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吓得跪了满地。
尤其那些年轻有为被帝王亲自提拔上来的新人,他们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心中有千万般肺腑之言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最后总算有老臣战战兢兢说出一句。
“皇上,您总算回来了”
甘州的余孽清理得很迅速。
刑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查清了这么多年惠王谋反的真相,以及他对边境各部族的残忍屠杀。
赵元汲高坐龙椅摇头叹气,下旨将惠王斩立决,其余主犯将领秋后问斩。
至此,这场祸事终于落幕。
朝会一直持续到将近中午,赵元汲回到昭阳宫,去偏殿看了眼昏迷的赵元澈,自己转身回了御书房。
之后的几天,他奋笔疾书将所有折子亲自处理完。
然后,轻装简从骑马去了江南。
那里,他的心上人还在等着他。
……
记不清是多少个日夜了,叶思娴就着泪水拼命咽下饭菜。
然后一遍又一遍问赵元淳,你皇兄找到了没?然而每一次,都是绝望。
甚至家里开始预备国丧的时候,叶思娴气得一把将白布扯下,在地上狠狠踩了踩。
“他没死,我就是知道他没死,娘,不要弄这些,他回来看见会不高兴!”
叶思娴痛哭流涕,呼吸不畅很快晕过去。
叶夫人几乎已经习惯,她不慌不忙去请大夫,亲自给女儿喂安胎药,然后一天十二时辰守在女儿身边。琇書網
这一天。
叶思娴一觉醒来,再次来到叶府门前。
赵元淳昨晚又去找了一夜,现在消息还没送来,她就立在门口等,偶尔憔悴着和侍卫说说话。
“侍卫大哥,你们去帮淳小王爷找找吧!”
悲痛已经吞噬了理智,叶思娴连侍卫都要叫大哥,只希望他们能去帮着找一找。
可那侍卫却说。
“皇上有旨,要寸步不离保护好叶府!”
叶思娴眼泪唰一下下来:“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们,要保护到什么时候,我可是他的婕妤,他总不能一直把我扔在娘家不管!”
“你们说说,他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侍卫无言,叶思娴擦擦眼泪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街角的马蹄声传入耳中,那马蹄声像是从远方奔来的,带着熟悉的疲惫感,由远及近快慢有度。
它慢慢变清晰,再清晰,直到那个声音停在叶思娴身后。
就那一瞬间,她不敢回头。
“淳小王爷,今天……可有皇上的消息?”,她僵着身子,声音带着颤抖。
赵元汲不紧不慢下马,龙行虎步来到她的背后,用结实的手臂轻轻拥住瘦弱的人,在他耳边喃喃一句。
“有!”
叶思娴在赵元汲怀里又踢又打,她哭得死去活来万般委屈。
“你不是坠崖了?”
“你不是生死未卜么?你这是从哪里来?”
叶思娴拼命捶打他的胸膛,打了好几下才想起来,皇上的肩膀还受着伤。
她又赶紧收回手,轻轻摸了摸受伤的那个地方。
“你伤好了吗?还疼吗?”
“你到底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你……”
赵元汲轻轻吻住喋喋不休的小嘴,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大步朝内院走去。
之后的半天,叶思娴半倚在床上吃着补品,听赵元汲给他将和惠王斗的故事。
原来
皇帝的整个江南之行都是个诱饵,诱使惠王踏出一直不敢踏出的那一步。
不管是坠崖,还是假死,都是一个惊天大局。
至于叶思娴,也理所应当成了这个诱饵中的一员。
“对不起,娴娴,朕不该把你卷进来”,赵元汲抚着她瘦削的小脸,满是心疼。
“若不是因为朕,惠王就算使调虎离山之计,也绝不会把目标定在江淮县,更不会炸了江淮县的河堤”
叶思娴这才明白,炸河堤是调虎离山之计,而坠崖假死是将计就计。
“太累了!”叶思娴疲惫趴在一边。
这样的勾心斗角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可是……
抬眼看看眼前胡子拉碴的人,叶思娴还是勇敢爬起来。
“不过我不怕!”
“再有这样的人,我一样会和皇上站在一起,直到狠狠把他踩进泥里!”
赵元汲心疼摸了摸心上人的脑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朕陪你两日,然后接你回宫可好?”
叶思娴想起回宫,这才想起来她腹中的小生命,她拉着赵元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
“皇上,您要当父皇啦?”
赵元汲惊喜地站起身,目光熠熠生辉盯着她的肚子。
“娴娴,你有了?”
“是啊,我有了,都是你害我天天哭,害得咱们的孩子在里头待得不舒服!”,叶思娴狠狠瞪了一眼。
赵元汲忽然又凑过来,视若珍宝盯着她的肚子。
“娴娴,咱们生个皇子,朕要亲自培养他,让他成为大景朝最优秀的男儿,继承大景朝的江山和万民基业!”
叶思娴扁扁嘴有些委屈。
“怎么,万一是个闺女,你就不喜欢了?”
“喜欢,闺女也喜欢,女儿长得像你,朕要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面前!”
叶思娴嘿嘿一笑,窝在他怀里,额头抵在他胡茬上。
“喜欢就好!”
“皇上,以后……都不要再把我丢在什么地方,太煎熬了”
赵元汲无辜拍了拍叶思娴的后背。
“这可是你心心念念要回家,朕为了让你和家人团聚,可是派了重兵保护,你看看外头这些人,是不是把叶宅护得特别好?”
赵元汲像个炫耀宝贝的孩子。
叶思娴哭笑不得。
“是挺好”,好得里边儿的人出不去,外边儿的人也进不来,可不是么。
……
之后的两日,赵元汲心无旁骛待在叶家。
听叶怀俞讲城中灾民安置情况,听他将江淮县的风土人情,讲到动情处,叶怀俞甚至跪下来祈求皇帝。
“微臣一生无他愿,只想好好守护在这一方土地,哪怕将来老了也愿埋骨在这里,请皇上成全”
“平身!”
赵元汲眼里带有敬佩。
叶知县虽然官职小,但为人正直,一生清廉,瞧瞧他们用来招待皇帝的菜,也不过几样家常便饭,大约是……实在拿不出别的东西了。
而即便这么穷。
他也没有要利用女儿的荣宠求荣,更没有仗着功劳替他的儿子谋官职。
这样的官,赵元汲一时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可以概括。
唯有敬佩。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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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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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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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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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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