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茶进门,金苗苗赶紧站起来,把自己手里的暖炉递了过去。
“这大夜里的,有什么事不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非得亲自走一趟?”金苗苗又递给她一碗热热的姜汤,看着她皱着眉喝下,这才松了口气,“这要是着了凉,又得在床上躺个几天,到时候想干什么都干不成了。”
“我要是不亲自跑一趟,是绝对不会安心的。”沈茶喝完了姜汤,把汤碗递给金苗苗,走到沈昊霖的身边坐下,把现场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大统领在油锅架子的腿儿上发现了那个标记,同时,在摊主手腕的内侧也看到了同样的印记。目前可以判定,这个摊主跟那个神秘的组织是有关系的。但这个人是那个组织闲置不用的,还是一直都有联系的,这个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沈昊林把沈茶的手握住,“派人去查他的具体情况了?”
“嗯,看看能不能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查处点什么来,也看看是不是可以把他当作一个突破口,撕开那个神秘组织的外皮。”
“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不过,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十有八九会什么都查不到。”沈昊林伸出一只手,摸摸沈茶的额头,“这个摊主是靠炸脆米过活,说明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
“兄长跟大统领还真是兄弟,说的话都是一样一样的。”
“白萌也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嘛,一来就跟我说,这个人最大可能就是小鱼小虾,但我告诉他,我们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嫌弃别人不重要,因为我们连那个组织的外围都没有摸到。这话啊,我再转送给你。”
“小茶说的很有道理。”金苗苗也赞同沈茶的观点,“现在就算一点点线索,我们都要抓住。”
沈茶笑眯眯的点点头,感到自己的手慢慢变得温暖,她轻轻挣脱开沈昊林的手,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把在现场看到的那个标记画了出来。
“那个油锅架子上的标记,看着年头不短了,不像是新画上去的,看样子总得有个五六年了。”
“嗯……”沈昊林摸摸下巴,“其实……”
“什么?”沈茶亭下了手里的笔,好奇的看着沈昊林,“兄长是想到了什么?”
“其实,在王府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觉得这个图案非常的熟悉。现在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越看越熟悉,但在哪儿看到的,我是完全想不起来了。”沈昊林拿起另外一支笔,在另外的纸上讲这个图案拆分开来,分别画了几个组成部分,一边画还一边说,“诶,你这一回来,打断了我们两个的聊天。”
“嗯?”沈茶好奇的看看沈昊林,又看看金苗苗,“聊什么来着?”
“也没聊什么,苗苗跟你前后脚的进门,正跟我说太后娘娘的情况呢!”
“哦,对!”沈茶的头转向了跟他们隔桌对坐的金苗苗,“太后娘娘怎么样了?应该不要紧吧?”
“确实是不要紧,昨天晚上寝殿的炭火太足了,所以,太后娘娘感觉有点热,睡到半夜的时候踹了被子,结果……”金苗苗一摊手,“着凉了。”
“娘娘……”沈茶微微一皱眉,“她身边的侍女是怎么回事?晚上值夜的人呢?怎么也不知道看着一点?看到娘娘的被子踹了,难道不给重新盖上吗?这样的疏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该罚!”
“陛下和公主殿下也是这样说的,昨天值夜的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另外一个大宫女喜翠,但她这两天也是不怎么舒服,太医给开了药,吃了之后就昏昏欲睡。结果……”金苗苗耸耸肩,很无奈的说道,“她自己也特别后悔,一个劲儿的认错,陛下和公主殿下觉得事出有因,她也不是故意的,再加上太后娘娘给她求情,就饶了她这一次。”
“娘娘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都挺不容易的,很多事情她们都亲力亲为,下面那几个小的也不顶用,弄得她们就算是生了病也不敢休息,只能硬扛着。”沈茶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这话跟公主殿下说的一样。”金苗苗朝着两个人挑挑眉,“你们放心吧,太后娘娘吃了药就歇下了,今天晚上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好事。”沈茶稍微松了口气,“这几天我们都忙,肯定没时间进宫,就算是进了宫,也是跟陛下讨论辽、金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估计也抽不出来时间去看太后娘娘。苗苗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多替我们看看,有你在我们也是安心的。”
“没问题,交给我吧,这也算是我的分内之事。”金苗苗朝着沈茶笑笑,看看她,又看看认真画图的沈昊林,神色间有些犹豫,“昊林、小茶,我……”ωωω.χΙυΜЬ.Cǒm
“怎么了?”沈茶放下手里的笔,很认真的看着金苗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遇到难题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诶诶诶,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金苗苗被沈茶的话给逗笑了,“整个西京城谁不知道我是镇国公府的人?谁敢动不动的就招惹我?不是我自己的事,其实……”
“其实什么?”沈昊林微微一皱眉,“你下午跟宁王叔是不是聊了什么?跟小天有关的?”
“诶,昊林哥哥也是神了,你怎么猜到的?”
“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了,根本就不用猜。”沈昊林也放下了手里的笔,“说吧,怎么回事?你们都聊什么了?能让你这么上心、能让你这么纠结,肯定不一般。”
“是这么回事。”金苗苗把跟宁王的聊天内容说了一遍,说完,她看看重新又拿起笔的两个人,“诶,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早就已经猜到了,有什么可惊讶的。”沈昊林画完了最后一笔,盯着纸上的图案,轻轻地叹了口气,“小的时候,就觉得薛伯父、薛伯母之间和父亲、母亲之间的相处好像不太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我那个时候年纪比较小,不太明白,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薛伯母、薛伯父不像表面上看着的关系那么好。同理,母亲跟薛伯母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亲密。如果她们关系那么的好,不至于每次薛伯母一来,她、父亲和薛伯父就不聊天了,立马转换了话题。”
“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有疑问也不敢说,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就全通了。”沈茶朝着金苗苗一笑,“宁王殿下是想让你把这些话告诉小天哥,劝他不要那么的激进,是不是?”
“对!”金苗苗点点头,“但是,我有点担心。”
“怕他不相信你的话,是不是?”看到金苗苗一脸嫌弃的撇撇嘴,沈茶坏笑了一下,“小天哥不是那种人,他还是个能听得进去劝的,但会不会收手,我就不敢保证了。这么说吧,如今的这个局面,我很希望他更激进一点。”
“障眼法。”沈昊林看了一眼沈茶,“你是想用小天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我们的调查就显得不那么打眼了,对不对?”
“知我者,兄长也!”沈茶点点头,“有小天哥顶在最前面,我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窝在他的身后。”
“你呀!”沈昊林伸出手指头绰绰沈茶的额头,“真是个小机灵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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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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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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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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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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