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万佛手的师侄,万佛手的师侄都这么厉害,那他徒弟岂不是更厉害?”
有人应道,
“这你就不知晓了吧,万佛手不收徒弟的!”
有人接话问道,
“万佛手为何不收徒弟?”
也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道,
“万佛手收徒眼光甚高,那似我们师父……”
众人都是一默,想起那张秋萍来,若不是家里富贵又怎么入得了师父的眼,又惯会讨好卖乖,才让师父另眼相看,结果今儿这脸可是丢大发了!
众人都瞧向那后院处,想起适才匆匆而去的刘守钰,不由心头暗叹,
“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倒了大霉,跟这样的女子定了亲!”
刘守钰这婚事乃是曲圣武亲定,刘守钰是孤儿自小跟在曲圣武身边,即是没有双亲在上,那婚事由师父定夺倒也合理,只却是给他寻了这么一个刁蛮的女子,以后这日子只怕有得熬了!
圣武掌馆的一众人在这处议论不提,出了圣武拳馆的武馨安坐上外头的马车,却是心中暗道,
“人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如今看来只怕也是假的,这曲圣武也不知有没有与万师叔交过手,也不知胜负如何?”
她是不知,你当曲圣武当真是因着徒弟的几句挑拨便要为难武馨安?
曲圣武再是不堪也不至自降身份去为难一个小丫头!
不过就是当年曲圣武闯荡江湖时,曾经路过金陵,有心去投靠魏国公府,便是由万金全出面接持的。
他自持武功了得,先行出手挑衅,却是在万金全手下没走过五十招,最后含羞离去,之后万金全到京城办事,二人也曾见面,又是一番比试,曲圣武这回连三十招都未走过!
如此奇耻大辱,他自然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过去,有万金全的师侄上门来,他是有心想试试武馨安的身手,也想在这万金全的师侄身上找回些场子,只没想到场子没找回来,又被狠狠打了脸!
武馨安不知晓这些往事,万金全又是位仁厚君子,只当别人也同他一样心怀坦荡,比试切磋若是输,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不会怀恨他人。
却不防有曲圣武这样面上一派正人君子,内里沽名钓誉好虚荣的小人,一件往事记了多年,倒是让武馨安倒霉给遇上了!
她这厢出了圣武拳馆,坐在马车之上看这都正午了,这一通比试下来,旁的没有,就是肚子咕咕叫唤了,便吩咐王勇道,
“寻个地儿用了午饭再回去!”
王勇应了一声,打马往前赶,走了一段路瞧着前头有一家小酒家,瞧着虽说门面不大,但极是干净整齐,便吩咐王勇停下马车,武馨安下车进去,有人出来招呼道,
“这位客官里头请!”
却是一位身形丰满,面如满月的妇人,武馨安见是位女掌柜的便笑着点头,
“掌柜的,给我们来些拿手的小菜,再来一壶酒……”
那女掌柜笑着应下,不多时便端上来几样小菜,却是问武馨安道,
“客官我们小店没有那甚好酒,只有自家酿的米酒,虽说不甚出名,但胜在味儿极好,客官若是不嫌弃,不如吃上一壶?”
武馨安自然无可不可,只是问道,
“劲儿可大?”
她性好烈酒不喜欢吃那软绵绵似水一般的酒,那女掌柜的应道,
“不瞒客官,奴家婆家乃是酿酒世家,如今虽说不酿了,但窖藏不少,客官若是要那烈性的酒自然是有的……”
说罢去了后头,果然捧了一个小泥坛出来,武馨安见这泥坛上头尘土未去,封口泥封陈旧,一看便知是存放年深久远的,不由是来了兴致,
“掌柜的打开让我闻闻!”
掌柜的依言去了那封口的泥封,泥封一揭开,武馨安将鼻子凑过去一闻,果然是扑鼻的酒香,再一看那酒色清亮透明,乃是上乘的好酒,不由赞道,
“好酒!”
说罢也不用掌柜的动手,自己倒了一碗,先尝了一口,只觉入口浓烈,喉间如饮刀刃,到了腹如便如火烧一般,不由再叹一句,
“好烈酒!”
那妇人见她喜欢不由也笑弯了眉眼,只提醒道,
“客官我们这酒最是烈性,不可多饮,您……饮酒还需适量才是!”
武馨安笑着点头,
“多谢掌柜的,我晓得了!”
那女掌柜话已说完,便含笑退下去,武馨安叫了王勇坐下一起吃酒,王勇跟着她在外头惯了,倒也没有以前那般拘束,坐下吃了一口酒,不由吐舌甩头道,
“呼呼……这酒可真烈!”
