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都这样儿了,还能放这小娘们儿回去吗?”
他们这些混子做事自有自家的道道,那些皇亲贵戚,富贵高官,他们平日里自然是轻易不敢惹的,可……若是逼急了,兔子都还要咬人呢!
惹急了,大不了一狠心一咬牙,做事儿干净利落一些,不留下痕迹,之后大家伙儿往南京城外一跑,在外头混上个两三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只他们这类混子平日里都是在街面上混吃的,这就是地头蛇,轻易是不会离开本地的,不是逼到了紧要关头,是不会下这狠手的!
那混子头儿对众人道,
“这小娘们儿的身份一看便知晓不一般,她今儿但凡不回去,只要回去了我们就是一个死字,兄弟们……我们在街面上混了这么多年,大恶没做,小恶不断,这也是报应了,大家伙儿快回去收拾收拾,把这一票做完了,便各自逃命去吧!”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应了一声,抬了徐三东拐西弯,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取了绳子将徐三绑住,将她腰间的银票,头上的首饰,耳上的坠子都取了,之后将人往那地上一扔,混混头子吩咐道,
“你们先走,老子来处置这小娘们儿!”
众人闻听自然无不肯,当下便做了鸟兽散,那巷子里只剩下混混头子和脸色吓的发白的徐三,徐三颤着声音道,
“你……你敢……你敢……动我……你……你就不怕……”
那汉子早已是横下一条心,对着她啐了一口打断道,
“呸!臭娘们儿,怪得谁来……你好端端的千金小姐不做,孤身跑到外头做甚么,平白害了老子,老子这样……也是你逼的!”
说罢也不管徐三如何叫唤,也不知从何处扯了一把烂布,上去塞了她的嘴,将人扛在肩膀上便走,这厢在那巷子里左转右拐,便走进了一间破烂的院子里,进去一脚踹开那柴房的房门,将徐三往地上一扔,冲着摔得七荤八素的徐三小姐呸了一口道,
“呸……小娘们儿,老子跑路的银子可就落到你身上了!”
说罢退出了柴房,隔不了多久,便又回来了,手里提了一个包袱,这厢上来又扛起了徐三,出了院门便有一辆拉货的马车等着,当下将徐三扔到了货厢里,扯了一块烂麻布将她遮住,之后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徐三只觉得外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在心里估摸着路程,猜出这多半是出了城了,想着这一大半天她出来,家里竟是没有一个寻她的,眼看着自己被带离了南京城,天色又黑了下来,便是家里发觉不对劲儿,想派人出来寻只怕也是难了!
徐三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慌,急的在车厢里不停的扭动挣扎,只她身上的绳子绑得死紧,再挣扎也无用,
“唔唔唔……”
现在的徐三是又疼又怕,又惊又恐,眼泪跟断线的珍珠一般从眼角不停的滑了下来,
“唔唔唔……”
她这一番动静,前头的混子听见了,回头嘿嘿一笑,
“小娘们儿不用急,今儿晚上便把你卖到花船上,呆上三日,包你连千金小姐都不想回去做了!”
徐三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这厢又往前头走了不知多远,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徐三也是挣扎了半晌,浑身早没了力气,只会躺在那处呜呜呜的哭泣,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回可算是吃了大亏,知晓江湖险恶,世道艰难了!
徐三被那混子扛下了马车,往那河边的一条船上走去,这厢跳上了船之后便对那摇船的船夫吩咐道,
“走吧!”
船儿摇晃,不多时便离了岸,往那黑漆漆的河面上划去,此时间天空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徐三躺在船上,脸上又是泪水又是雨水,嘴里呜呜咽咽的哭着,大眼儿全是乞求的瞧向那船夫。
那混子见状哈哈一笑,指了那船夫道,
“这乃是秦淮河上有名的辣手孙老六,也不知多少良家妇女被他弄得生不如死,你去求他,倒不如现下跳进河里死的快些!”
孙老六闻言冷冷看了那混子一眼,
“废话少说!”
徐三闻言心里升起的那点子希望又立时熄灭,只得满脸绝望,双眼呆愣的看向上方漆黑的天空,不知隔了多久,船身震动,徐三身子一轻又被人扛了起来,却是被人又换到了另一艘船上,有个女人提着灯过来了,在徐三的脸上照了照,
“这样儿嘛……只算得个七分吧,不过这一身细皮嫩肉,倒是养得不错!”
