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芙大吃一惊,随后气恼的将头上的珠钗拔下,一股脑的扔在了地上,恼怒道:“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皇上翻我牌子的时候生,她这是故意的吗?”
霜儿一边蹲在地上捡着珠钗,一边劝说着:“小主,这种事也不是温昭仪能左右的,眼下,皇上和皇后都赶去了景阳宫,您是温昭仪的堂妹,更应该去看看。”
听得此节,秦念芙方深深一笑,看着窗外的月色冷冷道:“你说的不错,既然皇上也在,那就快些替我梳妆,咱们去景阳宫。”
等秦念芙顶着精致的妆容赶到景阳宫时,里面已经到了不少的妃嫔,略过其她人,只见皇帝一身象牙白锦缎长袍,泼墨般的乌发被一枚紫金冠束起,脚上是一双金线滚边的靴子,显得威风凛凛,俊朗不烦。
只不过他此时一双剑眉倒蹙,脸上更是愁云滚滚,秦念芙莲步上前,红着眼眶焦急道:“皇后娘娘,姐姐如何了?”
说完惊讶一声,像似才发现皇帝一般,旋即婀娜多姿的朝他行了一礼,娇声道:“臣妾菡萏苑秦氏,参见皇上。”
俪贵妃见不惯秦念芙这幅矫揉做作的样子,当即出言讽刺道:“哼,柔贵人这般盛装而来,真的是担忧温昭仪吗?本宫瞧着,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秦念芙不曾想,俪贵妃当着皇上的面,对自己这般不留情面,当下脸上一红,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委屈道:“娘娘错怪嫔妾了,原本嫔妾要去朝露殿侍寝,却不想姐姐早产,嫔妾实在是担心姐姐,这才没换衣服的。”琇書蛧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皇帝一眼,这样露骨的话,不仅俪贵妃听着刺耳,就连皇后都眉头一蹙,心中暗自嘀咕:还真是个蠢材,连装都不会装一下。
俪贵妃淡淡一笑,眼波却如碎冰一般:“身为妃嫔,张口闭口就将侍寝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当真无半点羞耻之心。”
这番话听的秦念芙心中怒气肆起,可当着皇帝的面,也不敢真的发作起来,只能跪在贵妃面前,假装柔弱可怜的滴下了几滴眼泪,哽咽道:“嫔妾受教,还请娘娘恕罪。”
此时暖阁内,嬿如的惨叫声隔着一道门帘,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有人揪心,有人幸灾乐祸,恨不得嬿如带着她腹中的孩子一起去了。
面对两人的争执,皇帝抻着额头,一言不发,倒是莲昭仪上前将秦念芙扶了起来,柔声道:“妹妹别见怪,贵妃娘娘是最好性子,等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眼下还是温昭仪要紧。”
皇后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旋即侧首抚着皇帝的肩膀,柔声道:“皇上别担心,温昭仪胎像一向稳固,又有列祖列宗庇佑,不会出事的。”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听说七活八不活,温昭仪正好八个月早产,即便生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的活。”
在众人嗤笑和焦灼的目光中,嬿如在疼了一夜后,终于在拂晓时分产下一子,小巧樱桃木摇篮里,柔软的云锦包裹着四皇子。
因是早产,孩子显得有些小,乌黑的胎发湿漉漉的,十分糯软可爱。
皇帝抱着四皇子逗弄了会便交给了乳母,此时嬿如还在昏睡着,皇帝唤来徐容,低声问道:“温昭仪才八个月的身孕,为何好端端的会早产?”
徐容拱手道:“娘娘怀有双胎时不幸小产,有些伤了身子,虽是调养了一年,可到底身子还有些虚,虽说民间传言七活八不活,不过,微臣适才已经仔细的检查过四皇子的身子,一切无恙。”
皇帝看了一眼帐帘里尚在昏睡的嬿如,暗自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温昭仪和四皇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徐容撩起衣袍跪在皇帝面前,坚定道:“是,微臣遵旨。”
皇帝临走前,嘱咐明夏好好伺候,若是嬿如醒了,立刻差人去勤政殿告诉他,栖凤宫内,莲昭仪扶着皇后到榻上坐下,又亲自接过翡翠端上来的茶,递到皇后面前。
“娘娘,您昨晚在景阳宫守了一夜,不如眠一眠,养养精神吧。”
皇后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方才缓了精神,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有气无力道:“坐下说话吧。”
莲昭仪也不扭捏,顺势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皇后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冷言道:“想不到温昭仪居然产下皇子,太医院居然瞒的一丝不漏。”
“娘娘,自温昭仪有孕之后,龙胎一直是徐太医侍奉,徐太医对她忠心耿耿,即便早就知晓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忠心耿耿吗?”皇后眯起眼眸,有一种细碎的光刺在她的眸底幽沉地晃,莲昭仪轻转眼眸,用杯盖轻轻滑过杯盏,动作极其优雅。
“娘娘,臣妾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徐太医比温昭仪早了一年入宫,且彼此之间并不相识,为何好端端的对她这般忠心?”
皇后侧首看向她,带动鬓边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长长的珠珞在日光下划出道道冷冽的寒光:“你的意思是,她们两个有私情?”
莲昭仪眸中精光一闪,压低着声音说道:“也未必不可,即便没有,咱们也可以拿这个做做文章,如今温昭仪产下一子,秦家在前朝又频频露脸,保不准皇上要封她为妃。”
“即便这件事扳不倒她,只要能将这根刺插在皇上的心上,咱们就不算白忙活,有这样水性杨花的母妃,四皇子便再无登基之可能。”
她起身靠在皇后的身边,眸光犀利道:“二皇子再有一年,便可以娶正妃,臣妾知道娘娘看上了旬太傅家的孙女,有了太傅这样的岳家,皇上还不放心的立二皇子为太子?”
桌上的一盏清茶淡淡凉去,温润袅袅的茶烟也只剩下触手生凉的意味,过了好半晌,皇后方才露出几丝喜色,她轻抚腕上的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冷冷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随着话音落下,珍珠挑帘进来禀报:“娘娘,姜常在来给您请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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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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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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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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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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