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修多时的电风扇在这燥热的天气里,发出断了气的刺耳咯咯声,热浪不断舔舐着□□在外的皮肤,很是难受。
泛黄掉渣的墙壁,破损一角的桌椅,以及沾染上鲜血的黑板,他们好像是活在末日里的最后一批考生。
宜图微微眯起眼睛,看见黑板之上悬挂着的黑色时钟,秒钟在转动。
上午,9:50.
他坐在教室的第一排,面前的课桌上累起厚厚的课本,全是高三的课程。
坐的如此靠前,这对玩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毕竟站在讲台前的老师,看上去并不像正常人。
秃顶了的老头耷拉着眼皮像是睡着了般,如果不是他手里的教棍几次差点挥舞到宜图的脸上,或许真的有几分可信度。
中年老师每每讲到激动之处,都会有口水喷出,尽管宜图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只是看着那喷溅到自己书本上的口水,黏腻的将书页粘在了一起。
宜图试着拽了一下,隐约看见根根被拉扯出来的透明丝线。
就像是蜘蛛吐丝那样。
他微微皱眉,嫌弃的连忙将书本推到了一边。
左手边却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好似在笑话他的幼稚行为般。
宜图愣了一下,下意识转过头去。
那真是一张顶好看的脸,剑眉如锋,眼眸似寒星,薄唇微抿,不苟言笑。
而他回视宜图的瞬间,目光变的冷峻且幽深,丝毫不收敛的锋芒令其心脏一颤。
“你笑什么。”
宜图连忙挪开眼,尽管底气不足,但依旧蹙眉低声质问道。
他的右手边坐的可是个女生,除了这个男人,还能是谁在笑。
虽然这好看的家伙,装的倒挺像一回事似的。
男人微微挑眉,勾起了唇角,有意捉弄他:
“我笑一声,你都要管么。”
宜图脸上闪过一丝愠色,晓得自己理亏也懒得再搭理他。
刚进这一座牌场,宜图甚至都没来得及查看游戏面板。
他用意识将茱蒂丝唤了出来,下一刻虚拟面板在眼前展开。
【梅花4牌场——避风港:
牌场编号:449032
牌场游戏难度:低
玩家参与人数:16
已进入玩家人数:16
本次牌场存在时间:5天(已开启倒计时)
本次牌场奖励积分:48000/16(目前玩家存活16人)
本次牌场玩家排名:暂无(将于2小时后刷新)
本次牌场强制完成任务:找到阿离写给裴泽的情书(0/1)
本次牌场可获得道具:(/)
本次牌场逃生门牌状态:未刷新(完成牌场百分之八十剧情,更改刷新状态)
侍从评估玩家存活率:44%
(友情提示:本牌场花色为梅花,规则与游戏状态将长期处于随机刷新中,请玩家注意,努力存活!)】
找到阿离写给裴泽的情书?这样的强制任务倒是和村祭那座牌场完全不同。
这一次宜图有点感觉无从下手,并且强制任务看起来好像和系统给的提示,牌提名毫无关系。
不知道16名玩家是否是加载在同一个教室内,还是被分散开来,宜图并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身边的那位,应该也是玩家之一没错了。
宜图看向窗外,脏兮兮的玻璃被蒙上了一层灰,但这依旧不妨碍他看见外面的世界。
灰暗的天空正在向下飘着黑色的雪花,在一个明显是夏天的季节。
黑色类似雪花般的飘絮物落在了生出铁锈的栏杆上,很快就堆积起厚厚的一层。
显而易见的,这一座牌场要比村祭那场崩坏很多。
宜图不知道是否是牌场等级提升了的缘故,无论是出现的地点还是周围的环境,都在无声的告诉他。
好危险,四处透着一股黑色的不祥气息。
此时教室的前后门都紧紧的闭合,宜图看见门把手周围有敲打过的痕迹,应该是这里的学生试图逃出去的杰作。
他观察的正认真,左手边却传来阵阵撕纸的声音。
宜图下意识转过头看去,男人一双修长骨瓷般的手将眼前的数学书本一页页撕下。
动作不慌不忙,带着几分悠然自得的雅致,像是在玩闹一样。
宜图忍不住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秃顶老师,低声问道:
“你做什么?”
