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
御书房里,赵元汲正在批阅奏折,冯安怀匆匆赶来禀报。
“刚刚宫外头传来消息,说淳小王爷在一处酒馆和人打起来了”
“打架?”,赵元汲皱眉。
“赶紧派人过去把他找回来,翻了天了,还在外头打架!”
“皇上放心,奴才已经吩咐人过去!”,冯安怀擦了擦额角的汗,垂首侍立在一旁。
可不等赵元汲批完奏折,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又匆匆来报。
“皇上,京畿大营来报,说大皇子突然失踪,随之失踪的还有他身边的两个陪练!”
赵元汲黑着脸把御笔重重撂开。
“宫里拦不住人,京畿大营也圈不住人?还不快去找!”
“是!”侍卫小心退了出去。
室内的气氛冰冷沉寂,冯安怀脸上的汗却更加密集。
当天晚上一直到亥时,消息才传入宫中,连带着赵元淳和赵长延一并被带了回来。
两个人鼻青脸肿的人恭恭敬敬跪在御书房外,尤其是赵元淳,衣领都撕烂了,唇角还有鲜血流出。
“说说吧,怎么回事?”,赵元汲扫了底下的叔侄两人,只觉得脑壳疼。
可倔强的两个人梗着脖子,谁也不愿多说。
赵元汲把目光移向他们身后跪着的两个高大的士兵。
“你们两个,就是皇子的陪练?”
“是!”,两个人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白天还在天马行空编排皇室秘闻,到晚上就跪在皇上脚底下被审问。
可是他们哪儿有胆子照实说,他们还想多活两年啊。
“说!但凡有一句不实,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赵元汲负手缓缓走下汉白玉台阶。
高贵的龙涎香在空气里逐渐弥漫开,伴随着帝王压抑着的雷霆之怒。
“还不快说,等着下大狱吗?”,冯安怀着急忙慌。
那两个人实在受不了帝王气势的压迫,嘴巴打颤磕磕巴巴,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出来。
为什么会来酒馆喝酒,酒桌上说了什么?
赵元淳又是如何好端端的蹿起来揍了赵长延一顿,而他们又是如何帮着大皇子,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殴打一遍。
话说得磕磕绊绊,来龙去脉倒也清楚。
“所以……”,赵元汲把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是你说你九皇叔和叶氏不清不楚,你九皇叔才打你的?”,赵元汲眯着眼,气势冷冽。
赵长延害怕极了。
其实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宫女太监们说了一嘴,什么‘淳小王爷过了十岁,怎么还大晚上往叶婕妤宫里跑,这不合规矩’,等等。
除了这句话,其他的所有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父皇,儿臣知错……”
话音未落,狠狠的一脚就踹在胸口上,年仅八岁的人翻滚在地。
“皇上息怒”,冯安怀吓得上前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空旷的空地上,所有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觉得头顶有一大片乌沉沉的黑云,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空气几乎凝固,不知过了多久,赵元汲忽然仰头闭目。
“来人,去请许妃!”
“是!”
冯安怀恭恭敬敬离开,很快许妃就匆匆赶来。
“皇上?延儿回来了?延儿在哪儿?”
话音未落,她就在地上寻到自己的儿子,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衣着狼狈。
“延儿!延儿你怎么了?你快起来”,许妃连滚带爬跪倒在儿子身边,像一头护崽的母狼。
她抱起儿子,仰头恶狠狠质问帝王。
“皇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到底昏迷不醒?他身上……”
“是朕打的!”
赵元汲语气冰冷。
“皇上?”,许妃不可置信抚了抚儿子的小脸,双手颤抖。
“他才八岁啊皇上,他今年才八岁,还是一个孩子,他能犯什么大错特错值得您这样!”,许妃流泪满面。wWW.ΧìǔΜЬ.CǒΜ
赵元汲却不吃她这一套。
“才八岁就带着自己的陪练,溜出军营吃吃喝喝,还满口胡言编造谎话……许妃!”,他猛然攥紧拳头,
“今日请你来,不是听你质问的,朕只是想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他再敢做各种各样的荒唐事,朕不介意提前给他封地,让他滚过去好好儿报效朝廷”
“封地?”,许妃眼泪汪汪咬着唇。
“那臣妾倒不怕,甚至臣妾还想跟皇上求个恩典,让臣妾陪着儿子去!免了我儿颠沛流离之苦”
她缓缓抚着怀中孩子稚嫩的面容,心疼得都要碎了。
赵元汲目光落在狼狈的母子身上,除了愤怒,也有一种莫名的不忍,当初许妃刚进东宫是何等的明艳动人,像一朵千娇百媚娇艳的芍药,揽尽春姿。
到如今,狼狈地像一株开败了花,老气,狼狈,黯淡无光。
“既然皇上已经放弃了我们母子,不如早日下旨,臣妾也好带着孩子远离皇城,大家不必再受什么折磨?”,许妃昂着头。
“你确定?”,赵元汲逆鳞上来。
“臣妾确不确定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眼里心里,已经没有我们母子的位置”
许妃将孩子交给身边的人抱着,自己缓缓爬起来,目光坚定又讽刺。
“臣妾也是念过书的,养不教,父之过”
“你只嫌臣妾的延儿丢人现眼,手段恶毒,心思狠辣,可皇上,你尽到父亲的责任了么?难道他只是我一人的儿子?你凭什么指责臣妾不会教导?”
许妃豁出去似的慢慢逼近皇帝,很快在他面前站定,原本明艳娇媚的眸子此刻满是怨气。
“还是说,皇上日理万机,有空和叶婕妤卿卿我我,却连自己的皇长子都想不起来?”
是的。
尽管许妃嚣张跋扈,尽管赵长延从小心思狠毒,她溺爱到极致,慈母多败儿,可赵元汲站在父亲的角度,确实没怎么尽到责任。
可是,他自己不也没有?
再往上数几个先祖,他们有的为了传宗接代,宫里的女人成百上千,皇子公主加起来恨不得上百个。
这些人,谁会一一教导?!!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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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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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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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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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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