亡者尸体抬到一边摆成一排,用白布一盖。xǐυmь.℃òm
三道壕沟真不亚茹地狱之沟,吐火罗士兵用鲜血与尸体开路填沟,看得罗祁斯都有点眼圈发红,微微抽搐两下,刘梦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转头对着罗祁斯道:“罗族长,战场如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切看开点,也许你看着敌人死感觉有点兔死狐悲,当你身临其境之时,便又是另一番想法。”
“是何想法。”
罗祁斯追问道。
“就算是死也要撕下敌人一块血肉,这便是身处险境,绝地求生的顽强意志不屈信念,也是古往今来英雄的战场悲歌。”
罗祁斯闻言长叹一声。
“也许老朽心慈手软,见不得如此壮烈悲观场面,刘将军请你代为指挥吧,老朽下去休息一下。”
罗祁斯转身离去,其心里确实也见不得如此惨烈场面,七年前如此,现在也是一样,其一走,其子罗祁风、罗祁雷、罗祁山先后走上土台与刘梦龙套着近乎。
“妹夫,你看这战场形势,三道壕沟能否挡住吐火罗大军攻势。”
罗祁风灿灿笑道。
听着“妹夫”两字,刘梦龙只觉一阵恶寒还略带淡淡无奈,不过其也恭敬回道。
“纵观现今战场形势,吐火罗士兵悍不畏死,这三道壕沟倒也未必能挡住。”
话锋一转:“不过,就算过了三道壕沟,其也损失惨重,此消彼长之下,对我军有利之势越来越大,待其攻过四道防线,便是我军一鼓作气击溃吐火罗大军之时。”
“好……”
“妙……”
“妹夫大才……”
听着罗祁风三兄弟赞美之词,刘梦龙摇头一笑,一一谢过。
就在刘梦龙与罗祁风三兄弟寒暄之时,吐火罗大军在阵亡千人之后,终于将第一道壕沟用土填平,随后热尔班·基德命人擂鼓助威,给士兵加油打气继续前进。
此刻吐火罗步兵已然对生死都感到麻木了,看着军中兄弟不断死在眼前,眼泪已经流干,唯一的信念便是将壕沟填平,尽早攻进部落联盟大营,将这些专会挖坑、挖沟,不敢正面一战的胆小之辈杀个一干二净,为死去兄弟报仇雪恨。
心中有复仇信念,耳中传来鼓声,吐火罗士兵真是激出心中不屈意志,继续勇猛向前,用身体与血汗开路,用带血的泥土将剩余两道壕沟填平。
热尔班·基德一见壕沟填平,正待下令吹响号角,发起全面进攻,一道声音耳边响起。
“**,不可再攻了,伤亡太大得不偿失啊!”
热尔班·基德闻声转头一看见是吉利安出声阻止,不解道:“吉将军,我军士气正旺为何不攻,趁势一举攻破大营,为死去兄弟报仇雪恨。”
“将军请看。”
吉利安用手一指,热尔班·基德顺着其手指方向看去,离壕沟三丈之遥,一片白茫茫,仔细一看,哪是一块块白布盖着数以千计尸体,大概估摸一下,没有四千,也得有将近三千之多,如此大得伤亡,再攻下去确实有点冒险。
眼望着白布如海,尸体成片,再回头看看营中伤兵上千,这攻还是不攻……真令人难以取舍。
想罢多时,长叹一声。
“鸣金收兵……”
热尔班·基德拨马回营,两颊流下两行眼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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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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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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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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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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