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后,他道:“我们在进入水幻都前,作法造传送阵的过程中,遇到的那股外来力量,兴许也是出于此人。”
默姝凝露出警醒之色,道:“照这般说的话,只要那不祥之物出现,便有祸事发生。或许鬼大叔的死,亦是由其一手造成,并且和风浔有关。”
辰唯翼愣神问道:“此话怎讲?”
默姝凝细述道:“当天在闯石雨阵第一关时,我恍惚间听到,风浔在迷乱中,失声叫喊他的爹。
我登时深感无解,各种夸张的疑惑,在脑海里不停回荡。
再联想到屠影鬼的死状,若仅凭风浔的修为,是很难单人独马,击杀了狂暴之态的他。
因此便能猜测,肯定是有人从旁协助,他才会顺应得手。
而这个帮凶之徒,绝对不可能是,跟风浔势同水火,结怨已深的焱芜刹。
毕竟当时他们,都在互相指责对方,断不会是在做戏,让谜底搁置下来。”
一旁静听的月春媚,也被拉进讨论圈,道:“意思就是说,最大几率杀害屠影鬼那人,就是风浔口中的‘爹’?”
默姝凝用力点头,道:“没错,情况本该如此!”
“那后面我咋没听小姐,提起过此事呢?”
“由于我受到惊吓太深,也很少跟你们碰面,便几乎给忘干净了。”
月春媚认同道:“也是,不确信的事情,无端的提出来,只会增加恐慌。”
“但话又说回来,风浔的爹仙去已久,为何跟他扯上了联系?真是让人伤脑筋。”默姝凝抓挠着头,有些恼火的模样。xiumb.com
殇泽羽暗自回想着,道:“姝凝的这些话,倒是提醒了我,在初到乾秀峰下部的洞府里,风浔居住的地方,他拿茶叶时的举动,就让我感到不妥。”
此话引起慕颜清川的注意,并急语道:“敢问羽兄察觉有何异常?”
殇泽羽神色诧异,道:“他居然从其父的灵位前,取出犹如供奉的祭品,来冲茶给我们喝!”
“那你们喝了吗?”
“为了表示礼貌,当然得喝了。”
“你们胆子可真大,这么邪门的东西,也敢喝入口。”
“只因风浔拿出的茶叶,是放在靠牌位处,一个木匣子里,而并直接摆放在外,用作祭祀的物品。”
慕颜清川露出笑意,道:“此番还差不多,要是这样的话,换做我也敢喝。不过这也能令你震惊,莫非是想太宽了吧?”
殇泽羽剖析道:“虽然是能接受,这幕常态情景,但他对父亲的死去,仿佛未有丁点的内心波动,简直可以说是,表现得极端冷漠。”
默姝凝突生奇想,道:“难不成是风浔的爹,真没有过世,才使他淡定如常?!”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会有这种想法,连你都跟哥哥,思路统一了。”
默姝凝自豪道:“这是必须的,你尽力保护妹妹,我当然得跟哥哥,心意相通了。”
辰唯翼面色冷凝,道:“经此一番分析,屠影鬼惨死的真相,是愈加接近,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殇泽羽又道:“以目前的情形来讲,只要确认风浔的爹没死,那背后的主谋者,完全能锁定在,风绝痕本人身上了。”
默姝凝再提问道:“即便风绝痕还活着,但他也没理由,要残杀鬼大叔呀!
我依稀记得,我娘说风浔的爹,很可能跟当初,还是山匪的屠影鬼,私下做了个交换。
以此来逼我们,离开衰落的城主府,好去过不问世事,无忧无虑的生活。”
殇泽羽两眼醒神,道:“不错,我也听你娘提过,假如他们之间,真有龌龊的交易,那应该算是有旧情,究竟是何种原因,导致他们的关系决裂?”
辰唯翼面容镇定,道:“说不定屠影鬼,无意中发现了,某些极为秘密的细节。
那会又恰逢,假设还在世的风绝痕撞见,才让父子俩合伙,杀掉他灭口,让焱芜刹顺道沦为背锅者。
风浔忌怕事后败露,便选择跟女帝串通好,故意诬陷我们,从而掩盖不为人知的罪行。”
蓝雪谧开口搭话,道:“假若那黑影人,真是风浔亲爹,指不定他也卷进了,受欲魔操控的网络里,甚至还把风浔,都牵扯进了里面,换句话说······”
殇泽羽抢答道:“换个说法就是,风浔和他爹二者,已经沦为欲魔,在世上作乱的傀儡。
对于杀死交情浅薄之人,便可不作迟疑,不留丝毫情面,任性而为之。
又或者是,风浔的爹自有想法,密谋展开策略,来攀上权欲的至高点。
而他以离世掩饰真相,便能在风浔的引导下,借我们的手,来获得具备神力的灵珠。
如此就可在欲魔的幌子下,达成他们两父子,称霸世间的阴谋。”
默姝凝总结道:“所以风浔才被欲望吞噬,把对权力的渴求,作为生存的意义,转而狠心抛弃了,斩杀妖魔的誓言。”
梓潇发问道:“如果风绝痕思维独立,未受欲魔控用,那到底是何种缘由,致使他生出来,这类‘志向远大’的野心?”
殇泽羽声音低缓,道:“或许是风绝痕,对他的妻子瞳蕊,那份深深的爱意吧······”
默姝凝道:“风浔不是说了,他的娘是因病去世吗?难道这也能够激起,他爹想奴役众生的欲念?”