男人好似早就料到他会看向自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他也不急忙解释,慵懒道:
“撕书,看不出来么?”
宜图眉头蹙的更深了,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撕书?”
这一句问话正问到了点子上,男人顿了一下,突然凑近。
宜图闻到一丝那人身上冷冽的淡香,只听男人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因为我是差生。”
宜图听罢没忍住,抬头瞪了男人一眼。
这家伙分明是在胡扯,故意拿他寻开心来的。
男人看见宜图生气的脸,顿时笑了:
“你生什么气?我又没骂你。”
“我是真的差生不骗你,快看看你的书本,说不定你是好学生呢。”
男人意有所指,宜图瞬间明白过来。
他将自己的数学书翻到第一页,那上面歪七八扭的写着学生的名字,时凌。
宜图这才意识到,他们玩家本身存在于牌场里,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不仅仅是他穿着纹有学校徽章的白色短袖衬衫,就连男人也是一身这样的装扮。
时凌是他在游戏里取代的学生身份,而关于时凌在牌场里正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宜图一概不知。
他将桌子上的所有课本全都翻了一遍,包括塞满垃圾零食的桌肚,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书比脸干净。
宜图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男人饶有兴趣的目光还落在他的身上。
他尴尬一笑,眼神飘忽:“咳,我好像也是....差生。”
男人顿时轻笑出声,他越笑宜图越郁闷。
按照常理来说,差生是不应该坐在第一排的,难道时凌是隐藏的学霸,不需要做笔记?
还没容宜图多想,一根细长的教棍抽在了宜图的课桌上,“啪”的一声响。
他吓了一跳,抬头正对上男老师细小却凶狠的眼睛。
“上课不准说话!”
宜图心里一紧,这时右侧窗外一道黑影突兀的闪过,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坠落而下。
砰。
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的可怕,骨肉碎烂的动静仿佛就在耳边。
有人跳楼自杀了。
宜图盯着空空如也的窗外,灰色的雪飘的很慢很慢,他好半天才缓过神。
此时挂在墙上的黑色钟表,显示时间是10:05,游戏开始的第十五分钟。
然而这样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老师回到讲台前继续讲解着自己的数学题。
他不是没有看见,只是视若无睹。
而坐在他右侧的女同学,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黑板,眼神麻木呆滞,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偏动一下脑袋,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宜图很想看看自己身后还有没有其他玩家,但他偏偏坐在第一排,回头实在是太明显,恐怕会被老师NPC盯上。
这一座牌场实在是太奇怪了。
宜图忍不住向左瞥了一眼,只能看见那人冷峻的侧脸。
男人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摆弄着泛黄的书本。
他一旦不笑,整个看上去像是寒到了骨子里的冰,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宜图斟酌着到底要不要开口:“你.....”看见没有。
“看见了。”
他话还说完,男人清冷的声音便淡淡的响起:ωωω.χΙυΜЬ.Cǒm
“刚刚摔下去的,是一具无头女尸。”
宜图微愣,恰巧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眼眸。
黑影坠楼的速度那么快,这人是怎么看的这么清楚的。
“无头.......”不就是死人么?
宜图刚说了两个字,教棍“啪”的一声再次敲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上课不准说话!不准说话!”
男老师的背突兀的高高拱起,整个人像只动物般趴在宜图的课桌上,几乎脸贴着脸。
以至于宜图能将男老师脸上狰狞骇人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黑色如同短针般的毛渣,开始从男老师的皮肤底下渗出,紧接着宜图看见了他张开嘴巴里的口器。
“不听话的学生会受到惩罚!”
