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走进镇国公府,白萌回头看看依然站在门口、怒视着他们的晏远众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金苗苗也回过头去看,和晏远恶狠狠的目光对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晏远甩袖子带着仆人离开。她转过身来,很严肃的看着沈昊林、沈茶和白萌,“这个人很危险,我确定不了他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可怕的事?”白萌轻蔑的一笑,“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干出什么来?杀人?还是放火?他要是能干得出这些,我也是很佩服他了。”
“这种事干不出来,但他们这些人擅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既然明着来达不到自己的目的,那就背后使阴招呗。反正他们晏家的名声都已经臭了,就不用在乎这个了。要是能把镇国公府拉下水……”金苗苗一挑眉,脸上闪过一抹轻蔑的笑容,“可是很给他长脸,他可以一鸣惊人了。”琇書蛧
“别让他做梦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白萌翻了个白眼,看向沈昊林、沈茶,“晏伯的信在他手上,信里面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你们看,咱们是不是……”
“不妥!”沈昊林摇摇头,“这样更容易授人以柄,让他找到攻击咱们的借口。”
“那怎么办?就让他这么折腾吗?”
“大统领,这是你的地盘,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放任他不管吧?”金苗苗拍拍白萌的肩膀,“如果他真的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国公爷和小茶会教他应该如何做一个人的!”
“加强守卫、加强巡逻。”沈茶看向影十三,“让人全天跟着他,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事无巨细,所有的都要记下来,一份给我们,一份交到陛下的手上!”看到影十三离开,她转头看向白萌,“大统领若是进宫,不妨把今天的事跟陛下说一声,还有……太后娘娘那边也打个招呼。”
“跟陛下说一声,这个我可以理解,太后娘娘那边……”白萌一皱眉,跟着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进了前厅,“小茶,你是觉得他会用这事骚扰太后娘娘?这……这太过分了吧?”
“狗急跳墙,苗苗不是说,想象不出来他能干出什么事吗?咱们就要未雨绸缪,免得真出了事,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茶请白萌坐下,因为之前影十三他们已经把国公府拾掇好了,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不用他们操心什么。洗了手之后,她让梅林、梅竹和几个护卫去休息,自己拿了茶具开始煮茶。
“你也认为,他会使阴招?”
“这个是一定的,看他今天的这个表现,憋不了几天。”沈茶盯着面前的茶炉,轻轻的搅拌了两下,“大统领,你可不要忘了,晏远虽然进不了宫,但他夫人的诰命还没被收回,依然是可以进宫太后娘娘请安的。希望他可以想明白,若是他说服了夫人向太后娘娘哭诉,打扰太后娘娘的清净,惹怒了陛下和瑾瑜姐姐,他们晏家真的没救了。”
“小茶,你太看得起他了,我觉得以他现在这个样子,是绝对想不通的,还是会继续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金苗苗伸了个懒腰,走到沈茶的身边帮她,“我现在倒是希望他可以去碰壁,碰个头破血流就知道我们的方式是多么的温和了。不过,大统领……”她好奇的看看白萌,“晏家到底是为什么落得这样的地步?他们清流人家出身的,不一向自视清高,从来不掺合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吗?”
“清流人家也得吃饭、生活、讲究点排场吧?这些不得需要银子吗?”白萌接过沈茶递过来的茶,向她道了谢,又继续说道,“何况咱们晏远大人讲究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从他年轻的时候,正经挺能折腾的。自己的学问不怎么样,但很热衷附庸风雅,今天开个诗会,明天搞个赏花宴什么的,花钱如流水不说,还总看不起那些自己有产业的,说什么有辱斯文。老大人还在的时候,他是真没缺过银子,但老大人不在了,他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慢慢的就开始有了亏空。”
“所以,就打了兵饷的主意?”金苗苗一挑眉,“他是不是一直都认为,武夫少吃几顿没关系,就算饿死了,也无所谓,他的面子和排场更重要?”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白萌点点头,“而且,这些话是当着陛下说的,特别的理直气壮,没认为自己是错的。要命的是,柳帅那些老将们也在场。你们也知道,柳帅脾气多大,差点没当场把他给撕烂了。”
“我们出宫前在门口见到了柳帅,还是他老人家告诉我们,晏家的人跑来堵门,让我们做好准备。”
“可以理解,兵饷那事儿刚闹出来的时候,柳帅是第一个上门讨说法的,结果被晏远抢白了一通,说的那些话特别的难听。说什么你们这些打仗的,心愿不就是马革裹尸吗?不就是图一个死的轰轰烈烈吗?那钱给你们有什么用?你们去壮烈你们的,我们乐呵我们的,咱们谁也互不干涉。”白萌一边说一边摇头,“听听,这是人该说的话吗?柳帅当时被气的呀,差点没厥过去。后来闹到了陛下跟前,他又改口,说没说过这个话,但认同这个话的意思。结果,被陛下赏了五十廷杖,差点没打死。”
“就该打死他,省得出来祸害人!”金苗苗撇撇嘴,看向沈茶,“要不让晏伯写信给陛下吧,彻底把这个事解决一下,总这么拖着,对谁都不好。”
“主要是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晏伯一次次的拒绝得这么干脆,他还执迷不悟。”沈茶摇摇头,“闹吧,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难堪的可不一定是谁了!”
“我记得,还在边关的时候,陛下特意找了晏伯,他们两个关在屋子里谈了一下午,是吧?”看到沈茶点头,白萌叹了口气,“大概陛下手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晏伯亲笔写的那种,现在就等着晏远闹,闹大了,就可以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狠狠的打他的脸。”
“除了涉嫌贪墨军饷,他还干了什么招陛下厌烦的事?”
“陛下从小就不喜欢他,因为他太招摇了。这次兵饷的案子,他就是个随大流的,拿的也不多,所以就被罚了俸、革了职、关了两个月就给放出来了,陛下还没出够气,就等着他再折腾出一个大的事来!”
“老狐狸!”
白萌笑笑,放下手里的茶碗,可怜巴巴的看着金苗苗,“有吃的吗?我饿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吃午饭?”看到白萌委屈的小表情,金苗苗叹了口气,“得嘞,我去给你弄。这个时候,吃的随便一点吧,晚上再吃点好的,怎么样?”
“一切全凭苗苗姐做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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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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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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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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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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