幸岢黛探知隐情,道:“也许他娘之死,并非是得病而亡,却是另有奥秘?至于是什么样的机密,老身就不得而知了。”
辰唯翼神色失望,道:“本以为即将揭晓,屠影鬼冤死的案情,却又陷入更深的迷雾里。只盼大家的推断,都是正确的,等见到风浔的爹,一问便知细况。”
殇泽羽道:“就是这个道理,当前我们得抓紧时间,以免欲魔唆使风浔,去破坏了我们,寻觅灵珠的计划。”
刚才这些论述之话,现场众人皆有感想,且被这一系列的牵连,给迷乱了镇静的心神。
幸岢黛见几人将要启程,便说出吉言,道:“那老身就祝愿各位,早日大功告成,还世间一个太平本貌。”
“还有我们几人,也会祈祷诸位,前途平安顺利,尽早消灭为祸苍生的妖魔。”
慕颜清川和手下二人,跟上王后的节奏,行出善意的礼数。
殇泽羽问道:“前辈和王子几位,不跟我们一起,去降除魔怪吗?”
幸岢黛面露抱歉之色,道:“老身就不去了,还要守候两地安宁,等着国王的归来。”
殇泽羽询问道:“前辈真是只守护两地,而没有其他的原因吗?”
幸岢黛轻点着头,道:“不瞒诸位,天堑鸿沟之间,有化极阵形成的迷阵,风浔便是破解了它,才来到了这方地界。
但是,以现时我女儿的状况,只怕她又有启用的打算,好镇住国内的民心。
即使缺少兵符做阵眼,指不定她会找到,一些遗失的秘法,来巩固残留法阵的威力。”
“前辈夜以继日的看护,真是让人慨叹万分。”
“也许这就是宿命,又或是所谓的坚持吧。”
慕颜清川不忍心,见王后再入苦境,受煎熬的伤害,便道:“我和母亲才见面没多久,要不跟我们一块,去香绥城居住吧。”
幸苛黛委婉推却,道:“母亲也很想去,但是我还不能,清川你得理解我的苦衷。”
“可是孩儿舍不得,跟你再分开两地,让你没有安定的居所。”
“我······”
梓潇笑面关怀,道:“他说的有理,你再去那个地方受罪,容貌都要被摧毁了。届时你的国王回归,怕是会得嫌弃你了。”
慕颜清川再劝道:“就像圣尊所说,你不可只替他人着想,也得为自身考虑下。
再者你的感应力,探测的范围,那般强烈和宽广,若这里真有异况,用不了多时,便能赶来处理。
我们母子分别多年,是该找个机会,好生重聚一下了。”
幸苛黛勉强答应,道:“那······好吧。”
慕颜清川登时高兴不已,禾轩娅急忙跑过去,跟站在她的身边,感受来自长者的温暖。
片刻后,慕颜清川再道:“对了默姑娘,风浔让我给你捎句话,叫你照顾好自己,盼望与你再见那天。”
默姝凝满脸不屑,道:“多谢王子带话,但本姑娘不需要,那种口蜜腹剑,阴邪小人的关心。”
慕颜清川稍显尴尬,道:“随你吧,明人都看得出来,你心地纯善至臻,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甚是叫人歆羡。”
默姝凝流露醉人的甜笑,道:“王子过誉了,我就是这类脾气,还望你别介意。”
“没事的,我母亲都喜欢你的性格,所以关爱你的人很多,不缺他一个。”
默姝凝笑着回应后,慕颜清川转身道:“恳请羽兄见谅,我今天不能和大家同行,在除魔事宜上,尽一份绵薄之力。
但你且放心,金灵珠在你们身上,我能感应得到它,今后与大家重逢,自是易事。
等我先安顿了母亲,一旦机缘适逢,或是收到你们的邀请,便来与大伙会合。
毕竟母亲她老人家,离开金幻国十多年了,我担心那些民众,不服她的到来,而对她施加为难。”
“王子一片孝心,定能感动天地,有母亲陪伴着,是今生最幸福之事。”
默姝凝泪光微闪,道:“听泽羽哥哥一说,我都好想母亲了,也不知她过得开不开心,花开花笑有无照顾好她?”
“后悔跟我来了吧?”殇泽羽逗趣说。
“谁说的,人家才不会那样,只是控制不住,思念亲人而已。”
“我明白你的心思,刻意这样讲,是看你有啥反应。”
“泽羽哥哥真坏,只会取笑人家。”
默姝凝吊着殇泽羽的臂膀,来回的摇晃,开始撒娇当众,惹得旁人呵呵乐笑。
蓝雪谧见状,打量而道:“姝凝妹妹,以后我可要和你,抢夺泽羽哥哥了,你要做好准备哟。”
“圣女姐姐,你是抢不走他的,因为我把他,当做亲人一样,给存放在心里了。”
“这般更好,不会把他搞丢了,也给我省了点心,去盯着他的行为。”
殇泽羽无奈的摇头,道:“你们不想走了吗?”
“肯定要走啦,但没了风浔的阵法,不知该去往何方。”默姝凝面带丧气。
幸苛黛慈笑道:“几位就依照心意,想往哪边走,就朝哪儿走,定能找到出路。”
辰唯翼静思半许,道:“请问前辈,这里哪个方向,有沙漠地貌?”
“一般沙化环境,位于西边地带,但是需要往北边,走出数百公里,绕开天堑鸿沟后,再折向方可瞧见。”
慕颜清川欢乐道:“北面不就是,我们皇都的方向吗?看来我们一行人,还能同走一段路。而且天要黑了,大家就在皇城内,修整一晚上,明早再启程。”
殇泽羽响应道:“这样正好不过了,大家还能借此良机,多聊些话题,但是又得打扰你们了。”
“羽兄见外了,知己难觅,我自当尽地主之谊,才能表达心中的愉悦之情。”
默姝凝开怀道:“那咱们这就出发,也好早点睡个懒觉。”
众人涌出一阵,无所顾忌的笑声,结队往金幻国中心地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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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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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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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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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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