昆虫般的口器尖锐而可怕,它在男老师的嘴里不断抖动伸缩,好似下一秒要戳进宜图的脖子里。
但男老师并没有这样做,他慢慢的将身体挪动开,走回了讲台。
可他已经变形拱起的背却没有变回去,包括脸上出现花纹的皮肤。
这个男老师正在朝着某样动物的形态,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老师走回讲台之后,又开始继续讲解自己的数学题。
只不过他的声音变的很细很尖锐,宜图听起来备受折磨。
等到男老师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后,宜图从自己的课本上撕下一角,刷刷几笔写好揉成小球,丢到左边男人的桌子上。
动作流程一气呵成,男人用干净的指尖将褶皱的纸条抚平,那上面只有一句话。
老师为什么不警告你?!!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两个人说话,每次警告的都是他。
宜图郁结。
男人看笑了,他没有回复宜图,只是将纸条随手夹进了一本书里。
本以为他会问点别的什么,谁知道竟是这么一句愤愤不平的气话。
看来刚刚的一幕根本没吓到他啊,还敢传纸条。
宜图根本没指望那家伙能把纸条传回来,他还是有点怕再次被NPC老师抓包。
毕竟那个秃顶老师已经不是人了,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就会达成死亡条件。
就在这时,宜图眼前的游戏面板突然弹出一则信息。
【江寒屿:宜图,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玩多了。】
宜图一震,本能的转过头去。
四目相对之间,他看见江寒屿那双捉摸不透的茶色眼眸里深藏其中的,是翻涌不断的黑色风暴,尽管它克制而隐晦。
宜图胸口微微发烫。
他不知道这人跟着过来是为了什么,单纯觉得好玩亦或是好奇他这个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带着善意来的。
而身为赌徒游戏里的四王之一,江寒屿绝对是一个游戏高手。
他有着大量的JR积分,甚至超群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再刷新的牌场。
这是玩腻了游戏,拿他寻开心来了么?
宜图兀自错开了目光,对话器在眼前关闭,他并不打算对男人说些什么。
贴在门旁边的课程表字体很小,宜图试着看清上面的内容。
好在他的视力不错,努力辨认了一会儿,才知道他们现在上的是上午的第二节课,时间从9:40到10:40,一共一个小时。
而现在黑钟显示的时间为10:30,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了。
这里的时速明显快于现实时间,但依旧非常难熬。
课间休息的时间只有十分钟,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眼见着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了,一直站在讲台的秃顶老师突然停止了讲题。
“咳咳咳.....”
他拱起腰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双手并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眼前这一幕明显有些不对劲,宜图心里一紧,身体本能的绷直。
“老师身体不舒服....”
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伴随着口器颤抖的响动,整个教室安静的有些诡异。
宜图甚至都能察觉到坐在他右侧的女同学,害怕紧张的情绪。
女同学的头都快要低到桌子上,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啊,快要下课了,老师还没有布置作业.....”
秃顶老师此时此刻已经看不出丝毫人类的模样,他捂住嘴巴的双手彻底分化成了一节节的肢体,就连双腿也是。
巨大隆起的腹部不断鼓动,口器颤抖之间,喷|射而出的黏腻丝线弄脏了讲台。
他居然变成了一只硕大的人形蜘蛛。
“我的课代表在哪里...老师要布置作业....”
人形蜘蛛转动着它那绿色的眼睛,阴冷的目光扫视着坐在教室里的学生,尖锐的声音催促道。
无人回应。
宜图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才意识到一座牌场的花色到底起了什么样的关键性作用。
这座牌场的花色是梅花,代表着幸运与意外。
也就是说,这座牌场本质上并不是拼实力的,而是拼运气的。
比如他们随机分配到的游戏身份。
他现在除了知道自己的游戏身份叫时凌,翻过所有课本和桌肚,依旧得不到其他信息。
所以,如果第一时间没有得知自己的游戏身份会怎样?
