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李家人太过阴险,谁能想到上一秒还在把酒言欢的好友,下一秒就在琢磨怎么杀人?
曾与这家人打过交道的,都一阵后怕,想想都不寒而栗。
所以娶了李秀娥的顾家,也连带着被轻视几分。
宁氏大为光火,勒令李秀娥不准出门见人。
早知道就不该办酒席,不对,是不该松口让李秀娥进门!宁氏心里又悔又怕,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的情形完全反转,宁氏立马摆出了婆婆架子,强势的不容反驳。
柳红多了个心眼,拉着哭的不成人形的李秀娥进了屋,闩上门。
柳红催促道:“小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别忘了,姑爷的银票得在咱们钱庄兑换,这笔钱恐怕也没了。现在咱们手上只有嫁妆,这么一大家子人,她抠一点,他拿一点,哪儿还能剩下?不如你去看看夫人老爷,想想办法。”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秀娥止住哭声,她的嫁妆还算丰厚,但是顾显要读书,肯定是要从她手里拿银子!
毕竟夫妇一体,总不能看着顾显半途而废,一辈子窝在村子里吧?
可是现在,她只剩下这些私产了……
李秀娥捏紧荷包,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她清了清嗓子:“柳红,你盯梢,找个机会,我带小如去县衙看看。”
情形与之相反的是杨家。
吴氏对二房早已死透了心,她与杨大仁的态度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村里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也有好事的,专挑吴氏出来打水的工夫,附过来问:“听说大仁月末就要行刑了?”
吴氏眼神充满嫌弃:“跟你有关系?一天天屁事不干,光盯着别人家里,你累不累?”
那人涨红了脸:“我这是关心你,不是怕你伤心么?”
“怕我伤心?”吴氏毫不客气地揭短:“你是怕我不伤心,就是幸灾乐祸呗,我就是哭,也不在你这烂心肺的面前哭!今天,我也关心你一把!”
说着,她一溜烟跑到地里。
那人惊觉不好,也紧跟跑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补救的话,就听到吴氏招呼一旁忙活的妻子:“大山媳妇,你男人跟刘寡妇有一腿了,你听说了不?”
大山:…
刘寡妇没了儿子,又自认有几分姿色,在村里就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靠哄着男人过活。
大山媳妇一见自家男人畏畏缩缩的,就知道这事不是空穴来风,当下又哭又闹。
场面闹的相当难看,村里头都偷笑大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看到别人笑话,自己就成了笑话。
枪打出头鸟,以后再也没人敢来骚扰吴氏。
再说,杨家现在可是村里的致富大户,每天光孩子们的分成都有好几文呢,其他人都特别羡慕,巴结着想让自家小孩也跟着沾沾光,赚点家用,怎么还会说杨家的坏话。
听说,杨家丫头在城里开的铺子也是红红火火,杨家的日子好比是四驾马车,齐心协力地奔着未来去,眼看着是越过越好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回家送了一趟货品的李叔,回来就跟杨清婉说了这件趣事。
如此,她就放心了。
原本她还担忧,祖母会不会因为此事而伤心过度,现在看来一切还好。
李叔汇报说:“小姐,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顾家新媳也租车来了县城,估计是要去县衙大牢探望的。”
“那我也去看看。”
杨清婉放下手中的药材,敛起袖子。
极为简单的动作,却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在娄大娘的教导下,杨清婉言谈举止也逐渐有了大家风范,气质比之从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仿若被打磨好的璞玉,贵气十足。
…
监牢内。
求了半天,狱卒才同意李秀娥进去一盏茶的时间。
李老爷子嘴歪眼斜躺在地上,嘴边都是干涸的白沫,而李氏和杨大仁分开关押,刚巧在对面,他们日日对骂,声音都嘶哑了。
见到她来,三人都激动不已。
尤其是李氏,她被判三十年,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过完下半辈子,都快要疯了。
“秀娥,你…你快想想办法。”李氏啜泣道:“娘不想待在这。”
李秀娥一脸为难:“娘,我哪儿有什么办法?知县大人下了判决,岂是说改就改的?”
“那你怎么进来的。”李氏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低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能减个十年八年也行啊,在这多待一刻钟,我都要疯了。”
李秀娥点点头,应道:“娘,那你快说,有没有什么私房钱?”
李家现在被祖父和外祖两家占据了,打着为李宝成好的名头,为划分家产争得你死我活。
李秀娥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李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当即拉下脸:“你来这该不会就是问我有没有银子吧?”
被戳破意图,李秀娥心虚的别开眼。
“我给你的嫁妆少说也有六百两,这么几天你就花没了?”
“娘,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嫁妆……”
“秀娥!我是你的亲娘,就是倾家荡产,你也该救我一命啊!”
李氏自认对这个女儿,她是没有半点亏欠,从来都是视若珍宝,结果没想到自己身陷囹圄,女儿却还想趁她没死,捞上一笔。
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沉默中,一道声音宛如天籁般响起:“表妹,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
李秀娥没想到这些对话会被其他人听到,尤其这人是杨清婉,当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该死的狱卒,收了钱居然还敢放人进来!
李秀娥恨恨地瞪着杨清婉,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
杨清婉鼓掌:“是啊。”
她不紧不慢地将自己救了柳春二人的事说了出来,成功看到在场的人煞青的脸色,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家人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现如今颠倒过来,心里只觉得一腔悲愤,李老爷子差点没气死过去。
李氏吼道:“无耻贱人!”
“你们杀人不眨眼,爱慕虚荣,到底是谁无耻?”杨清婉漠然道:“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躲过去,恐怕日子过得也是生不如死。你们有今天,是自作自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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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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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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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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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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