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道:“别急,你先把药喝啦我慢慢说给你听。”
她忙端来药,搅拌了下,确定不热了才去喂他。
沈君承却没喝,接过来闻了闻,问:“这药谁开的?”
苏安安知道他素来谨慎,也就先将当日的事儿告诉他。
当时,他昏迷了过去,她哭的不行,不知如何是好时,听到洞口深处传来脚步声。
那时,天色蒙蒙亮了。
她以为是坏人追来了,赶忙想把他拖走藏起来,可是体力悬殊她哪儿弄得动他,就在她吃力拖着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你再动他,他可能就没得救了。”
苏安安吓得猛地回头,才发现,不是敌人,而是一个包着头巾,看着很魁梧的中年男子。Χiυmъ.cοΜ
他左手拿着弓箭,右手还拎着一个兔子,两串腊肉……
一眼便看出应该是猎户。
只是,她听沈君承说过,这深山内里,很多猎户不会涉足的,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猎户?
谨慎心理,让她求助时说了谎,说自己和夫君误入深山,又遇到狼群,被逼至此,她夫君也受了伤。
这谎其实漏洞百出,因为沈君承身上明显都是刀伤,且他的面具还扔在一旁。
那个猎户看了看,竟也什么都没质疑,而是来了句,“需要帮忙吗?”
苏安安忙点了点头,道了谢,一路上跟着这猎人心惊胆战的回去。
男子力气就是大,沈君承被背回去的,苏安安帮猎户拿着弓箭,还有兔子和腊肉,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东拐七拐,很是绕,苏安安都被绕晕了,才忽然在前面绿意盎然处看到一处小屋,冒着炊烟。
听到动静,厨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妇人,荆钗布裙,朴素至极,眼角淡淡细纹,但是眼眸却很是有神,带着别有的韵味,可窥见年轻时样貌应该不俗。
妇人见到自己男人救了个人回来,赶忙上前帮忙,也没多问什么,就是担心道:“天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那个猎户实诚道:“听说遇上狼群,被狼伤的。”
妇人瞅了伤口一眼,又看了看苏安安。
苏安安立马低下了头,几分羞愧,“对不起……”
那是被砍的,太明显了。
妇人就温温一笑,岔开了话题,道:“西边的狼是凶残,你们也是不幸,当家的,快把人抬回屋子,包扎一下。”
那个猎户很是听自己婆娘的话,把沈君承送到了隔壁房间,妇人说自己也会点土医术,就上前帮沈君承把了下脉。
半晌,她眉头微皱,又查看了他胸口的伤。
之前撒的药粉已经被崩开的伤口冲没了,只残留一些残粉,妇人看了看,道:“外伤严重,失血过多,但好在之前有及时止过血,也服用了一些药,用心调理些时日,性命无碍,小娘子不用过分担心了。”
苏安安的心总算松了口气,赶忙说了好几遍谢谢。
过后妇人送来了件干净的衣服,还有热水纱布和金疮药,她说这是他们自己的金疮药,经常外出打猎也会受伤的,两人足不出山,都是自己治疗的,效果很好。
苏安安接过,再次道了谢。
刚好,沈君承自己的药粉没有多少了,根本不够用的。
她用热水帮他擦身后,打开药瓶时有些诧异,竟然和之前沈君承给的那瓶药味道一样。
还是金疮药都是这个味儿?谷
她没多想,帮他细细上药包扎后,又给他喂了点水。
弄好这一切后,妇人送了点菜粥过来,还有一套女子的衣裙,她说:“洗过的,不比你身上的柔软,姑娘将就穿下吧。”
苏安安忙双手接过来,感激的道谢,她的衣衫破破烂烂的,确实不能看了,有衣服都行,哪里有嫌弃这一说。
她又摘下自己的耳环和玉镯当做谢礼。
妇人只是笑了笑,道:“我这一把年纪了,小姑娘的饰品用不着啦,再说这深山老林的,金银之物,委实无用,姑娘收起来吧。”
苏安安见对方实在不收,就改为跪礼。
在这绝境之处,遇到人相助,还为他看病,她真没什么能回报的。
妇人忙托起了她,说:“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举手之劳而已。”
“你们既然能误入这深山与我们相遇,便是有缘,不必如此挂怀,安心照顾你夫君吧。”
妇人声音温柔,有种长者的慈爱,苏安安莫名觉得有些温暖,只好再三道了谢。
他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
这屋的四周都是高山,风景虽好,但也静谧的有几分诡异。
她起初也是存了几分担心,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沈君承身边,直到相处了三天。
苏安安俨然和那位妇人熟识了起来,也知道了那位猎户姓肖,苏安安喊肖叔。
妇人则喊肖婶。
她道:“肖叔和肖婶人很好的,不仅救了我们,还给你治伤,我们真是欠了人家好大一个人情。”
等回去后,她一定备厚礼来看望叔婶。
沈君承楞了下,他昏迷竟然三天了,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
接过药,这次倒没怎么犹豫了,一饮而尽。
左右真的想害他的,早可以下药把他毒死了,再说,他刚刚细细闻了下,没有有害成分。
喝完药,苏安安让他躺下,她去喊肖婶在帮她来看看。
感觉肖婶医术应该是不错的样子,因为用了她的药之后,沈君承身上的伤口都微微结痂了,这可才三天啊。
还蛮远的距离,沈君承就隐约听到了安安焦急的声音,“肖婶,他醒啦,麻烦您在帮他看看。”
肖婶笑道:“行,快带我去吧。”
苏安安恩恩了声,搀着肖婶往前走。
肖婶笑着打趣,“哎,肖婶还没年纪大到需要搀的地步哪,安安。”
苏安安脸热,“抱歉啊肖婶。”
她就是有点急。
肖婶觉得这姑娘可可爱爱的,也不耽搁,立马随她去。
脚步声渐近,片刻,门被推开。
沈君承打量了来人,衣着朴素,乡村打扮,但是举手投足间,却不见乡间气息。
他微微一笑,准备起身道谢,苏安安就去搀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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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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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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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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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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