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坐下来,给沈君承倒了杯茶递过去,笑着问:“门主,几折?”
沈君承接过茶杯,闲适道:“九点九折吧。”
苏安安:“……”
呵呵呵。
就知道这人性子恶劣,怎么可能友好的给她打这么多折,她愤愤起身,去扒拉自己的压箱底。
沈君承看她那样,又想笑了。
她原来也不是只有那安静温婉的一面吗?
他压下唇角的笑意,“行了,本座大度,这消息送你了。”
苏安安刚好拿了一幅画出来,一听送的,愣了下。
她打算拿画抵呢,文道子的画,日后值钱的很,就是要等一等。
沈君承看她愣的样子,眸光都软了些许,起身打算回去。
刚动,门忽然被敲响了,传来翠烟的声音,“小姐,您在跟谁说话吗?”
她刚烧好水,准备提回房洗澡,路过小姐门口,就听得小姐屋里好像有声音,就问了一嘴。
苏安安莫名心一紧,要是被翠烟发现屋里有个男人,还不吓坏。
她一把将画塞在冷莫言怀里,口型说了句,“报酬。”
而后赶忙摆摆手催促冷莫言快点走,又应付道:“没,没啊,翠烟,我刚刚自言自语呢,琢磨着明天还要整理什么,带什么。”
“哦,”翠烟在门外挠了挠头,“那小姐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翠烟应了一句,回头提着桶往屋里去,可刚走一步,就听得屋内咚的一声响,好像什么倒地,她又放下桶,回头问,“小姐,您摔倒了吗?”
苏安安看着那坐的四平八稳,故意恶作剧踢倒凳子弄出声音的人,眼睛都急红了。
某人欠欠的,同样无声的比了个口型,“抱歉,本座不是故意的。”
苏安安跺脚,懒得与他争辩,一直摆手催他走,而后应着翠烟,“没,没有,我就是准备起身熄灯,不小心碰到桌子,不碍事的,你快回去歇着吧。”
话刚落,屋内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烛火被熄灭了。
翠烟一看烛火熄了,猜小姐应该要睡了,哦了一声,道:“那您小心点。”
“嗯。”
翠烟又转身,还没走两步又听到一声咳嗽。
诶?
这咳嗽声似乎……
还没等翠烟发问,苏安安就赶忙故意咳嗽了两声,咳得满面通红,压去了刚刚那一丝异常。
翠烟果然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了,又关心道:“小姐,您咳嗽了吗?”
“嗯,就,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痒。”
翠烟又碎碎念叮嘱,那您晚上一定要盖厚被子呀,别贪凉,看吧,都有点咳嗽了。
苏安安囫囵应一声,听翠烟脚步远去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看向罪魁祸首。
就没见过这么无聊的男人。
沈君承起身,行吧,不逗她了,瞅她急的。
苏安安看她终于要走了,气呼呼的去开窗,打算直接送走他。
可是她忘了,刚刚有个凳子被他踢到了,而且烛火熄灭,视线受碍,她也没看清,不小心被凳子腿绊住,直直的往前倒去。
“啊……”
苏安安暗叹倒霉,要摔个狗啃泥了。
可是下一秒,腰间一紧,有人倏地一下将她揽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后背猛然紧紧贴着宽阔温热的胸膛,腰间被单手桎梏,陌生的气息袭来,惊的她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没有动作。
沈君承也是一僵,只是想把她捞起来,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结实的把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看上去,像是从后面亲密的抱住了她。
咫尺距离,能感觉到她呼吸微微急促,也能感觉到,她的娇小和纤细……
盈盈细腰,不堪一握。
一时间,他没动,呼吸微沉。
忽然,房门再次被敲响,传来翠烟急促的声音,“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她的房间就在隔壁,刚刚苏安安一声惊呼,瞬间把翠烟招惹来了。
她敲了敲门,发现小姐门还未锁,便直接推开了。
一进去,就看小姐愣愣的站在桌边,身上还有件披风,忙走过来,关心道:“小姐,您怎么了?”
苏安安脸色微红,幸而夜色遮掩,她拉着翠烟的手,道:“没什么,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老鼠蹿出来,吓得叫了一声,没什么,你别担心。”
说是老鼠,翠烟恍然,难怪小姐叫了一声,怕是吓得吧,她扶起被碰到的板凳,道:“要不奴婢去叫李良来抓老鼠?”
李良不怕老鼠,还敢徒手捏呢,且灵活的跟猴子一样,之前在厨房还抓过一只要烤了吃呢。
苏安安道:“不用了,那老鼠跑了,不用叫他。”
“哦,好吧。”
她一低头,才注意小姐手里抱一卷画,好奇道:“大晚上的,小姐您拿画做什么?”
“哦,我,我刚刚打算打老鼠的……”
翠烟笑了笑,哪儿有用画打老鼠的,看来刚刚吓着小姐了。
她心想白日还是让李良来瞅瞅,还有没有隐藏的老鼠,不要吓到小姐了。
翠烟这次总算安心回去了,苏安安平静的关上门,掩上窗,将画放回原位,然后褪了披风躺到床上。
脸上还是有些热,她双手捂着脸,气的蹬了蹬被子。
半晌,热度下去了些,她才揪着被子,小声嘀咕,“恶劣的男人。”
要不是他踢倒了凳子,又熄了烛,她怎么会摔跤,不摔也就不会被他抱住,害她一瞬间惊讶的都忘了推开他。
直到翠烟进来,他才松开,并且恶作剧的在她耳边轻轻的落了一句,“走了。”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侧,让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立马就要推开他,他却已经提前松开她,后退一步,一眨眼,身影消失在窗户中的夜色里。
画也没有拿。
苏安安跺脚,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她暗暗嘀咕,堂堂一个门主,怎么这么无聊和恶作剧。
蒙上头懒得再想,睡觉睡觉。
屋顶上,站着一袭黑衣的男人,银白的面具在月色下,显得更加清冷,他听着屋内人小声的咒骂,无声勾了勾唇。
半晌,苏安安蒙在被子里,忽然露出头来,呼吸了几口,想到了一个问题。
刚刚离得太近,她似乎闻到了冷莫言身上有一股药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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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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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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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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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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