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完了这些,沈茶跟着沈昊林和薛瑞天,带着匆匆赶来接人的梅林才离开这个宅子,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等到从宅子里面出来,都已经过了晚饭的点儿,幸好金苗苗送了一些点心过来,否则的话,很有可能撑不过这個时候。
“为了不重蹈覆辙,还是提前跟师父和晏伯打个招呼,免得两位老人家为我们提心吊胆的。”沈茶朝着一个暗影招了招手,“回去跟秦帅和晏伯说,我们刚办完事儿,在街上找点吃的再回去,请他们早早歇息,不用等我们了。”
“是!”暗影应了一声,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回国公府去报信儿了。
“小茶,还得是你,要不然我都忘了这个了,今儿晚上非得挨骂不可。”薛瑞天一脸的庆幸,“既然都已经报备过了,那我们就慢慢逛吧。”
“好,看看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是不是?”
“说对了,其实我早就饿了,再不吃点什么,真的是要饿趴下了。”
说完,薛瑞天伸了一个懒腰,揉揉自己的小肚子,接过梅林手里的灯笼,慢悠悠的往前走。
因为刚过了嘉平关城的纪念日,还是处于解除宵禁的期间,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整个城里还是很热闹的,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样子,毕竟最为大夏最北边的边关,真正可以有夜生活的,除了整个正月,就是纪念日的这一个月的时间。等再过两天,重开宵禁,这么热闹的场面就不多见了。
薛瑞天提着灯笼,乐呵呵的闲逛着,一会儿看看这个摊子,一会儿看看那个铺子,如果来了兴致,还跟摊主多聊两句,兴致特别的高涨,一点都看不出他经历了一个下午的高强度审讯,也看不出他听了那些消息之后,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昊林、沈茶离薛瑞天有点距离,大概落下他十来步的样子,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薛瑞天现在的心情,也不担心他听到那些消息之后,会不会多想,反正在他们这段时间的潜移默化,他们觉得这家伙心里一定早有了猜测,不至于真的责怪他们瞒着他一些真相。
“兄长不用担心,小天儿心里有谱的。”
“我知道的。”沈昊林点点头,“我只是想,如果他想找人倾诉的话,我们可以当他的倾听者,你觉得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天哥,太不容易了。”
“是啊,他这几年实在是太苦了,好不容易有了好消息,是该找人好好说的。”
“没错。”沈茶点点头,四处看了看,“兄长想要吃点什么?”
沈昊林还没回话,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们。
“元帅!大将军!”
两个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旁边卖炸排叉的摊主认捧着一油包的炸货乐颠颠的跑了过来。
“还真是你俩,这么晚还出来?是不是还没吃东西?这个送给你们吃!”
“王伯?”
沈昊林认出跑到自己面前的摊主,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来了。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那倒没有,不认识谁,也不可能不认识您,只是这个时候,您怎么就出来了?虽然现在的天儿已经不算特别冷了,但您还是要注意一下您的腿,这种冷热交替的时候,腿疾可是最容易复发的!”
“就是啊,王伯,之前一直都问您生活怎么样,身体怎么样,您都不让我们管,合着偷偷摸摸摆摊来了?”
“哪儿就偷偷摸摸了?我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嘛?好啦,你俩也不用担心,我腿上的这个毛病虽然落了根,但苗苗那个孩子这几年一直都给我诊治来着,用了还挺好的药,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跟着元帅、跟着大将军冲锋陷阵了,但基本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还是可以自食其力的!”王伯活动了一下腿脚,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这不是挺好的么,对吧?”
“看着确实是还行的。”沈茶笑了笑,朝着薛瑞天招招手,又转回来跟王伯说,“虽然苗苗说您没有问题了,但是您还得注意一点,不要太劳累了。这应该也是苗苗叮嘱过您的吧?您这摊子摆几天了?看样子不是第一天,是不是?打算摆到什么时候啊?如果不是被我们撞见,是不是打算一直摆下去?”
“就是,就是,我前两天白天还看见您了!当时忙没空过来,想起来的时候,您都不见了。”
薛瑞天跑过来,看到王伯,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侯爷,几天不见是不是瘦了呀?气色也不太好。”
“您少打岔了,就问问您,今天晚上怎么又出来了?还有,看您这个摊子受欢迎的程度,应该是摆了不短的时间了吧?”薛瑞天搂着王伯的肩膀,故作不开心的样子,说道,“之前我们都跟您说过,要是实在闲了,就回大营帮我们练练那帮崽子,要不就跟晏伯聊聊天,你们老哥俩的,肯定有好多话说,肯定有好多事做,不是吗?您回了大营,苗苗给您看腿也方便一些。”
“对啊,王伯,您这天天摆摊儿的,身体真的吃得消吗?”
“我就是腿脚不怎么太利索,但身体还是挺好的,至于回去这事儿吧,自此以后也别提,你们再提,我也是不同意的。”王伯看看三个小孩儿,叹了口气,用哄人的语气说道,“你们也知道我,既然决定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头的,偶尔去看看老朋友、老兄弟还是可以的,但是让我练练崽子们,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强迫您回去的。”薛瑞天搂着王伯的肩膀晃悠着撒娇,“但是您也可怜可怜我们吧,您看莪们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实话跟你说,现在的这帮崽子连您的一勾勾都没有,还特别的笨,一个事儿交代好几次都听不明白。”
“干我们这个行呢,一个靠悟性,一个靠经验,崽子们还小,没有悟性,就靠经验,总能成长起来的,是不是?你呀,就别那么着急,总要给人家一点时间,是不是?王伯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整个沈家军最棒的斥候,是不是?”m.χIùmЬ.CǒM
“这倒是!”薛瑞天撅嘴,继续跟王伯撒娇,“可是您也想想我们,对不对?我们也是很想您的,但我们又忙,总不能老上街找您吧?您这个摊子又不固定,我们想找您都找不到。”
“行了,别撒娇了,都多大的人了!”王伯慈爱的看着薛瑞天,又看看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沈昊林、沈茶,“答应你们,多回去看看你们,好不好?”
“说定了啊!”薛瑞天伸出小拇指勾住了王伯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好,说定了!”王伯无奈的摇摇头,拍拍薛瑞天的头,“你们要是没事儿,等我卖完了这点,跟我去吃个宵夜?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跟你们说。”
“去茶楼吧?您是不是也挺久没跟二爷喝茶了?”沈茶朝着跟在不远处的暗影打了个手势,“您这点东西就别卖了,一部分送国公府给我师父和晏伯当宵夜,一部分直接送二爷那儿去,好不好?”
“倒也行!”王伯点点头,看看去帮他收拾摊子的几个暗影,“走吧,好久不见,跟你们去吃个宵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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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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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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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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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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