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该!
孔风阁尊圣旨,将宋颗押入大理寺,请大理寺和兵部会审。兵部尚书李增奎见到宋颗青紫交加的脸,只想再给他补上几脚,让他紫成茄子!
丢人现眼的东西,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粥!你调戏姜枫,老子也得跟着承受万岁的怒火。
大理寺卿萧峻平先看了一眼宋颗,又扫了一眼身边的李增奎,然后抬头望着头上高高悬挂的“执法持平”匾额。
这案子要怎么判才能让万岁满意,赐他一块御笔亲书的匾额呢?
按大周律,夜中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只笞四十板,必不能令万岁满意,还得深挖,在宋颗身上挖出几个死罪才行。
这些罪过还不能牵扯上左武卫,否则秦相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萧峻平严厉地目光落在宋颗身上,调戏良家妇至其自尽者,斩。但姜枫是男子,也未因此羞愤自尽,所以这条用不上。那就是调戏朝廷命官?大周律里也没这一条;民以下犯上冒犯官员?不行,论官职宋颗比姜枫还高……Χiυmъ.cοΜ
边审边找吧。
萧峻平的目光在玉树临风的姜谪仙和殿前大将军孔风阁身上略停顿,向他们微微点头,才转到李增奎身上,客气道,“大人乃兵部主事,此案由您来主审吧?”
如果李增奎将萧峻平的话当真,那他就是个棒槌,“萧大人乃大理寺卿,此案当有您来主审。”
萧峻平不再客气,令人给孔风阁和姜枫搬来椅子,请二人落座。孔风阁理索当然地坐下,姜二爷官职低,辞座。
萧峻平道,“听闻姜大人尚在病中,不宜劳累,座吧。”
孔风阁和李增奎也跟着让姜二爷坐,姜二爷才在孔风阁下垂手坐下。
待众人坐定,萧峻平“啪”地一拍惊堂木吓得众人一哆嗦,喝道,“下跪何人,所犯何罪,还不从实招来!”
宋春平先抱拳开口,“回大人,末将千牛卫宋春平,昨日奉孔将军之命出城至柳家庄保护姜枫大人。亥时,在姜大人窗外擒获欲入室贼人一名,天亮之后才辨认得知此贼乃左武卫副将宋颗;在姜大人院外擒获帮凶两名,为宋颗部下,现押在堂外。”
该宋颗了,衙役上前拔下他嘴里的破布。
宋颗咳嗽几声,活动了几下裂开的嘴角和僵硬的舌头,才哑声道,“回大人,末将左武卫宋颗。昨夜末将并未无故入柳家庄,而是情有可原,请二位大人容禀。”
谁管你为啥进去!萧峻平冷着脸问道,“你夜入姜家田庄,可得了主家准许?”
“……未曾。”宋颗连忙解释道,“大人……”
“啪!”萧峻平一拍惊堂木,两班衙役用刑杖一同触地,口中“威武”声起,宋颗识相闭嘴。姜二爷觉得这样做很有气势,回去后要让自己衙门的衙役们也学起来。
“罪犯宋颗,无故夜入柳家庄。”萧峻平先坐实宋颗一项罪行后,才问道,“你夜入姜大人卧房,意欲何为?”
姜二爷连忙起身,纠正道,“大人,宋颗未入下官房中,是在院中被擒的。”
萧峻平点头,“罪犯宋颗,你亥时到柳家庄姜大人房前,意欲何为?”
宋颗辩解道,“末将是为寻人才夜入柳家庄,没想闯入姜大人的卧房。”
还想狡辩?
“大人,宋颗见到姜大人房中的灯亮着,就凑到窗下舔破窗纸往里看。窗纸末将带来了,请大人验看。”说罢,宋春平双手将揭下来的两张窗纸送上,衙差上前接过,送到萧峻平面前。
舔破和捅破的窗纸是不同的,萧峻平碰也不碰窗纸,转头看李增奎。李增奎面色难看地点头。
恶心玩意,姜枫的窗纸你都舔!
萧峻平问道,“你舔破姜大人卧房的窗纸,意欲何为?”
宋颗辩解道,“末将听到房内有动静,怕姜大人有危险,才上前查看姜大人是否需要帮忙。”
强词夺理!堂内众人的眉毛同时拧起,想揍他。
萧峻平转头问姜二爷,“姜大人,当时你在房中呼救了?”
姜二爷立刻道,“没有。下官当时身体稍好,正在询问身边人西市政务。听到外边有兵器相交的声响打开门,才知有人闯入田庄。”
萧峻平再问宋春平,宋春平也作证当时姜二爷房中并未发出呼救或打斗之声。
很好!
萧峻平道,“姜大人在房中未与人发生打斗,亦未呼救,而是在商量西市政务。宋颗上前舔破窗纸窥探偷听,意欲窃取西市机密。”
西市有个鬼的机密!宋颗急了,爆豆子般讲道,“大人,末将向姜大人房中验看,一是想查看姜大人的安危,二是寻人。左武卫任老将军一生忠君报国,但其家人惨遭契丹人屠杀,只有其孙任凌生逃过一劫。左武卫将士悲痛欲绝,四处找寻任凌生的下落。末将听闻姜大人之子姜凌九岁时归京,其形容样貌与任凌生很是相似,这才心急入柳家庄一探究竟。”
萧峻平等人闻言,都转头看向姜枫,李增奎目光里含着几分迫切。
真让裘叔猜到了,宋颗想用凌儿脱罪。姜二爷万分诧异地问宋颗,“宋将军若有此猜疑,为何不直接询问姜某,或白日里登门?”
“某曾两度想入府拜会,都未被准许入内。这才让某更加怀疑,迫不得已才趁夜入庄,还请姜大人见谅。”宋颗说得万分坦诚。
这丑东西还敢狡辩,你分明就是觊觎姜谪仙的美色!
宋春平抱拳道,“回大人。末将跟踪宋颗,他入柳家庄后先去西院捅破了姜大人之子姜凌的窗户纸,向内偷窥许久,才转到姜大人院中舔破窗纸。末将捉拿他时,他不解释反而动手欲逃。大人试想,如果宋颗真的问心无愧,他怎么不说清楚,反而急于逃走?”
萧峻平沉下脸,“宋颗,你既已见过姜凌,为何又偷窥姜大人?”
“我……”宋颗一时词穷,“因西院少年不是任凌生,末将想看看这孩子会不会在姜大人房中……”
萧峻平怒拍惊堂木,先坐实罪证,“宋颗不请夜闯民宅,两度偷窥房中情形,偷听姜大人与人商议西城要务,罪责难逃!李大人,您可有什么要问的?”
李增奎没想到萧峻平将最难启齿的一部分留给了自己,咳嗽一声问道,“本官听闻,你前日曾当街调戏姜大人,可有此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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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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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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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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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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