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萍派了说客来,要跟我们合作,对付辽人。”沈茶轻轻挑眉,“怎么样?我们是见,还是不见?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见不见单说,完颜萍的脑子没出什么毛病吧?之前还惦记着刺杀我们呢,处心积虑的想要干掉我们,甚至还勾结了倭人。把坏事都做绝了,现在又腆着个脸来求和、来联盟了?早干什么去了?”金菁冷笑了一下,“脑子是个好东西,脸也是个好东西,可惜这两样,她都没有。”
“话说的不能太绝对,我倒是觉得……”薛瑞天摸摸下巴,“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觉得侯爷说的对,你说完颜萍那么善于算计的人,是不会做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又对她不利的事。她之前可是一直都针对我们,敌意很浓的。现在来这么一手……”金苗苗有些担心,“这里面肯定有事,况且,怎么就那么巧,小茶跟我哥刚回来,她的说客就到了。要说她没卡着点来,我都不太相信。”
沈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时不时的跟沈昊林交换一个眼神。
直到梅林推门进来告诉众人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的讨论才算是暂告一个段落。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跟小膳房的人交代了,你们在临潢府的那一个月,吃不好、睡不好,还生病了,要好好的调理一下。再加上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到家恐怕也没什么胃口大吃大喝,那些鱼啊肉啊的,就不用搞了,让他们煮了一锅清汤面,还拌了一些青菜。你俩现在这样,不怕饿着,就怕上火。”
“这样就挺好的,只是……”沈茶看看金苗苗,看看摆在自己面前的饭,真的够清淡,又看看其他人的,摇摇头,“你们没必要跟我们吃一样的吧?”
“你们出去这些天,我们也跟着担惊受怕来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清清火。”
“那多不好啊!”沈茶打了个哈欠,看看秦正和晏伯,“师父和晏伯总不能跟着我们也吃这么清淡吧?”
“他们两个还是清淡一点好。”金苗苗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上你俩背着我吃猪蹄,既然昨天已经吃了,今天可就免了。”
“师父……”听到金苗苗的话,沈茶真是哭笑不得,“行吧,还是忌忌嘴吧!”
看沈茶迷迷瞪瞪的那个样子,沈昊林忍不住笑了,“困了吧?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嗯,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就觉得累了。”沈茶拿起筷子,默默的开始吃起自己的午饭。
国公府虽然也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大家好些天都不见面了,也就不那么苛求了。
薛瑞天和金菁坐在一起,继续就之前人贩子的话题展开了讨论,金菁一边吸溜面条,一边不带脏字的骂人贩子不是个东西,侯爷在旁边不仅不劝着,还跟着帮腔。而红叶和金苗苗凑在一块,很热烈的讨论着完颜萍的目的。秦正和晏伯倒是没聊天,只是晏伯一直都在把自己不喜欢的菜都丢到了秦正的碗里。
默默的吃完自己的面,沈茶放下筷子,轻轻打了个哈欠,之前她就特别的困,一直都是勉强支撑着自己,现在吃饱了,困意越来越浓了,一个没撑住,脑袋就直接靠在了沈昊林的肩膀上。
沈昊林吓了一跳,还以为她不舒服,赶紧扶住了,这才发现沈茶半眯着眼睛,好像是要睡着了。琇書蛧
“这是睡着了吧?”秦正看到沈茶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小林,小林,你也别愣着了,赶紧把她抱回去睡。这一个多月在临潢府,过得实在是太辛苦了。”
“等会儿,我先看看。”金苗苗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走到沈茶身边,给她号号脉,抬起头跟沈昊林说道,“没事儿,让她睡足、睡到自然醒就好了。”她伸手拍拍沈茶的后背,“小茶,醒醒,别在这儿睡,会着凉的,让国公爷带你回去再睡。”
“嗯?好!”
其实沈茶只是有些迷糊,并没有完全的睡着,其他人说的话都听见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穿好斗篷,拿好自己的手炉,迷迷糊糊的跟众人告辞,稀里糊涂的被沈昊林牵出了暖阁,带回了虎丘。
等到进了卧房,勉强支撑的这点意志力算是没了,沈茶松了口气,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往前一倾,彻底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沈茶隐隐约约是听到沈酒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声音不大,但就是觉得很吵,她下意识的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没过多久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真的睡到自然醒,天儿已经黑了,屋里有了影影绰绰的灯光,沈茶一睁眼就看到沈昊林坐在床边。
“兄长?”沈茶哑着嗓子,费力的想要起来,“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慢点!”沈昊林坐过去,伸手把沈茶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从旁边小柜子上端了一碗温水过来,“掌灯了,你从昨天晌午一直睡到现在。苗苗跟我说,让你睡到自己醒,不用叫你。”
沈茶慢慢的喝完了一碗水,靠在沈昊林的肩膀上,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但脑子却彻底清醒过来了。
“睡了这么久啊,难怪觉得身上不怎么舒坦。”她伸手揉揉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酒儿的声音,闹闹腾腾的,他说什么了?”
“果然是吵到你了,这个臭小子!”沈昊林叹了口气,“他说我说话不算话,明明之前答应了要让你跟他们好好聊聊的。”
“是我自己睡着了,又不是兄长成心的。”沈茶哼了一声,“小孩子心性,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讲理,一会儿胡搅蛮缠的,不用管他。对了,完颜萍派来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呀!”沈昊林伸手点点她的鼻头,伸手在脸上还扯了两下,“小天没说错你,就是操心的命。这才刚睡醒,也不说肚子饿不饿,要吃点什么,反倒惦记起他来了。”
“我要是饿了,就会直接告诉兄长的。”沈茶笑眯眯的看着沈昊林,“说说啊,那个家伙,现在可好?”
“还行,也没有出去乱晃,就是着急要见我们。”
“着急见我们?”沈茶冷笑了一声,在沈昊林的怀里蹭了一下,“他想见面,我们就要见面的吗?晾着他,等我们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不忙了,再见也不迟。”
“小天和苗苗说的都对,这个说客来的时点太巧了。”
“四儿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恐怕是完颜萍的反间计。”沈茶微微抬头,看着沈昊林,“兄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没错,我就是这个想法。”沈昊林一挑眉,伸手把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所以,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做了件越权的事。”
“哦?是给耶律南送信吗?兄长认为,她既然能派人到我们这儿来,也会派人去找耶律南?”看到沈昊林点头,沈茶笑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本来当时就应该派人去给耶律南传话,但实在困极了,也就没顾上。兄长可不要说什么越不越权,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好,以后不说了。”沈昊林低下头亲亲沈茶,“依我看,等到耶律南的消息送回来,咱们再见那个人也不迟,你觉得呢?”
“如果真的是完颜萍的反间计,见与不见都没什么要紧的,让他等着吧,反正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是我们,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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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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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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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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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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