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萍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漫天的星空,心情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放松。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看星星的,尤其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躺在屋顶上,看着点点繁星,慢慢就会放松下来。
但是今天,星空的作用仿佛失效了,她根本就轻松不起来。
“将军……”阿彩拿着一件披风走过来,披在完颜萍的身上,把前面的带子系好,“别太担心了,求助信不是已经送出去了吗?咱们就静等回信吧。”wWW.ΧìǔΜЬ.CǒΜ
“你觉得会有回信吗?”完颜萍抓住阿彩的手,“咱们把辽、夏得罪得太狠了,尤其是夏,跟咱们可是有血海深仇的,薛家、宁王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她看看阿彩,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当时就应该听你的话,不该逞一时之快,对那位夫人下死手。虽然当时是解决了心头之恨,感觉特别的痛快,但却为现在埋下了大祸。”
“那位夫人的事……”听到完颜萍提起薛夫人,阿彩在心中冷笑,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既然做了就别怪别人找后帐。虽然心里不屑一顾,但她面上却一点不显,仍然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安慰道,“您啊,别总把事情往坏处想,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陈芝麻烂谷子了,谁还会记得这些?”
“你呀,还是太单纯了,杀母、杀姐之仇,怎么可能会忘记?何况,还有一个完颜喜不知所踪,他可是要扒我的皮、抽我的筋的。”完颜萍伸手捏捏阿彩的脸,拉着她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这么多年了,薛家、沈家、宋家,但凡是那位夫人的至亲挚爱,都从来没有放弃过要追查背后的真相和真凶,早早晚晚都要追查到我的头上。况且……我有种感觉,他们已经查到我的头上了。”
“就算查到您,又能怎么样呢?”阿彩侧着头,睁大眼睛看着完颜萍,“您和那位夫人,不过就是澹台家住和藤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而已,并非是无可替代的。那位夫人不过是他们用来打击大夏权贵的工具而已,可以是她,也可以是其他的人,只要是在大夏有影响力的人就可以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么回事。”完颜萍赞同的点点头,“按照你的这个说法,我也是可以被替代的。”
“虽然您可能心里不舒服,但这是显而易见的。您不去做,也有别人去做的。”阿彩看看完颜萍,“所以,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他们想要报仇,就尽管来,您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小朋友,这个可不是怕不怕的问题,现在腹背受敌,哪儿有那个精力去应付他们呢?招惹了那三家的任何一家,都会把沈家军给招来,现在的我们,可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阿彩看看完颜萍,十分意外,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在她的印象中,完颜萍很少有认怂的时候。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人呐,最可贵的是有要有自知之明。”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完颜萍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看看前几天发生的事,就知道咱们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乐观,咱们就像是一块肥肉,被很多野兽盯上了。”
阿彩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完颜萍还真是挺高看自己的,真正的肥肉是金国,而不是她。
不过这样的话,阿彩也就在心里想想,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很赞同的样子。
“城外强敌环伺,城里也不是那么的太平,再加上藤夫人的虎视眈眈,确实是让我们焦头烂额。”阿彩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个时候,夏再火上浇油,我们确实是有些吃力的。只是……”
“只是什么?”完颜萍看看她,“是不是被前几天的事给吓到了?好几十人,全都服毒自尽,那个画面想不印象深刻都不行。”凑过去看看阿彩的脸,她叹了口气,“感觉你这几个晚上都没睡安生。”
“吵到您了?”阿彩不好意思的笑笑,“确实是有点吓人,睡着了就做噩梦,梦里就是那个画面。可我觉得,这不像是藤夫人的风格。”
“的确不是,跟他们打交道那么多年,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咱们心里都有数。以藤夫人的风格,最多就是装神弄鬼,吓唬吓唬咱们,这么明晃晃的喊打喊杀,她做不来,也没有那个胆子去做。而且,这些人的尸体,后来都检查过了。就算他们不死,我们活捉了他们,也没有什么用,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为什么?”
“这些杀手都是哑巴。”
“是死士。”阿彩点点头,“这么一看,派他们来的更不可能是藤夫人了。”她看看完颜萍,“藤夫人在咱们这里的人手本来就不多,这些日子被咱们清理的也差不多了,就算是生拼硬凑,也凑不出这么多能打的。可是……除了她,我想不太出还有什么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批杀手,肯定跟藤夫人有关,应该是她背后的人派过来的。”
“背后的人?”阿彩微微一皱眉,“她……”
“别看她跟澹台家主夺权夺得畅快,其实,她也是个受人控制的棋子,也要听幕后之人的摆布。”完颜萍冷笑了一声,“她应该是把我们打算反水的事告诉幕后之人,那个人才派了杀手过来,目的也不是真的要把我们怎么样,只是警告我们,老老实实的听话。”
“可是,宜青府早就已经封锁了,外人根本就进不来,他们怎么……”阿彩停下脚步,很震惊的看着完颜萍,“不会是早就安排在城里了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完颜萍失笑,伸手摸摸阿彩的头,“而且,我敢说,类似的杀手,还不止这一波,城内肯定还有他们的同伙。”
“那……那我们还等什么啊,赶紧把他们给抓出来……”
“诶!”完颜萍抓住要跑的阿彩,“没用的,抓不出来的。”
“将军向夏、辽求助,是因为这个背后的人也是他们的敌人,是不是?”
“没错,这个人和他所拥有的势力非常强大,必须要联合夏、辽一起对抗才行。”
“可是……”阿彩看看完颜萍,“就不怕他们趁火打劫,让咱们付出高额的代价吗?如果这个代价是让将军让出这个王宫,甚至是用命来换呢?”
“那也没有办法,如果这样可以换回来短暂的自由,我也是愿意的。”
“将军……”
“别劝了,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这一辈子,处处受人制约,难得可以自己做主,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无论任性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后悔的。”完颜萍感受到自己握着的手变得有点凉,牵着阿彩往寝殿的方向走过去,“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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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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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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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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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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