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茶喝了两口汤,端起那碗蛋羹吃了一口,“如果是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看吧?连你自己都不相信。”金苗苗看看坐在沈茶右手边的沈昊林,“那么,国公爷呢?你相信吗?”又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宋其云和白萌,“还是你们两位相信?”
“苗苗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们,其实我们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我们找不到问题的所在。如果能找得到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头疼了,对不对?请苗苗姐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宋其云叹了口气,狠狠的啃了一口手上的鸡腿,“你说,既无外伤、内伤,也没有被人下毒,又不是窒息而亡,还能有什么死因呢?总不能是什么天外飞仙把他们给杀了吧?”他歪了一下脑袋,“若是真的,人家天外飞仙又图什么呢?人家都已经成仙得道了,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缺,对不对?”
“你这话说的就有问题,有没有外伤,倒是从尸体表面可以看得出来,但内伤这一点,从表面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的。如果致命伤在五脏六腑,验尸的时候光是在尸体上按两下是按不出来的,明白吗?必须要把尸体给……”金苗苗用手里的筷子从左到右轻轻一划,“看到里面才能真正的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内伤。”她看向白萌,“那三位仵作可有这样做?”
“没有。”白萌摇摇头,“他们就像你说的那样,就是按了按,然后跟我们说没有内伤。”
“太草率了!”金苗苗很不客气的说道,“不划开看看就轻易下了结论,是另外一种罔顾人命。”
“说的是啊,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划开的,我还问了他们,但他们……”白萌耸耸肩,“人家在这方面是内行,他们说不需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是不是?反正苗苗你在京里,就算是真的出现问题,还能及时的帮我们补救一下,对吧?”
“话说的真好听。”金苗苗翻了个白眼,“同样的,也不能确认就是没有中毒。”
“这个我也想过。”宋珏从宋其云那里抢了一根羊排,“有很多毒是我们不知道的,黑甲营手里有什么东西,会有什么样的手段,我们可是一无所知的。”
“陛下说的没错,他们隐藏自己多年,在这个期间都收集或者招揽了什么能人异士,咱们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么轻易就下结论……”金苗苗撇撇嘴,“就是轻敌!”
“他们不了解真正的情况,也没想到一宗这样的案子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沈茶拍拍金苗苗的肩膀,“他们没这个经验,也不懂得毒药的事情,容易犯错误也是正常的,不要太计较了。”
“好,听你的。”金苗苗承认沈茶说的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们常见的一些毒是可以在尸体表面看出来的,比如嘴唇发紫、七窍渗血,但也有一些不太常见、知道的比较少的毒是无法光从表面就可以判断的,这么轻易的就下结论……”她轻轻摇摇头,“容易造成误判,给破案的各位带到一个错误的方向去。剩下的那个窒息……”她用胳膊肘杵杵沈茶,朝着看过来的宋其云挑挑眉,“两年前,咱们遇到的那个案子,不也是说没有任何的伤痕,也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吗?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你们还记得?”
“两年前?等我想想啊!啊!”宋其云一拍自己面前的小桌子,“我想起来了,好像跟这个情况大同小异,只是人数不一样。你那次是怎么说来着?说……说……自己被自己闷死的?就是睡着了之后,自己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给憋死了。”
“自己把自己给憋死?居然还有这样的奇闻逸事?都没有人跟我说,明明知道我很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宋珏扁着嘴,一脸委屈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红豆饼,“那这个死因到底是什么?”
“死者看着很壮硕,其实是有一种隐疾的,闻不了松香的味道,闻了这个味道就会呼吸困难、喘不上气儿来,如果没有人发现的话,就会窒息而亡。这种事呢,不是身边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也不会用这个法子来下手。所以,当时我就判断这个凶手应该就是死者身边的人,范围就缩小在了死者的妻子、同胞兄弟这两个人的身上。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妻子和同胞兄弟都有作案的嫌疑,因为这俩原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两个人互有好感。而死者呢,因为家产的问题,哦,家里有两处小院子,还有一个做面食的小铺子。家产虽然不丰厚,但在边关还算非常不错的。这个死者对他弟弟比较强势,认为他弟弟不会经营面食的铺子,所以,只把两处院子之中比较小的那一处给了他弟弟。他弟弟跟他大吵了一架,要不是周围的邻居劝着,都会上衙门去闹了。死者记恨他弟弟丢了他的脸,为了给他弟弟一点颜色瞧瞧,就下手抢了弟弟喜欢的女孩。”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宋珏,“陛下请猜一猜,凶手是谁?”
“他们两个都是凶手,弟弟给出的主意,妻子下的手。”
“理由呢?”沈茶把羊肉骨头吐到了小碟子里面,“为什么会觉得是两个人呢?”
“弟弟跟哥哥发生了纷争,肯定就不会住在家里,但他是知道他哥哥身体有隐疾的人,她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嫂子,由嫂子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哥哥给干掉。”宋珏朝着沈茶和金苗苗一挑眉,“怎么样?我说的可还对?”wWW.ΧìǔΜЬ.CǒΜ
“对的,全都对。”沈茶又吐了一块羊骨头,“就是小珏哥哥说的这样,而且,他们在报案之前,都已经把松香的味道散干净了,在现场的时候,根本就没闻到这个。后来还是在床下看到了一丁点儿的松香灰,这才破了案。”
“那你们觉得这次这个……”宋珏把手边一小碗米饭倒在没动过的炒鸡丁上面,舍弃了筷子,拿起手边的勺子,很熟练的拌了拌,“跟你们遇到的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沈茶和金苗苗同时摇头,“我们更倾向于中毒。”
“为什么?”宋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刚才问我理由,那现在你们的理由呢?”
“直觉。”金苗苗把沈茶面前的鸡丁拿走了,把自己的蒸菜放在她的面前,“防止你这几天上火,吃这个。”她看看宋珏,“如果是一个死者,或许有其他的可能,但一个晚上死了十二个,除了中毒就没别的可能了。而且,你们之前说……”她眯起眼睛,“跟黑甲营有关,所以,我更倾向于是灭口。”
“灭口?”沈昊林喝完了碗里的汤,用帕子擦擦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心里有个疑惑。”
“什么?”
“我们怎么就这么确定,死的人一定就是酱菜园子老板一家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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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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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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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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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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