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选择夏,金国……老身在活着的时候,是不可能回去的!”完颜韵笑笑,“在这里,我只是甄氏酒庄的奶娘柳氏,无论被安上什么罪名,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死去,也可以当众被斩首。但回到了金,我就是恶女柳韵,是必须要公开处以极刑的。虽然现在金国的王是我二弟,但这并不能证明我回去就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我二弟……自从谋反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是我印象中那个开朗、活泼的少年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呀,是一把锋利的刀,足可以把人的面相和人心改变成另外的模样的。”琇書蛧
“您说的是!”沈昊林微微欠身,“那我们会尊重您的选择,因为现在还在年中,即便您再怎么不耐烦,也要过完了这个年,至少要过完了正月十五。”
“这个没有问题,在年里面死掉,对你们、对我都不是好事。”
“那么……您请吧!”沈昊林看看影十七和影十八,“好好对待老人家,不要恶言恶语,懂?”
“元帅放心,我们会叮嘱好的!”
“嗯!”沈昊林点点头,将目光转向老管家,“我派人送您回家,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张罗的,希望您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尽管到镇国公府来求助。”
“还有武定侯府。”薛瑞天摸摸下巴,“如果酒庄实在开不下去了,就让您家姑爷把酒庄卖给本侯爷,本侯爷对酒这种东西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谢侯爷,老奴会跟姑爷商量此事的。”
薛瑞天笑笑,让沈家军的兵士送老管家、还有酒庄的那些老伙计回去。所有外人都离开了,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长长的舒了口气。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宋其云把玩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匕首,感叹道,“一个小小的酒庄,竟然藏龙卧虎,居然有一位金国公主隐姓埋名躲在其中,要不是小茶姐姐脑子转得快,我们一定会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我也差点疏忽了,要不是碰巧看到了她额间的那朵花,根本就想不到那件往事。”沈茶笑笑,“就算离开故国多年,她幼年时受到的教育也是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
“你是指她拜托我们的那件事?”沈昊林点点头,“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她并非与金国毫无联系。而且,她不肯回归故国,也是因为现在的金国让她极度的失望,就像是完颜展雄老将军一样。”他看看沈茶,“晚上派几个人去搜一下甄氏酒庄,重点关注奶娘柳氏的房间以及她的私人物品。还有,甄行和他的小厮们的住所也要查,这个甄行……不简单呀!”
“好,回去之后就安排。”沈茶点点头,看看宋其云,又看看他手里的匕首,笑道,“宝贝找回来了,就不难过了吧?小心点,再丢了,我可不管找了。”
“我会小心的,不会再借给某人了!”宋其云朝着薛瑞天做了一个鬼脸,跟着沈昊林、沈茶屁颠屁颠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刚才十七跟我说来着,那个戏园子老板真跟表哥说的一样。”
“铁嘴钢牙、死不承认,是不是?”薛瑞天快步跟上来,搭着宋其云的肩膀说道,“后来是怎么要回来的?”
“你要不回来是因为你吓唬人的功力不行,十七吓唬人的本事多厉害呀,要不是他不会红叶姐姐的装神弄鬼,这俩人凑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宋其云一回身,朝着跟在后面、和金苗苗聊天的红叶一呲牙,露出一个坏笑,“是不是呀,红叶姐姐?”
“关我什么事呀?”红叶送了宋其云一个白眼,“不过,你要是请我给你找东西,也是可以的,但付出的代价可是有点大的哟!”
“这个是肯定的,姐姐是女孩子嘛,装鬼毕竟是有损姐姐的形象的。”宋其云眨眨眼睛,“不过,我很想知道,要付出的这个代价是什么。”
“暂时保密。”红叶神秘的笑笑,“等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忙找东西了,就知道要付出什么待见了。”她伸手推了一下宋其云,“赶紧去讲你的故事,不要打扰我们聊天。”
“知道啦,知道了!”宋其云转过身,跟沈昊林他们又接着说,“这把匕首是负责清理包厢的伙计发现的,捡到了之后就交给了老板,他跟老板说,这东西是侯爷落在这里的,估计是很宝贵的,应该追出去送还给侯爷。侯爷怎么说也是戏园子的常客,藏了他的东西不太好。”
“这伙计还是很明事理的呀!”薛瑞天点点头,“可是,为什么我回去找的时候,他却跟我说没看见呢?”
“因为老板说服了他,老板觉得侯府家大业大的,侯爷什么好东西没有,不会把区区一个匕首放在心上的。所以……”宋其云拍拍薛瑞天的肩膀,“哥呀,你平常都在戏园子做什么,能让人家觉得你那么的有钱,丢把匕首都完全不当回事、完全不会在意的?”
“小天哥还能干嘛?”沈茶捂着嘴偷笑,“郡王爷,难道你忘了前两年找上门来的那几个角儿吗?那几个可是侯爷花了大价钱捧红的,结果有段时间,战事吃紧,侯爷就没听戏,那几个角儿觉得侯爷喜新厌旧,就打上门来要说法了!”
“戏子无情,你捧红了他,他在开始的时候会感恩戴德,时间长了,就该觉得是理所当然了。若有一天你不理他了,就该跑来为自己打抱不平了。”薛瑞天冷笑,“古往今来,有多少戏子是重情重义的?他们的重情重义都在嘴上,都是靠说出来的,真正让他们看重的,也只有真金白银而已。那几个人找上门来,也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说什么几个人争风吃醋,而是讨要那几个月的包银而已。”
“看吧,侯爷如此大手笔的花银子,戏园子老板自然把他归入最最最有钱的那一类,手指缝漏点东西,都够人家吃喝一年的了。”沈茶戳戳沈昊林,“兄长,没错吧?”
“没错,要不是你太大手笔了,老板也想不到、也不敢藏你的东西。”沈昊林笑笑,“后来呢?”
“十七去找的时候,老板的嘴还是挺硬的,但说看着有点心虚、底气不足的样子,估计也是有点害怕。而且,十七一进门就冷着脸,他冷脸的时候不多,但还是挺可怕的,一般的人看了,当天晚上是睡不好觉的。所以,那个负责清扫的小伙计就有点腿软。再加上,十七说,侯爷落在这里的匕首,是御赐之物,偷藏御赐之物,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一条,还要牵连九族。”
“小天,十七这个睁着眼睛、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是跟你学的吧?”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错,不错。”薛瑞天满意的点点头,跑到路边卖糖葫芦的摊子,给每个人买了一根糖葫芦,“过年不吃糖葫芦,就等于这个年白过了啊!”
“我吃一口就好!”沈茶拿过一根,咬掉了最上面的那颗,把剩下的一根都给了沈昊林,“郡王爷,继续。”
“哦!”宋其云吃完了嘴里的糖葫芦,“那个伙计一听就怂了,立马跪下了,咣咣咣的磕头,把他跟老板的对话一股脑的都说了,还主动的把匕首交出来了。十七那个拿了匕首,还威胁了老板,说这事还没完,先暂时记在账上,会不会找后账,老板说了不算,侯爷说了算。”
“扯虎皮拉大旗啊!”薛瑞天笑笑,“这样也挺好的,等我下次再去,就不敢把我当冤大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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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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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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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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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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