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朝臣都在回忆自己曾经被这几位御史大人弹劾的经历,才发现很多都是莫须有的事,他们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就被别人拿来当了罪名,甚至有的都被写在了奏本里。当时,他们都是一脑袋雾水,但御史嘛,从来都是闻风奏事,就算他们参错了人,也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的。
只不过,现在一看,那些所谓无风捉影的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都是这些人出于个字的私心而编造出来的,这一点,让相当一部分人大开眼界,直呼无法容忍。
于是,这些曾经被迫害过、被污蔑过的朝臣们联合起来,联名撰写一份奏折,请求皇帝陛下严惩造谣之人,对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宋珏本心就是想要借着整治御史台的机会,给朝堂上这帮整天闲着没事做、就会盯着武将跳脚的文官一个下马威,朝臣们这么一上书,他就顺坡下驴,狠狠的打击了一下文官们的气焰,牵涉到这个案子的所有人都重判,包括那几个雇主,也都沦落到了被抄家的地步。xǐυmь.℃òm
看着这帮文官,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宋珏的心情甭提多舒畅了,反正这些都是朝臣们的要求,都是他们的心声,他这个做皇帝的,自然是不想寒了朝臣们的心,自然是要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
“国公爷,你看看,看看,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副德行要是让朝臣们看到了,非得被气死。”白萌靠在暖厅的柱子上,朝着宋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明明是自己心里想要做的,非得假装自己是顺应民意。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真的就那么的难吗?”
“你在说什么啊!”宋珏抬起头看房顶,“小白子,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沈昊林看了一眼不知道第多少次又开始打嘴架的宋珏和白萌,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人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可以同穿一件外袍,但互损起来也是动真格的,一个比一个嘴毒。他们的这份友情能维持这么多年,也真的挺不容易的。
虽然朝臣们也有人隐隐约约猜到了宋珏的意思,但也只是放在心里,并不敢像白萌这样,当面给戳穿。那些被警告的文官们,自从御史台的案子出来之后,就一个个的收起尾巴、心甘情愿的当起了鹌鹑,再也没有人敢在朝会上乱蹦哒,生怕下一个被杀鸡儆猴的名额就落到自己的头上。
“我承不承认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咱们都耳根清静,不用分出一部分的精力跟他们做无谓的周旋、扯皮,这不是很好的事吗?他们也歇歇,想想到底是为了什么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做官的,难道就是为了跟武将抗衡吗?”
“能想明白的人,就能冲破眼前的迷局,开创一条新的路,成就一个新的自己。如果不能……”沈昊林挑挑眉,“那就是自取灭亡。”
“还是昊林最通透,就是这个意思。”宋珏抓着白萌的手腕,轻轻的晃了两下,问道,“前几天,小茶说笔迹鉴定还需要等一段时间,那这段时间咱们别闲着,把完颜喜的事解决了吧?我听说,小茶今天是去看他了,对不对?”
“对!”沈昊林点点头,站起身来,在暖厅里一边溜达,一边活动身体,“小白昨天晚上来找我们,说要请茶儿去看看完颜喜。自从他跟蔡夫人、高夫人见过之后,情绪就不太好。”
“情绪不太好?”宋珏拽着白萌坐下,“怎么个不太好?”
“就是没什么精神,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白萌叹了口气,“这两天更严重了,开始不吃不喝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人,就坐着发呆。我是搞不定他,只能请小茶出马,顺便请了苗苗,给他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对付这种孩子,茶儿还是很有心得的。”沈昊林一点都不担心,“你们看看那个跟在她身边的戴乙。”
“……”宋珏和白萌对望一眼,他们都知道戴乙的故事,感觉跟完颜喜的情况还真的有点相似,默默的点点头,“似乎很有道理。”
在皇宫里的这三人谈论完颜喜的近况的时候,沈茶带着金苗苗、梅竹和几个暗影已经到了禁军的驻地。
在禁军兵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完颜喜所在的帐篷,走进去一看,就看到了呆坐在凳子上的完颜喜。再看看桌上一口都没动过的早饭,沈茶忍不住叹了口气,白萌还真是没说错,这孩子不大对头。
她走过去站到完颜喜的跟前,发现完颜喜一点反应都没有,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也没有什么作用。
转头看看同样很无奈的金苗苗,沈茶冷笑了一声,抓住完颜喜的衣领,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外面拖。
完颜喜被拖出去的那一瞬间反应过来了,想要反抗一下,但他好几天都没正经吃饭了,根本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任凭沈茶把他给拽出去,扔到了地上。
因为好几天都没有离开帐篷,乍一出来被刺眼的太阳光给晃了眼,完颜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刚一闭上眼睛,一桶冰凉的水从头浇到了脚,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面前拎着一个空的水桶的沈茶。
“清醒了吗?”沈茶很平静的看着完颜喜,“清醒了就滚起来,摆出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给谁看呢?”
“我……我……”被说中心事的完颜喜,恶狠狠的样子没了,瞬间就换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脸,“我只是……在反省。”
“反省?”沈茶把水桶交给身后的暗影,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完颜喜,“都反省什么了?”
“我是觉得自己以前太不懂事,辜负了这些人的期待。”完颜喜仰着头,好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望着沈茶,“如果……如果我以前没有那么的自以为是,是不是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是不是他们受的委屈就不会那么多了?是不是完颜萍就不会嚣张那么长时间了?这些都是我的错。”
“现在想清楚也不算晚,但光想清楚没用,怎么做才是关键,光在这里哀叹都是你的错,根本无济于事。”沈茶一点都不为所动,依然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这个蠢样子,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小王子吗?这要是被他们看到了,会不会很伤心?他们对你寄予了全部的希望,而你却萎靡不振,这样就不辜负他们了?”她一摆手,让两个暗影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想要不辜负他们的期望,从现在开始就振作起来,只有你变强了,只有你打败完颜萍,为你的父兄报了仇,他们的那些忍辱负重才是值得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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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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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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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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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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