那孙老六冷冷地道,
“这货有些扎手,你敢不敢收?”
那女儿便吃吃的笑,
“放心……多扎手的货到了老娘这里都要服服帖帖的……”
说话间便一招手,有人过来将徐三抬了起来,往那船上的舱房走去,身后那女人还在对孙老六说话道,
“……怕甚么,老娘调教她几时再往旁的地儿一送,慢说是千金大小姐,便是公主他们也寻不着!”
徐三被人抬进了船舱之中,那船身震动也不知要驶往何处,她正自惊惶不已之时,那女人便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汉子,这时节她已是换了一副面孔,冷着脸仔细端详徐三,
“唔唔唔……”
徐三的挣扎着要叫喊,那女人冷冷道,
“小丫头,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吧,你便是再唤也没人来救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吃苦头!”
“唔唔唔……”
徐三瞪大了眼,仍是挣扎不已,那女人见状摇头,
“瞧你这样就是个烈的,妈妈我呀……这性子也是最要强的,最看不得在我面前逞强的,看来呀……还要给你记猛药,才能治的了你!”
说罢却是往后头一招手,
“你们两个过来……瞧这丫头的样子只怕是卖不了这头茬银子了,就便宜你们两个吧……可别给我怜香惜玉,这丫头的性子一看就是需得好好教训的!”
说话间三四个大汉上来了,有人动手便要撕扯徐三的衣裳,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wWW.ΧìǔΜЬ.CǒΜ
徐三的眼珠子都快瞪的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这时节她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拼命的挣扎,那女人在一旁看着嘿嘿的冷笑,
“小丫头,你就认命吧,上了老娘的船,你能逃出升天,老娘跪下来叫你祖宗!”
又突然外头有人接话了,
“是么……那你倒是跪下呀!”
话音未落,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却是随手关上了房门,这船不大,舱室自然也不大,小小的地方已站了三个人,床上还躺了一个,那人进来还关上了房门,立时显得这斗室憋屈了!
“哟……哪儿来的小丫头呀?”
那女人低头一看,只见着一个个子小小的丫头,圆脸儿大眼,生得甚是俏丽可爱,不由笑了起来,
“怎得……如今这生意是越发好做了,这是来一个还送一个么?”
那圆脸的丫头闻言笑眯眯道,
“不光是送人,还要送拳头呢……”
说罢突然一拳头打了出来,正正打在那女人的胸口处,
“咚……”
这一拳头是捣的结结实实,那女人只觉得胸前一疼,一口气憋在肚子里,竟是没有提上来,连着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人身上,当时就青白着脸,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那床边的两个男人早在丫头进来时便觉着不好,只看她小小年纪,生得一派娇憨的样子,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却是没想到两句话之间,女人便被她打倒在地,当下急忙转身,其中一个便向她扑了过来。
那圆脸的丫头还是笑眯眯道,
“急甚么急,送拳头是人人有份儿的!”
说罢便跳起来迎上了那人,这厢照着那人面门就是一拳,
“砰……”
那拳头对上额头发出的声音,响彻了斗室之中,挨了一拳头的那人脑袋是应声后仰,颈骨发出喀嚓一声响,让人疑心他颈骨是不是被打断了,
“砰……”
那人向后仰去,重重撞到了舱壁之上,又滑到了地面之上,另一个见机不好刚要张口就喊,就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圆脸的小丫头就似一头小豹子一般,只一步便窜了起来,拳头在他面前一晃,却是个虚招,跳起来时脚尖在他胯间就是一脚,
“啊……”
那人立时脸色涨红,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便弓起了身子,脑袋正正迎上对方的膝盖,立时被撞得又向后仰了身子,他运气倒是没有同伙好,身子后仰,后脑便撞到了床沿之上,却是一声闷响,有几颗热热的液体飞溅起来落到了徐三脸上,
“唔唔……”
徐三眨了眨眼,看着那圆脸小丫头,几疑自己是在梦中,
“武馨安……她怎么找到我的?”
武馨安过来一伸手将那倒在地上挡路的男人提到一旁,过来探头看了看徐三小姐,见她虽说形容狼狈但总还算是衣衫完整,当下松了一口气,伸手扯了她嘴上的破布,
“三小姐,没事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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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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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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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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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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