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慢的坐起来,醒了半天盹儿,终于彻底清醒了之后,才穿好了衣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比起里间的清净,外间是热闹的很,薛瑞天、金菁、金苗苗,还有宋其云、夏久、沈酒都来了,众人围坐在一团,正热热闹闹的看着摆在桌子中间的那个锅子。
沈昊林是第一个注意到沈茶的,看到她从里面出来,笑了笑,朝着她招招手。
“醒了?”他招呼沈茶坐在自己身边,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让她稍微抿两口,润润嗓子,免得嗓子哑。
“嗯,这是干什么呢?”
“苗苗说,今天有点冷,怕大家冻着,所以就吃个锅子。”
“吃个锅子,不去叫王叔和师父、晏伯?”
“本来是想在花厅里吃的,要叫上他们三位老人家的,但是人家说不打扰我们,他们就不来凑热闹了。”
“不来了?”沈茶朝着几个人扬了扬下巴,权当是打过招呼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啊,他们说让咱们玩咱们的,他们要叙叙旧,喝点小酒,不许咱们去烦他们。”薛瑞天转头看向金苗苗,“这锅怎么还不开?”
“你别着急啊,这刚开始烧,且等着呢!”金苗苗朝着沈茶扬扬下巴,“你也别闲着,手伸出来。”
“哦!”沈茶乖乖的伸出自己的胳膊,一边伸一边看着宋其云、夏久和沈酒,“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今天都休息,都不用值夜?”
“是啊,说来也巧了,今天我们三个都休息,想到好几天没蹭到饭了,就跑过来蹭一下。”宋其云趴在桌上,朝着沈茶哼哼唧唧的说道,“姐姐的这个语气,好像不太乐意见到我们似的。”他拽了一下沈酒,又朝着夏久使了个眼色,“姐姐这么久都没有见到我们了,难道对我们一点想念都没有嘛?”
“嗯,说起来,还是想的。”
“是吧,是吧!”宋其云捧着脸,无视旁边俩兄弟那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我们也是非常想念姐姐的,所以,一有空就跑来看姐姐了。”xǐυmь.℃òm
“来的正好,睡了一天了,身体都睡僵了,你们三个吃完饭不要走,陪我练练。”沈茶朝着听到自己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的宋其云,还有偷偷摸摸想要往门口蹭的沈酒和夏久,轻轻笑了一下,“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踏踏实实的待着吧,别想着跑,你们是跑不了的。”
“就是,就是!”薛瑞天给金菁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换了个位置,坐在了三个人的中间,他们三个如果想跑的话,他们能及时的把人给拉住。“好久都没考核你们的功夫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们今天休息,我们就好好的考核一下。”
“乖乖的啊!”金菁拍拍三个人的头,“长痛不如短痛,你们今天跑了,可能接下来的几天,你们都会被抓来加练。”他朝着几个小孩一呲牙,“当然了,你们今天如果没过关的话,也有可能被加练。”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不会跑掉的。”宋其云抱住金菁的胳膊,脑袋枕了上去,“不过,我还好,跟着姐姐兄长回京的时候,可是没少操练,没事儿还跟大统领打几场,倒是他们两个……”他拍拍沈酒和夏久,“好久没跟兄长、姐姐一起切磋了,是不是?”
“嗯!”夏久和沈酒对望了一眼,同时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等我们吃饱了,来好好的打一架吧!”
沈茶笑了笑,目光落在金苗苗身上,轻轻一挑眉,说道,“没事吧?”
“嗯,比白天那会儿好多了,不用担心。”金苗苗放开沈茶的胳膊,“说到打一架这个事儿,刚才国公爷告诉了我们你们的发现,你觉得遇到的山匪其实是云岭镇店家的打手?”她摸摸下巴,指了指薛瑞天和金菁,“我们不是很赞同这个说法。”
“不赞同吗?”沈茶看看沈昊林,“不如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是云岭镇殿下的打手呢?”
“如果他们能养得起打手,就没有必要干黑店这么风险大的买卖了吧?”薛瑞天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桌子中间那个铜锅,“直接上官道上打劫去,岂不是一本万利?可比开黑店强太多了,是不是?”
“嗯……”沈茶想了想,“话是可以这么说,但是谁能安分守己,会做杀人越货的买卖呢?论动静的话,黑店比官道打劫要小多了,是不是?你们想想,开黑店,无论干什么、出了什么事儿,只要打点好了当地府衙,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不对?如果官道打劫,那才是真正风险大的买卖,如果太过于频繁的话,早就引起当地驻军的注意了,根本不可能存续太久。”
“这么说的话,倒也是这么回事。”薛瑞天摸摸下巴,“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打劫的这些人是云岭镇的店家找来的话,那么在之前动手的时候,为什么不用呢?他们有这个本事,根本就不用在乎老祖宗是不是会功夫,完全可以把他们一锅端的。”
“小天哥,你可能稍微有点理解上的偏差,我说的云岭镇店家,可不单单是指老前辈下榻的那一家。”
“啊!”薛瑞天听到她这么一说,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他频频点头,“我懂了,你的意思其实是,对老祖宗下手的人,并不一定是他下榻那间客栈的店家,而是那间客栈背后……哦,不,是云岭镇所有黑店黑后的老板,因为老祖宗坏了他的好事儿,所以找了打手冒充山匪报复。结果山匪衣服的款式、颜色都跟沈老祖宗撞上了,这才有的误会。”
“这个理解就对了。”沈茶点点头,“那些山匪就算是被打了,回去诉苦,背后的人也不敢怎么样,人已经到了西京府的地界,他们估计也插不上手了。”看到几个人都认同了这个说法,她看看沈昊林,“不过,那些后面背叛老前辈的举子,从哪儿冒出来的?既不是住黑店认识的,也不是在官道上遇到山匪时碰到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加入了老前辈的这个队伍?”
“是遇到山匪之后碰上的,当天他们进入了西京府的地界,因为天色已晚,他们选择了一个环境相对好一点的客栈。经过云岭镇的黑店事件之后,老前辈同他一起来的几个学子商量了一下,一致同意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要住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免得为了节省一点盘缠,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那样的话,真的就是太不值了。”沈昊林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一行当中那几个家里条件一般的学子也同意这个做法,他们跟老前辈约定好了,住店的钱请老前辈先垫付,等到了西京城之后,他们找个活儿,把住店的银子还上。”
“原来是这样。”
沈茶点点头,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到薛瑞天喊了一声。
“水滚了,可以开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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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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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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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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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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