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挨到锦绣轩,她迫不及待拉着圆月嘀咕。
“我得罪容妃了?”
“她今儿怎么老看我,那眼神儿凉飕飕的,昨儿个不还让人给我送衣料?”
圆月挠挠头:“没有啊?昨晚皇上去她宫里,她不是正得意么,关小主什么事!”
叶思娴琢磨半天摸不着门道,只能暂时放在一边。
说起衣料,她想了想,吩咐圆月把昨晚所有的礼物都收起来。
“这料子多好看啊,您看别的主子们穿得多好,您要不也做一身儿穿穿?”,圆月劝。
叶思娴果断拒绝,暖光锦是娘亲一直都向往的,娘亲还没穿上,她怎么能先穿。
回头找人看能不能送几匹回家,娘亲一定高兴坏了,她甚至能想象出娘亲看见衣料时眉飞色舞的表情。
嘴里或许还说着‘啧啧啧,我闺女出息了’。
想起自己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爹娘怎么伤心呢,叶思娴心头堵得慌。
“走吧,趁着天还没冷,咱们去御花园看看,那儿的桂花开得好”
“哎”
圆月不好再劝。
……
容妃受宠得意洋洋,可赵元汲心情就很差。
醒过来的第一瞬他就知道容妃下了药,可毕竟是君王,这种事只能往肚子里咽。
总不能说,皇帝被妃子下了药强行睡了。
赵元汲忍得住不明面发作,可不代表他私底下不查。
今天只是催情药,下一次或许就是催命毒了。
后宫吵架斗嘴争风吃醋他都能睁只眼闭只眼,唯独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他半分容不得。
“李有福”,赵元汲大手一挥,秘密在他耳边吩咐了件事。
“皇上,这……”
“还不快去!”,赵元汲声音愈发冷。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说着转身退了下去。
……
玉照宫里,容妃从栖凤宫请安回来就一直半躺在床上歇着。
“太医说这样更容易受孕”
她端着补药,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象着里面即将有一个小生命萌芽生长。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皇上身边的李有福来了,他是皇上身边的副总管。
“容妃娘娘”,李有福皮笑肉不笑请安。
“是李公公啊,您怎么来了?皇上可是有什么话?”,容妃笑容满面。
“自然”
“皇上说容妃娘娘昨夜侍寝劳累了,让老奴给娘娘送一碗补药”,说着他掀开捧盒,亲自将那碗补药呈现在容妃面前。
“啪!”,真正的补药落地,药汁飞溅,碎片散落一地。
“我……”,容妃有些惊慌。
“真是不巧,本宫已经喝过补药了,就不必再重复喝了吧,李公公不妨回去告诉皇上一声”,她挤出一丝笑。
“那可不行,皇上吩咐,无论如何一定要老奴亲眼看见娘娘喝了它,再者说,娘娘您的补药已经打翻了不是吗?”,李有福不紧不慢,将容妃逼得退无可退。
果然,昭阳宫的人都有手段的。xǐυmь.℃òm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服侍娘娘喝药”
李有福一声令下,身后四个小太监围上前来。
“你们要干什么?”
揽月下意识挡在容妃跟前,而容妃则拼命往后躲。
李有福岂能善罢甘休,他一把将揽月推开,拂尘一甩命令几个太监架住容妃强行往里灌。
浓黑的药汁呛进嘴里那一刻,容妃不是伤心而是耻辱。
她出身高贵,是大景朝的二品皇妃,从东宫时就侍奉皇上,兢兢业业好几年,为他生育女儿,为他付出整颗真心。
现在看来一切都不过是笑话。
起初容妃还挣扎着,后来就不挣扎,闭上眼死了心,绝望将那药汁全部喝掉。
“这就对了么”,李有福冷笑接过空了的药碗。
他果然是有手段的,灌下药没有立刻走,愣是坐在这东拉西扯待了足足一刻钟,才带人离开。
李有福踏出门的一瞬间,容妃第一时间用手抠自己的喉咙,狠命之下,差点儿连胆汁也吐出来。
“皇上,你好绝情啊!”,容妃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倒在地上,闭上眼睛任凭眼泪肆意横流。
“娘娘,您快起来,奴婢给您收拾收拾”,揽月赶紧扶起来。
“您别难过,都过去了”
容妃躺在床上回想刚才那一幕,泪水再次淌下。
“揽月,我是不是很蠢”
“以前皇上虽然不怎么进后宫,可对待宫妃向来仁厚,锦衣玉食一样不缺,偶尔在宴会上见面,也说说笑笑,他还夸怡安长得像我一样漂亮,他还……”,容妃泪眼连连。
“我还以为皇上对我是有些不同的,我给他生了公主啊”
灌避孕汤药是宫中最下等的手段,除了皇子们身边的司寝女官,就是最低贱的宫女偶尔受宠之后,不想留龙种才会用的手段。
很显然,用在一个二品宫妃身上,是极大的耻辱。
“娘娘,是不是皇上发现了?”,揽月狐疑:“昨晚的情形,任凭谁也能觉出不对劲”
容妃沉默,心里的悲伤顿时被巨大的恐惧代替。
“不会吧,不是说不留痕迹,就像睡一觉那么简单?”
“可是娘娘,皇上英明神武岂能那么好骗,何况昨晚皇上说用过晚膳还有要紧事,或许被耽误了也说不定,娘娘要不您去找皇上赔礼道歉,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揽月越想越害怕。
容妃也吓傻了:“会吗?真的会吗?”
……
昭阳宫
容妃跪在御书房外求见,从上午跪到下午,从白天跪到夜晚。
喝汤药显然已经成了小事,容妃关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按照宫规和律法,妃嫔给皇帝用药,一旦查证便是死罪。
“皇上,臣妾知错,臣妾真的知错了”
深秋九月的夜晚已经下了寒露,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越来越虚弱。
赵元汲从不虐待女人,哪怕她们贪图富贵争风吃醋拜高踩低,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大恶。
仍旧愿意锦衣玉食供养在深宫,保她们无忧无虑。
可容妃,触及了他的底线。
“皇上,夜深了,娘娘再跪下去恐怕要出事……”,李有福忍不住劝。
赵元汲听完,扔下笔大步出门,决定给她个痛快。
“冷宫和天牢,你选一个”,他居高临下望着她,像天神降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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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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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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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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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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