武馨安也赞道,
“我虽年纪小,不过一路从南到北也是吃了不少酒,依我看来,这酒在我吃过的酒中当排前三的!”
王勇也点头,
“这般好酒怎得不出名,倒是在这小小的酒铺之中贩卖?”
武馨安也觉着奇怪想了想道,
“掌柜的不是说,她婆家乃是酿酒世家么,想来是家中无人酿酒了,便卖的少了!”
卖的少自然便知晓的人少,那就无甚名气了!
二人闲话着,却突然听得后头一阵哭闹声,有人大声喝骂,二人转头瞧向里头,却见那女掌柜的形容狼狈的被人推了一把,从里头的帘子里踉跄出来,见着二人惊诧的瞧向自己,不由尴尬一笑,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
“惊扰二位客官了,奴家……”
她话还未说完,便有人从里头骂骂咧咧的出来了,武馨安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身形高大的汉子,这汉子似是身上疾病,面色一片腊黄,颧骨高起,脸上胡须杂乱,一双眼浑浊昏黄,不过他虽削瘦,但骨架高大,论起力气来也不是面前这妇人能比的,这厢口中骂道,
“贱妇,谁让你卖我的酒的!”
说着话,便举起硕大的拳头要打人,那妇人哀叫一声捂着脸道,
“夫君,这铺子眼看是撑不下去了,就靠着些好酒吸引客人,若是不拿酒出来卖,我们这日子便过不得了!”
那汉子怒道,
“便是饿死也不许卖老子的酒!”
这厢眼看着拳头便要落到妇人身上了,武馨安见状一个箭步窜上去抬手便挡住了那汉子的拳头,口中劝道,
“还请手下留情!”
那汉子见平地里窜出来一个小丫头,不由嗤笑一声道,
“那里来的黄毛丫头敢来管我们家的闲事!”
说罢手一挥便要将武馨安挥到一旁,却不料自己那手腕被一只小手牢牢握住,动不了分毫,
“咦!”
那汉子咦了一声,手腕一转便轻轻松松脱出了武馨安的掌控,又伸手向她的肩头推去,
“小丫头滚一边儿去!”
一旁的王勇见他向自家小姐动手,自然不依,上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
“这位兄台有话好说,还请匆动手!”
那汉子瞪眼骂道,
“你又是谁的裤裆没夹紧,崩出来的憨货!”
这厢放开手里的妇人,却是也不见如何作势,手臂一扭一转便如灵蛇一般自王勇的手中脱了出来,一拳头打在王勇的脸上,王勇挨这一拳头实则力道不大,只不知为何那力道里竟是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推力,将他打的身子一转,人便如陀螺一般飞转了出去。
武馨安见状脸色一变,
“这汉子深藏不露呀!”
那汉子打了王勇,又冲着武馨安瞪眼道,
“老子的酒不卖的,快快给老子滚出去!”
一旁的妇人见状却是上来拦道,
“夫君,这店里好不易来了生意,可不能往外赶呀,这月里你已赶走五波客人了,再这么下去,我们这小店只能关张了!”
那汉子应道,
“随你关不关,总归不许卖老子的酒!”
说罢便走过去拿那桌上的酒坛,妇人上前去拦,被他一把推到地上,武馨安见状眉头一皱有些恼了,上前去一拍那人肩头,
“这是你结发妻子,为你持操家务,维持一家生计,你还动手打她,你如此行径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那汉子小心翼翼捧了自己的酒坛,回转身低头瞪武馨安,
“嗤!你个小屁丫头知晓甚么,滚开别挡道!”
武馨安是真有些恼了,闻言不退反进,上前一步一拳头打在那汉子的肚子上头,此时间距离太近,男人猝不及防挨了个正着,身子一弓却是还不忘手里的酒,紧紧抱在怀里,身子撞到了身后的桌上,桌上的碗盘立时散了一地。
“夫君!”
那妇人惊呼一声上前要扶,那汉子却是猛然挺直了身子,将手里的酒往她怀里一塞,瞪眼道,
“给老子将酒看好了,若是散了一滴,老子揍你!”
将酒脱了手,拿手一指武馨安,
“小丫头你敢打老子!”
武馨安冷冷道,
“你敢动手打女人,我便让你晓得这女人是不好欺负的!”
那汉子闻言哈哈一笑,左右看了看,往那帘子后头一指,
“这处展不开拳脚,你敢不敢跟我到后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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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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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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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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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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