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失宠之前,皇上对她也是宠爱万般,如今也不算太过。”
明夏皱眉道:“只是皇上这么宠爱她,却也不晋她的位份,可见宠爱宠爱,不一定会爱。”
嬿如放下手中的绣活轻笑:“你这丫头,上次还有模有样的教导幻桃不许胡言乱语,可如今我瞧着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才提到幻桃,幻桃就端着东西打了帘子进来,但随着她的靠近,嬿如闻到一股奶腥味,瞥了一眼奶味浓稠的汤碗,胃中一个翻滚,就捂着嘴巴连连作呕起来。
明夏大惊,连忙将痰盂拿来,口中惊呼道:“娘娘,您怎么了?”
幻桃也是将手中的东西搁到一旁,连忙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漱口,嬿如一手撑着桌子,用锦帕捂住自己的嘴,连连吐了好几下,可心中的恶心感依旧挥之不去。
好容易止住了恶心,嬿如漱了口,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看着桌子上的奶盏挥了挥手:“快拿下去,怎么这么大的腥味?”
幻桃不解,皱眉道:“这牛乳茶,不是您往日最爱喝的吗?怎么今日好好地吐了?”
明夏脑中灵光一现,欣喜道:“娘娘,您莫不是有喜了?”
这句话不啻一个惊雷响在耳边,她连忙坐直了身子,瞪大着眼睛,犹自不信,幻桃惊呼:“娘娘慢些,奴婢这就去请徐太医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如今酉时已过,外面天色渐暗,宫门也早已下钥,嬿如连忙将她唤了回来:“宫门已下钥,此时若是请太医,必定要惊动六宫。”
她又看了一眼窗外正在掌灯的青芽和白梨二人,低低道:“我就算是有了身子,如今也是月份尚浅,正是危险的时候,若是贸然的泄露出去,岂不是冒险?”
明夏轻抚她的后背,虽是觉得她说的对,可心中还是担忧:“可若是不让太医给您诊脉,如何知晓您是否有身孕呢?”
嬿如轻抚小腹,盈然一笑,仿佛一朵洁白的栀子疏疏开在暖湿的风里:“不是不请太医,而是要等明天,左不过就一晚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
虽是这么说,可这一晚,主仆三人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嬿如给皇后请安回来后,明夏就急急的去太医院请徐容。
嬿如心中也是揣着一份不安,万一她没怀孕,岂不是空欢喜一场?等待的时候总是灼热的,眼看着明夏将徐容请来,她心中的不安和忐忑就越浓。
来的路上,明夏就同徐容大致说了嬿如的情况,简单的见礼后,连忙上前取出工具,仔细诊脉,反复确认。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嬿如见徐容的眉头一会拧紧一会舒展,自己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明夏耐不住性子,急切的问道:“徐太医,我们娘娘如何了?”
徐容舒了一口气,收了药枕,起身朝着嬿如恭喜道:“恭喜娘娘,您这是滑脉,已经一月有余了。”
听得这话,嬿如脸上全是喜悦之色,没想到她真的怀上孩子了,明夏和幻桃两人也是高兴,朝着她屈膝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嬿如猛地想起自己之前服毒一事,立刻紧张的问道:“之前本宫自服毒药,对孩子可有影响?”
徐容轻笑:“娘娘当日服用的量本就不多,而且早已排除体外,您如今还能怀上孩子,自然是没有影响的。”Χiυmъ.cοΜ
嬿如这才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轻吁一口气,叹息道:“那就好,不过本宫的月份尚浅,也怕步了魏贵人的后尘,所以本宫有孕一事,在未满三个月前,先不要说出来。”
徐容笑着点了点头:“是,每隔三天,微臣都会来给您请一次平安脉,不过为保险起见,微臣还是会给您开一些安胎药。”
嬿如轻抚小腹,嫣然一笑:“有劳太医了。”
等送走了徐容,景阳宫请太医的消息也传了出去,皇后站在庭院中正修剪着尚未开花的牡丹,听的珍珠来报,她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继续修剪花枝。
“这么早就请太医,莫不是温嫔有喜了?”
珍珠摇了摇头:“景阳宫的口风一向最紧,什么也问不出来,倒是太医走的时候,神色平常,瞧着应该不是有喜了。”
皇后将手中的剪刀递给一旁的宫女,珍珠服侍她净了手,扶她到暖阁坐下,皇后这才淡淡道:“那也不能大意,福贵嫔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珍珠道:“那娘娘预备如何?”
皇后伸手抚着窗台上奉着的一瓶鹅黄色的迎春,慢条斯理道:“先静观其变吧,既然景阳宫请了太医,本宫身为六宫之主,理应关怀,等一下你去库房将那株千年老人参寻来送去温嫔那。”
珍珠虽是不理解皇后想要做什么,可依旧恭敬的应下了。
翌日一大早,明夏伺候着嬿如起身,因得知自己有了身孕,行动之间两人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岔子。
明夏扶她到梳妆台前坐好,略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奴婢想了一晚上,要不咱们还是告诉皇上吧,这么瞒着也不是个事,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
嬿如对着镜子浅浅笑着:“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眼下我才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最是不稳的时候,再等等吧,最起码也要过了两个月。”
明夏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奴婢知道了,饮食上奴婢和幻桃会格外为您留意着。”
嬿如转过身来,握住明夏的手,欣慰道:“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和幻桃了。”
明夏反握住嬿如的手,坚定道:“娘娘说什么呢,说这话可真是折煞奴婢了,这本就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哪能谈得上辛苦呢?”
为了不让人怀疑,幻桃还是准备了之前嬿如常吃的东西,说来也奇怪,没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什么都能吃得下,如今知道了,往日吃惯了的东西反而吃不下了。
强迫着自己吃了一些,嬿如便乘坐轿撵去了栖凤宫给皇后请安,她到的时候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陪着众人说了话,略等了等,皇后便来了。
请了安落座后,皇后笑盈盈的吩咐翡翠给众人奉了茶:“这是今年才进贡雨前龙井,各位妹妹们也尝尝,可还合口味?”
嬿如端起茶盏,只是用嘴唇略沾了沾,就放了下来,容昭仪奉承道:“到底是娘娘宫里的,就是比别处的好,臣妾喝着只觉如兰在舌,沁人心脾呢。”
听得容昭仪的话,众妃纷纷跟着称赞皇后的茶香,倒是莲昭仪眼尖的瞟见嬿如并未动那盏茶,疑惑道:“妹妹怎么没喝呢?莫不是觉得这茶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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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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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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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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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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