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被按着的容长脸狗油胡的男子不干了,挣扎着骂道,“父老乡亲们看看啊,姜家仗势欺人啊。”
“嚷什么嚷,你声音大你就有理了?”书秋上前喝道,“你们砸坏了多少东西,店内店外的父老乡亲们都瞧着呢,容不得你狡辩!”
店外有人喊道,“这可不是姜家的铺子,这是我姜家二夫人的陪嫁,二夫人去世后将铺子留给两位姑娘,是姜家两位姑娘的体己。”
“就是!姜六姑娘不用仗势欺人,如果她不想讲道理,一棍子下去你的腰早折了。”
“六姑娘,他再吵吵就给他一棍子吧!”店外有人跟着起哄,十分期待姜留动手。
姜留笑了笑,“康安城是讲理的地方,君子动口不动手。春秀,继续讲。”
“是。”姜春秀继续道,“除了脂粉,他们还砸坏了咱们四个货架,三个云母小屏风,七样东西的进价是二十六两,所以他们共弄坏了店里的货物共六百七十八两。”
地上的六个家伙一听这么多银子,脸都变了。谁知这还不算完,姜留继续道,“待会儿郎中来了,被他们打伤的伙计医药钱,也一并算在他们身上。”
“凭啥这也要算在我们身上!”狗油胡男子又嚷嚷起来。
“这不算?”姜留恶狠狠一笑。
“不算!”
“好。”姜留冷声吩咐道,“既然打伤不算医药钱,鸦叔,齐叔,一人断他们一条腿。”
“是!”鸦隐和齐猛上前,抬腿就要用力踹。
狗油胡男子吓得哎哎直叫,“算,算,这个也算!你们住手!”
“呵。”姜留冷笑一声,命鸦隐和齐猛停住。门外传来东城衙差的吆喝声,看热闹的百姓们分成左右,姜留也跳下凳子,待衙差进来后行礼。
东城兵马司的捕快于海良抱拳,“六姑娘,就是这几个人砸了铺子?”
“是他们。”姜留言道,“劳烦于捕头秉公办理。”
“好说。”于海良验看一番现场,吩咐衙差核验铺子砸损的情形,又问狗油胡男子,“你说你家姑娘用了店里的胭脂毁了脸,你叫什么,家在何处,家主人是谁?”
狗油胡男子语速飞快地道,“小人葛渡,家主姓葛名伟忠,家主通济坊。我家姑娘五日前在雪霞晚花三两银子买了一盒叫做赛桃花的面脂,用了后生了满脸的红疙瘩,又疼又痒,请郎中看过之后说是这店里的面脂用的。我家老爷气不过,派小人来店里退货,谁知店里的伙计死不承认,小人一怒之下才失手砸了些东西。”
于海良点头,“你带回来的面脂何在?”
葛渡叫到,“小人放在柜台上,不晓得被她们扔到哪去了。”
姜春秀指着柜台上的一盒胭脂道,“是这盒,他们拿来后就放在此处,小妇人只打开看了看,然后再没动过,门口的父老乡亲可作证。”
这种小争端,衙门处理的方式就是谁拳头硬谁有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通济坊葛家于海良没听过,所以自然是姜家的拳头硬。
不过他带人过来的路上遇着姜二爷,姜二爷特意叮嘱他案子要办得敞亮。因去年东市失火一案,于海良还欠着姜二爷的人情,这案子自然是姜二爷怎么说就怎么办。于是,于海良转头问道,“可有人能作证这是葛家送来的那盒面脂?”
“小人作证!”
“小妇人可作证,小妇人刚才就在店里买东西,亲眼瞧见了。”店里和门口的百姓们争先恐后地要作证。
“多谢这位婶婶。”姜留甜甜道谢,然后对于海良道,“于捕头您看,这盒面脂上还有黑手印。”
于海良上前验看了上边的黑油手印,又看了葛渡带着黑漆的手,确认这是他带来的,便命捕快戴上。姜留又提醒道,“捕头可要带两盒店里同款的面脂做比对?”
“还是六姑娘想得周到。”于海良点头,待衙差验完铺子里砸损的情形,于海亮拱手,“六姑娘,是您跟着去,还是让姜掌柜去?”Χiυmъ.cοΜ
“我们都去。”雪霞晚卖的事脂粉,这件事查不清楚就会砸了雪霞晚的招牌,容不得丝毫马虎。
于海良点头,又吩咐衙差,“你们俩带着人去通济坊葛家请葛姑娘、给葛姑娘看诊的郎中到衙门回话。”
姜留命人关上店门,随着于海亮回了东城衙门。东城副指挥使王铜海升大堂问案,姜二爷站在通往内衙的侧门内听着。
待衙差引着戴面纱的葛姑娘和她爹葛伟忠进入大堂,姜二爷的眼睛便瞪圆了。站在他身边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杜茂申低声问,“兄弟认得此人?”
姜二爷点头,“此人做木材生意,好赌,输给过小弟不少银子。”
杜茂申……
姜二爷又提醒道,“他是户部尚书李大人家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给李家送了不少银子。”
所以,葛家的靠山是户部尚书,杜茂申会意,“兄弟,你说这事儿跟李大人或刘承有没有关系?”
“说不准,咱再看看。”姜二爷趴在门边往外看,正瞧见葛姑娘掀起面纱让王铜海看她毁了的脸。姜二爷只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因为葛姑娘一脸的疙瘩,让他看着十分不舒服。
姜留也不适地转开了目光,王铜海让葛姑娘带好面纱,转头问姜春秀,“姜掌柜,用了你店里的赛桃花面脂可能至此?”
姜春秀十分肯定地道,“回大人,葛姑娘这伤,不是雪霞晚的面脂引致的。葛谷娘来买面脂时,小妇人曾请她在手腕内侧试用过,试用后没有不适感,才卖给葛谷娘的。”
王铜海问葛姑娘,“可有此事?”
葛姑娘带着哭腔道,“当时是试了,可谁知小女子带回家中用了便觉得脸上又疼又痒,变成了这个样子,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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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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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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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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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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