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母立刻吼道,“他们这是反了啊!去把老大媳妇给我叫来!”
廖家丫鬟跑到二进院去请大夫人,却发现前院院门已被姜家婆子守住了,莫说叫人,她们连进也进不去!
廖家丫鬟进不去二进院,二进院中的廖青漠进不去卧房!还不等他发火,被留下照顾姜平蓝的赵奶娘已规规矩矩的行礼,低声道,“姑爷容禀,郎中说我家姑奶奶动了胎气需要卧床静养,请您移步别处歇息。”
廖青漠心里慌乱,压下火气回道,“我进去探望夫人,不会吵闹。”
赵奶奶眼皮都不抬,“不是奴婢不让姑爷您进去,实在是我家姑奶奶有孕在身,闻不得酒味儿。您带着一身酒气入房,万一惊动了我家姑奶奶,我家二爷定会打断奴婢的腿,请姑爷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人吧。”
廖青漠握紧拳头,“默默容我进房取件衣裳总成吧?”
赵奶奶的语气依旧规规矩矩的,“姑爷您吃多了酒忘记了?您的衣裳在西厢柳姨娘房中放着呢。”
没想到妻子连这些都跟姜家人讲了,廖青漠羞得脸通红,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赵奶娘抬眼皮扫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西厢房的窗户上。躲在窗边偷看的柳姨娘吓得后退两步,腿碰到凳子,屋里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赵奶娘放下眼皮,心中冷笑。
廖青漠进入鸡飞狗跳的后院,母亲和二弟妹立刻拥上来,七嘴八舌、明里暗里地说着姜家人的不是。心中一片慌乱的廖青漠怒道,“行了,都给我闭嘴,滚!”
婆子丫鬟们连忙退出房间,马氏躲到了婆婆身后。廖母瞪大眼睛伤心道,“儿啊,你这是在跟为娘说话吗?为娘辛辛苦苦拉扯你……”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平蓝为何会动了胎气?”廖青漠沉着脸问道。
廖母皱眉,“娘怎么知道,她说着说着就吐了我一身,我连说都不敢说她一句。”
廖青漠只觉得额头似被人拿着针扎,一下下地疼着,“您若不说清楚,儿怎么去领元冬回来?”
“娘跟你一块去,娘还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咱们走!”廖母拉着儿子的衣袖就往外走。
马氏也在后边劝,“是啊大哥,让娘跟你一块去吧,娘是长辈,姜家再怎么着也不敢在娘面前放肆。”
廖青漠稍一犹豫,便被母亲拉着出了房门,急急赶往县衙后院。姜家人见廖家母子进门并不阻拦,只道,“姜大人在二堂审问不孝子廖元冬。”ωωω.χΙυΜЬ.Cǒm
二堂?!廖母心里没底了,“这怎么还升上堂了?”
廖青漠最是笑得姜二爷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性子,心里更加没底,快步向二堂走去。
待他进入灯火通明的二堂外,见儿子跪在堂下,姜二爷坐在堂上,旁边只站着几个姜家下人,两班衙役并未到堂,心便稍稍放下了些。他抬起一条腿要迈入堂中,姜二爷便“啪”地一声叩响了惊堂木,廖青漠被吓得腿一软,摔入堂中,狼狈趴在地上。
“儿啊——”廖母惊呼一声,上前搀扶儿子。
又惊又怕的廖元冬听到响动回头见祖母和父亲来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祖母快来救救孙儿,孙儿的膝盖跪得好疼啊——”
谷</span>“啪!”姜二爷又拍惊堂木,冷声沉稳道,“廖元冬,你再喊一声,立刻张嘴。”
“是。”姜宝和姜猴儿齐声应下,卷起袖子准备上前行刑。廖元冬被吓得闭了嘴,跪着一点点向祖母和父亲身边蹭。
虽然堂内都是姜家人,但堂外站着值夜的衙差呢,身为知县的廖青漠觉得丢尽了脸,抬头冷声道,“元冬纵有不是,二弟要行舅权管教他,也不该升二堂!”
姜二爷缓缓抬起眼皮,静静看着廖青漠,廖青漠不敢与之对视,转开眼睛。
躲在侧门处偷看堂审的姜留挑起大拇指,爹爹这三年的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真不是白当的,这一抬眸真是官威十足。站在她身边的姜家三姐妹也大受震撼,没想到姜二爷还有如此严厉的一面。
将廖青漠的气势压了下去,姜二爷才不紧不慢地道,“我身为为廖元冬舅父,得知他行为不端,出言管教,廖元冬顾左右而言他,不服管教。为此,我才升堂讯问。本使奉京兆府尹大人之命到太康巡视民事、田耕,知有不孝子廖元冬不尊人伦不敬母亲,敢为廖大人,本使管得管不得?廖大人觉得本使不该升二堂?那本使开衙门升大堂审问!”
廖青漠连忙道,“二弟你何必……”
“啪!”姜二爷再次敲响惊堂木,严厉道,“身为一县父母官,廖大人连堂审的规矩都不懂了?”
廖青漠也上了脾气,拱了拱手道,“若论规制,大人您身为原告近亲,当回避才是。”
廖青漠出招了!姜家四姐妹闻言,脑袋齐刷刷转向姜二爷,等着他接招。
姜二爷冷沉着脸,“廖大人言之有理。本使是该回避。那廖大人觉得,是该把廖元冬押去京兆府请府尹大人审问,还是现在派人去请太康县丞何大人审问?”
高啊!姜家四姐妹的脑袋转向廖青漠,等他回府。
廖青漠虽未开口,但他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五个字:哪个都不选!
廖母更哪个都不想选,连忙道,“元冬他舅,你审得,审得。”
“既然如此,那本使便继续审案,准你二人站在一旁听审,若不尊堂审规矩,即刻赶出堂去。”姜二爷完,又继续问廖元冬,“在廖家,你当着本使的面,出言调戏本使的女儿,可有此事?”
“……有。”廖元冬被吓住了,哪还敢说谎。
姜二爷点头,吩咐旁边坐在案后的管事姜明,“记下来。”
“是。”姜母提笔刷刷记录。
姜二爷又问道,“本使和令尊见你言行不端,你到了后院,怎么跟你祖母说的?廖元冬,你说话时屋内有丫鬟婆子在,你如实一字一句讲来,若敢有半句谎话,被本使查知,加责十杖。”
姜宝和姜猴儿抄起放在墙边的刑杖,狠狠往地上一戳,发出“咚”地响声,吓得廖元冬和廖母同时一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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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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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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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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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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