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惠王双眼迷离盯着太后。
“你知道皇室多么肮脏,是你告诉我,你不愿让你的儿子再重蹈先帝的覆辙,你想让他无忧无虑当个闲散王爷,过好这一生,你为什么突然变了?!”
惠王实在不解。
太后却突然哈哈大笑:“因为我不想让他过得跟你一样,你当初不也说,要自由自在过完这一生么?可先帝叫你去守护甘州你也只能去,你只能憋住一肚子气去替先帝卖命!不是么?”
太后看透了一切。
“皇帝,他把我的儿子当工具一样,使唤来使唤去,他自己安安稳稳坐在金銮殿里,享受着所有人的恭维崇拜,可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在哪里?”
“你知道么?澈儿他几次差点儿送命,那傻孩子居然还说,他们君臣有别,他理应辅佐他的皇兄,哈哈哈……多可笑!”
“哀家想让他在皇兄的庇佑下,过得舒心自在些,可没叫他去送命!”
所谓的兄友弟恭,原来是建立在皇帝卖命的基础上。
如果赵元汲够‘听话’,好好替这对母子卖命,替她们把先帝爷丢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好,并忠心耿耿,庇护弟弟孝顺母后。
那自然是相安无事。
可如果他不‘听话’,那这个皇位就轮不到他来坐。
他一个生母低贱的皇子,根本配不上自己的支持,不配站在帝王之位上,流芳百世千古名君。
原来,这才是太后打的算盘。
所谓的一视同仁,视如己出,不过是弥天大谎,是可笑的骗局。
“所以,你其实一直在利用皇帝?”,惠王酒醒了几分。
所谓最毒妇人心,他开始有一些理解。
“不然你以为呢?”,太后冷笑,眼角的鱼尾纹愈发狰狞。
“当初我在宫里差点被莲贵妃逼死,却还是坚持收养他,你觉得仅仅是我好心么?别忘了,这可是皇宫大内,这里不需要好心”
惠王脊背发寒,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忽然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陌生得叫人觉得遍体生寒。
“那……我呢?”
太后摇摇晃晃走到他跟前,有些干枯的手缓缓扶上惠王的胸膛。
“贞诠,你别害怕,我对你可没有利用,我是一直都喜欢你!”
“不管是当初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的惠王爷,还是现在野心勃勃,满面沧桑的惠王爷,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
太后轻轻抚过惠王的脸,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惠王却莫名被蛊惑,抬手捉住太后的手,眼里情欲渐浓:“挽琴……”
宁寿宫的灯陆陆续续黯下来。
雁秋亲自将守夜的宫女太监全打发走,自己亲自守在门边。
其实她心里也七上八下忐忑,这要是叫人发现,太后的贞洁,六王爷的名声,还有惠王爷的一切,可就全完了。
别人倒也罢了,惠王爷这一生,他有多亏啊。
内室不断传出动静,太后如久旱逢甘霖,惠王也似乎回到年轻时候。
他们这样一对有情人,在闺阁中就已经私定终身,却到了这个年纪,还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解相思之苦。
即便是坐拥天下的皇室,也算得上苦命人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短短的一夜很快过去,惠王并不好真的在宫室里过夜。
他云雨过后酒醒了大半,趁太后还未醒过来,立刻起身穿衣离开。
雁秋亲自服饰着换了身太监的衣裳,又给他拿了令牌。
惠王沿着偏僻的宫道,大步往宫外走。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是这么巧的,他被内务府出宫采办的总管太监碰上。
那总管寻常就有些目中无人。
乍一看宫道上有个同出宫的老太监,步子硬挺挺的,见了面也不点头哈腰朝自己行礼,他立刻就来了气。
让手下的小太监去给他些教训,美其名曰‘长长规矩’。
惠王养尊处优几十年,被一个太监欺负显然不能忍,他大打出手将围上来的小太监全都打到在地。
然后……就暴露了身份。
惠王的脸并不难认,他以前每年都回来参加宫宴,宫人们多多少少都见过。
“惠……惠王爷?”
目中无人的总管跌坐在地,看着惠王渐渐逼近,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吓得差点儿尿裤子。
“快……快跑啊!”
“噗!”
匕首刺破喉咙,血柱子顺着衣领淌得到处都是,惠王干脆利落抽出匕首,面无表情擦拭着血迹。xǐυmь.℃òm
其余小太监一窝蜂全跑了。
惠王冷幽幽盯着四散的小太监,唇角勾起恶魔似的冷笑。
不着急,等他拿下京城,攻入皇宫,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他不光要帝位要名声,他还要全天下人都把他像天神一样敬仰。
……
栖凤宫
皇后和往常一样,洗漱,用早膳。
玉棠慌慌张张跑进来:“皇后娘娘,几个小太监想见您!”
皇后召见了几个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太监,他们像丢了魂一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到底怎么回事?瞧你们那点儿出息!”,皇后不耐烦要起身。
“皇后娘娘,奴才们发现,惠王穿着太监的衣裳从宫外出来,他还杀了内务府采办的张总管……”
话音未落,果然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玉棠说是巡查的侍卫有急事要禀报。
皇后亲自召见那巡查的御林军。
一问得知,他们在出宫的宫道上发现已经死了的张总管,和眼前一帮小太监说辞一模一样。
宫里死了人,是惠王杀的!
皇后蹭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当机立断:“先去把尸体处理了,你们几个要想活命,就把嘴巴闭结实!”
“是!”
小太监们瑟瑟发抖退下。
皇后白着脸瘫在座位上:“玉棠,恐怕……宫里要出大事了!”
自打皇上出宫,她安分守己做她的皇后,每天接见妃嫔,管理宫务,算得上深居简出。
这些天宫里巡逻的侍卫越来越多,太后甚至还接见不明身份的宫外人。
她隐约知道出事了,可她已经决定要和太后划清界限,所以不管不问全当不知道。
现在再睁眼看看,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坐井观天,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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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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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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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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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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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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