怪物正在呼唤它的数学课代表,不断挥动的巨大螯肢表明它的耐心不多了。
在这只巨大怪物的笼罩之下,宜图手心里沁出了汗。
很快,这位蜘蛛老师给出了它的答案。
长满倒刺的节肢很轻松的爬上了学生的课桌,口器颤动的频率本该听不见,但偏偏生出耳鸣眩晕的错觉。
宜图看着那东西拖动沉重鼓起的腹部,跨过死死捂住嘴巴的女同学的桌子,留下一连串湿腻的白色粘液,一路朝后爬去。
去找它那记不起自己身份、根本不听话的数学课代表去了。
当怪物略过第一排的时候,宜图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神经还在紧绷。
这一次他能放心的转过头,看见教室的全貌了。
统一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们安静的坐在一块写满白字的黑板前面,神情不一。
害怕、麻木、戒备,他打量他们的同时,被回以更多试探的目光。
全都是游戏玩家,NPC学生是不会对自己的同学感到新奇的。
宜图这才知道,这座牌场根本没有进来任何一个新人。
所以这间教室才会在他到来之后,除了老师的讲课声,周围几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经历过的老玩家不会像新人那般害怕恐惧,甚至大喊大叫。
他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当这第一个去试规则的人。
所有坐在这里的16名玩家,都在等。
他们和宜图一样,都在静静等待游戏规则的出现,或者直接点叫,死亡条件的出现。
而现在,它出现了。
蜘蛛爬动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要快,当它锁定目标直径冲过去的时候,宜图知道了谁是数学课代表。
坐在第五排最中间、那位面色发白的男生就是,很显然此时他也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他也根本跑不过有着八只腿非人形态的蜘蛛。
一只左轮手|枪瞬间抬起,他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动。
运气属实不好,子弹偏轨了,只打中了蜘蛛的后腿。
然而就是这么一枪,居然连蜘蛛的后腿都没有打穿。
那男生被蜘蛛愤怒喷射出的丝线淹没前,最后一个表情显的不甘又绝望。
他被蜘蛛老师包成了一个人形蛹,就悬挂在宜图他们头顶的电风扇杆上
老旧的电风扇转不动了,人形蛹时不时抽搐几下,刮动扇片发出要死掉的“嗬嗬”声。
而老师的作业还没有布置好,它颤抖自己尖锐的口器叫喊。
“数学课代表不听话,太不听话啦!”
“班长呢,班长在哪里?”
宜图手心的汗又湿了一层,只要蜘蛛老师没有成功布置作业,他就会不断的点名,直到有人正确的回应它为止。
四周很静,只有扇片发出的“嗬嗬”声。
蜘蛛老师的前肢开始不耐烦的摆动,宜图知道时间快要到了,只有十秒钟的反应时间,根本不够他们现场寻找答案。
就在他以为杀戮又要开始的时候,一道冷静的女声在寂静的教室响起。
“老师,我在这。”
宜图朝后望去,教室的左下角站起来一位女生,简单干练的短发没有过肩,五官端正但普通的使人一眼记不住。
不像有些人.....
宜图不经意间和男人茶色的眼眸对上,下一秒便错开。
嚣张至极。
身份是班长的女生脸上没有多少惧意,但她紧捏住的手还是透露出几分紧张。
计涵是知道自己游戏身份的,她的桌子上贴了该主人这周的计划安排表。
其中一条就是下午三点半参加各班班委纪律整改会,计涵看了一眼根本没往心里去,一个班的班委太多了,她没时间一个个去猜。
而真正点名她游戏身份的东西,是收在桌肚里的生日贺卡。
还在上学的这些小朋友,不管过什么节日跨过多少个班级,就喜欢给认识的人送贺卡明信片。
而这张贺卡的一开头,就写着“班长”两字。
她运气挺好,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知道了自己的游戏身份。
蜘蛛老师停住了挥动的节肢,并没有上前喷丝的准备。
计涵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爱乱翻东西的习惯,但紧接着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蜘蛛老师又挥了一下前腿,好似在向她招手。
“你跟我走,同学们的作业本还在我办公室呢。”
“你帮我拿来,走吧走吧。”
身份是对了没错,但谁能想到还要完成对应的职责。
蜘蛛老师走到门口,门自动打开了,而计涵却还僵在原地。
“你怎么不动,不听老师的话了么?”
计涵这才艰难的迈开腿,在众人的目光下跟着蜘蛛老师离开了教室。
她是知道没人会救她的,所以连头也没回。
等她们离开后,教室的门又自动锁上了。
最起码坐在门口的玩家试着站起来拉了又拉,门动都没动一下。
“叮叮叮.....”
10:40一到,下课铃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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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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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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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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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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